77翻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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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眼前的情状暗暗浮动。……
谢探微在中堂同父亲和岳丈谈论昨夜之事,赵维贞虽心有余悸,但思来也觉女儿的做法很是恰当,谢道元亦甚为赞许。只是二人半生仕宦,不免都还有些深远之虑。
露微忽被金吾送到大狱,惊动周崇是必然。可他身为京兆长吏,三品大员,难道非得深夜面君才能“救”露微?大可下令暂缓施刑,等到天明再上奏,或至自行处断也在情理。
可他偏要大动干戈,又在谢探微一个晚生小吏面前那般谦卑,实在是过于夸张,便断非真心息事宁人的态度。想必不出今日,此事便会传遍朝野,引动议论。
谢探微多半心思都在露微的安危上,听到尊长所虑,忽想起昨夜那位刚正不阿的法曹贺伦,此人的态度,以及周崇对他的态度,目下回想,倒是添了几分微妙。
便将贺伦如何言辞情状对尊长详述了一遍,道:“我初到咸京,便与他常有交接,知道他为人耿直不阿,所以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现在想来,周崇既决定入宫请旨,至少也该先令他缓刑,却没有。若非微微有意周旋,等不到恩赦,周崇此举岂非白费?难道说,周崇就因他脾性如此,指教不动,才索性直接入宫了?”
他这番分析甚是细致,两位尊长听来不时目光交意,都各有判断。赵维贞先说道:
“贺伦此人,我倒是早有耳闻,只认法度,不通人情,不是个为人左右的人。然则,周崇或许原就并无此意,反是顺水推舟呢?贺伦不是已经扬言了么?结党营私,蒙蔽圣听。”
“不过如此。”谢道元轻哼一声,心中了然,“取人之直,以为刀斧,只是浅薄如斯,当必还有下文。”
谢探微愈发觉得此中水浑,难知其深,想想又道:“贺伦为周崇利用也罢,可微微犯禁事出突然,以周崇之能,怎会这么快就想得如此计谋?”
“他当然无此思谋,但若此事并非偶然呢?”
谢探微话音方落,却是门外响起对答,父子三人一齐抬眼,见是晏令白到了门下。
……
李氏看露微用过饭食,外头便报,朱夫人将李氏等人的膳食奉到了。李氏于是嘱咐露微好生歇息,暂且返回了厢房。李氏有女儿在侧,也随从了侍娘小婢,朱氏虽有心侍奉,又怕自己在此,她母女反不便宜,请安之后便告退离去。
李氏至此才稍宽心,只是略用了几口就放了筷子,谢探渺见状自也无意多食,体察母亲心意,不免问道:
“微微既然无事,母亲倒还是在后怕么?”
李氏却一苦笑,“怎能不怕?却也庆幸。”复作一叹,“先前我有多希望微微真的有孕,现在我便多高兴她没有身孕。否则,去了那种地方必要伤身,可就出大事了。”
方才母亲见露微时那一抱,谢探渺便早就察觉了含义,淡淡一笑,掩藏了眉梢眼角流露的不屑,道:
“那阿娘以后若再发觉她有什么异样,索性直接提醒,免得她不知有孕,误伤了身子,娘总不能时时亲自看着她吧?”
李氏一时还不曾虑到今后的事,却是在回味露微唤她“阿娘”,心中暖意融融,“原是我想偏了,何苦叫她白添思虑?”顿了顿,端起茶抿了一口,却是另道:
“渺儿啊,娘倒还想问你,你和若谷是怎么了?早上他送你到门首,前后殷勤,也不见你说句话,为什么事呢?”
谢探渺只知母亲那时一心慌促,不料还能注意到他们夫妻的举动,不免一惊,半晌方遮掩道:
“不过是孩子的事,近来越发贪玩,闹得晚上也不安生睡觉。我说叫他寻个先生去,他却拖延许久。”
长女虽非新婚初嫁,只是怎样的性情,李氏岂能不知,十几年来都是看在眼里的,一笑劝道:
“若谷是家中长子,如今是一家之主,里外都是能够担当的人,所以每每不和你计较,你有时也该收敛些。早年他父母在时,也是对你千依百顺,好到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