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囹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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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临春阙》全本免费阅读.cc此日常朝后,赵维贞被皇帝留下议事,露微便独自侍奉太子温习,却不想过午仍不见父亲有信。原也可先行离开,但父亲早有叮嘱,叫她今天同回赵家,被太子闻知,乐得留她相伴,便一直在东宫等到了将近申时。
眼看宵禁将至,想来议政没有定时,或至半夜也未可知,露微还是告退出了宫。马车驶往崇贤坊赵家,路途稍远,正要提醒驾车小奴加快些,不防却突然急刹,险叫她撞到车壁上。
“怎么回事?”
那小奴是个熟手,从未出过这等纰漏,她只怕有什么缘故,忙撩开车帘去瞧,倒见一个小女子跌坐车前,衣着破旧,满脸洒泪,却又不见血迹伤口,不像被撞所致。
“夫人明鉴,小奴赶车赶得好好的,这丫头突然窜出来,吓了小奴一跳,扯死了缰绳才没叫马蹄踩着她!”
果听没出大事,露微这才放心,下车同雪信一起将人扶了起来,问道:“别怕,你家在何处?”
女孩浑身瑟缩,半晌才稍稍抬头,“我家在永阳坊,我是来寻一个医人给我娘瞧病的,可那人嫌我出不起诊金将我赶走,我又不大认得这一片的路,着急走迷了。”
永阳坊在城南,与此处隔着大半个咸京城,莫说一双脚行路,就是快马也必会误了时辰。且说这两句话的工夫,天色已暗,行人已稀,独他们的马车停在路中,尤为突兀。
“马上就要宵禁,你赶不上了。我家倒不算远,你先到我家住一夜,明早我叫人送你回去,再帮你另请医人可好?”
打量她不过十四五的样子,遭遇可怜,露微心生恻隐,说着便示意雪信扶她上车,却一下被她扯住胳膊,又见她跪了下来:
“我娘病得很重,家里也没有别人了,我不回去,她会死的!看夫人定是官家娘子,我不要夫人帮我请医人,就求夫人舍我乘车,送我回家吧!”
露微身着官服,小奴又如此唤她,身份自是不难认,可依本朝卫禁的律令,非有特殊,官民士庶都不得违犯,但就放着一条人命不管?犹豫间,宵禁鼓声已经传来,只待声落,即是犯禁。
“罢了,你起来!”她虽没有特权,急中生智,忽然想起若是为求医药的急事,持有本坊备案的文牒,该是能让金吾放行的,“你有没有永阳坊证明的文牒?”
女孩却一脸茫然:“什么……文牒?我不识字。”
露微这才自悔多问,看她穿着褴褛,应是贫寒出身,大约也不懂这些。又一搜肠,索性将自己的身牌解了递到雪信手里,一面就叫雪信带了女孩登车,叮嘱道:
“我的身牌虽做不得大用,好歹也有东宫字样,你送她回去,若金吾拦车,只如实说,不必多提别的!”
雪信见她安排得周全,却把自己丢在了车下,急道:“那夫人呢?”
耽误了这些时候,虽不见父亲沿路过来,可赵家定是知道她要回去的,便不好叫家中担心,况且方向不同,绕路更费时,稍解释了,仍催了他们出发。
季秋时节,天黑得极快,马车才去,转过眼来,已见道旁房屋亮起灯光。露微只能加快脚步,可紧赶慢赶,崇贤坊的坊门还未见,鼓声就断了。
她虽不免着急,但总不能止步不前,小心又磨过半条街,到了一处四通的路口,等了片刻不闻动静,方要拔脚奔去对街,一声怒喝便自背后袭来,果然不能心存侥幸。
许是早有两次殷鉴,揆诸此情,她悬着的心也只能放下了,可是转头一见,迎上来为首的金吾竟然是陆冬至。
陆冬至也才惊觉,口唇半张,半晌方问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啊?”打量露微身穿的官服,又问:“这个时辰才出宫?”
露微想简单解释几句,只是他身后跟来的一队金吾郎,目光各异,又窃窃私语,叫她窘迫起来,“今天有点复杂。”
陆冬至犯了难,上回抓到熟人还是那位醉酒犯禁的谢二郎,虽有曲折,最后也是去京兆府受了笞刑。可露微不一样,若叫在他手里吃了苦,莫说他本就不忍,今后也不必做人了。
一时想定,他只将露微挡在了身后,对众人道:“这位是东宫的赵学士,因与太子殿下办差才误了时辰,不算犯禁。你们先自行巡察,我要护送赵学士回府。”
露微不料他竟想当街放人,理由还如此冠冕堂皇,只是自己刚刚一字未提,叫人一听就是他自己现编的,怕是未能服众。
果然,话音未落,一个质疑的声音就跳了出来:“陆中候,我们都识得赵学士,可就算是为太子办事,那也不能枉法呀!难道你是看在谢司阶的面子?那谢司阶的面子也大不过太子啊!”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一阵哄笑,陆冬至本不善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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