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贵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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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既知露微牵涉案情,还是让金吾协查,便是信任之意,但你不可挟私情以揣天意。况且,此案伤者并不只有露微,你食君之禄,当存公心。”
谢探微仍未松下一丝倔强,目光直视堂上尊长,忽道:“父亲,阿父,若我说我有证据,能证明此事就是鲁阳公主所为,也并不是一个意外呢?”
……
谢探微去了有半个时辰,虽时间不长,但前后神色迥异。露微正要问及缘故,却被这人一下按进了怀中。她惊了一跳,只觉周身被环地越来越紧,难以喘气,“你怎么了!!”
谢探微却是一时忘情,感到露微挣扎才恍然松开,“对不起,疼吗?”便要去查看她的伤处,被她缩肩避开。
伤处肿痛早已消退,不过是皮肤还有些泛青,“不疼!”露微只是觉得他奇怪,“阿父怎么说?把你吓得这样!”
谢探微方自觉失态,目光有片刻停顿,勉力一笑,“阿父查到眉目了,我只是又想起那天的情形,有些后怕。”
露微连日都没追问过结果,只想此非私事,有司必会查明,可见他如此,也不难猜,那匹御马的出处定不简单:“是谁?”
谢探微用力抿了下唇,“是鲁阳公主,她纵马横行已非初犯,阿父会据实奏明陛下的。”
露微却万没想到主人的身份会如此贵重,但也是听过这个名号的:“就是陛下长女,周贵妃所出的鲁阳公主么?”
“你怎知?你见过?!什么时候的事?!”
谢探微竟骤然惊惧,脸色变得比进门时还要骇人??他很清楚,露微对这些皇室的关联是缠绕不清的,上回宗亲送礼慰问,他便与露微解释了许久。
露微却不知他内心所想,愣愣回道:“是太子与我提过一次,我没见过公主。你到底怎么了?”
谢探微长舒了口气,后脊已有汗下,抚了抚露微的脸颊,复将她揽入怀中,“听说鲁阳公主一向骄纵跋扈,我是怕你若遇上,不好应对。我是真的后怕极了,亦自愧未能护好了你。”
露微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起伏的心跳,时若擂鼓,时若钟漏,“别怕了,都过去了,公主再骄纵,也不可能日日如此,此次只是一个意外。”
谢探微没再多言,此日余下的辰光都未再让她离开视线。
隔日,这个意外的祸事便迎来了一个意外的结果:不及晏令白上奏,周贵妃便亲携女儿到皇帝跟前认了罪。皇帝震怒,废了公主的封号,降为安定县主,禁足宫中,食封也一应削减。
……
原该是晚妆迎驾的时辰,紫兰殿内却是哭声起伏。一处在周贵妃的膝下,年少的吴王牵着她的衣袖泣涕涟涟;一处在殿中,素服脱妆的帝女瘫坐,啜泣声声。
伤心之情状,悲切之姿态,比六年前惠文皇后崩逝之时只有过之,全无不及。
“阿娘!你去求父皇饶恕阿姊吧!只不过是阿姊的马撞了人,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十二岁少年的声线已不同于孩童的稚音,高音处嘶哑,低音处粗沉,再是情深意切,犹像一把生锈的刀斧摩擦着干枯的树根,呕哑磨耳,令人胸口犯逆。
贵妃已无法忍耐,缓缓闭目,忽然扬手,狠狠向儿子挥下一掌:“你知道什么!!你的阿姊差一点连你也要撞死了!”
跌滚在地的李循如被抽去了精魂,脸颊痛得麻木,满头发晕,还不及被爬来的长姊扶起,又被母亲命人拖了出去:
“把他关在侧殿,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见人!”
李柔远趴在地上,脸色惨白,双目猩红,如鬼魅仰望座上神母,“阿娘!为什么?!我已经被废了,娘还不满意?!”
贵妃倒像是极快地平静了下来,“娘早就警告过你,那谢探微碰不得,与他相关的人都不要碰,可你呢?你舅舅一看那匹马就知道是你闯的祸!娘更明白,你是故意针对赵露微放的马。真没想到啊,我的女儿竟然一个是天大的蠢货!”
李柔远稍稍撑起身子,满脸难以置信,这些她已经承认的事实被母亲这般说起,竟叫她生出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娘和舅舅都看出来了,可他们也看出来了吗?为什么娘不愿意保我,反而要让女儿自首?娘是六宫之首的贵妃,为何如此惧怕谢家?”
贵妃听来却是一笑,目光缓缓拂去:“六宫之首是皇后,娘,只是一个贵妃。”
李柔远瞧得出母亲笑意中的自嘲,可也仅此而已,“那日确实是女儿故意,在路上偶然瞧见赵露微,看她一身官服,神气得意的样子便气不过。我打听过,她也有一个前夫,就是那个玉树临风的医官姚宜苏,驸马还受过他的疗治,也是个比驸马强百倍的男人。所以凭什么?凭什么她次次都嫁得比我好?只可惜,我没料到会有人来救她,便没有及时将马收走??她的命就这么好?!”
“她的命就是这么好,因为她比你聪明多了!”紧接着女儿的话音,贵妃沉沉掷声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