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六十次告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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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妙想迷茫地看着他。

    “算了。”纪岑放弃地说,“快吃吧,吃完送你回家。”

    他就不该期待什么。

    从一开始就不记得他的人,又怎么会三言两语就轻易想起他。

    ……

    齐妙想意识到纪岑应该是生气了,而且气得还不轻。

    没吃完的薯条和辣翅,纪岑后来一口都没动,他就抱着他的那杯可乐喝,齐妙想不想浪费粮食,只能一个人吃完。

    吃完后纪岑送她去打车,本来他是要把她安全送到家的,但家里爷爷打了电话来催,问他怎么还没回家。

    纪岑照例记下了车牌号,让她上车。

    “到家以后第一时间发消息给我。”纪岑说。

    齐妙想点头:“那……拜拜。”

    “拜拜。”他替她关上车门。

    车子开走了,齐妙想忍不住回头看。看着纪岑的身影越来越远,她的心里忽然涌现上一股强烈的不舍。

    好不容易他们今天玩得那么开心,好不容易她鼓起了勇气……

    如果这次走了,下一次的勇气,不知道又要积攒多久。

    她知道,如果这次他们分别了,下次见面就是开学,纪岑大概率还是会一如往常地对她好,就像刚刚,即使他的脸色看不上去不是很好,但他还是为她考虑到了每一步。

    她答应过妈妈,高中毕业前绝对不会早恋,妈妈给了她力所能及的一切生活,将她从外公外婆身边带走,独身带着她生活了十几年,她没有办法给纪岑什么确切的回应。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校外,明明没有办法给他回应,却从来没有拒绝过他,她在享受他的好,以及他给她的一切特殊。

    这应该就是29班的那几个女生说的故意吊着他吧。

    齐妙想羞愧地叹了口气,又抱紧了怀里的龟太爷。

    车子碰上路口的红灯,短暂地停了下来,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她眼睛一亮,赶紧掏了出来。

    不是纪岑发来的,是妈妈发来的,说自己今晚不回家了。

    果然像纪岑说的那样,妈妈今晚要和顾叔叔一起过夜。

    还是做大人自由,想在外面过夜就在外面过夜,想和谁过夜就和谁过夜。

    但是妈妈今天晚上不回家,她又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回家?

    明明就很期待纪岑给自己发消息,既然很期待,为什么不主动给他发消息?为什么要等着他发消息过来?

    如果是害怕热脸贴冷屁股,得不到回应,现在明明是纪岑在贴她,为什么还要怕得不到回应?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明明就是纪岑。

    红灯还差几秒钟,灯开始闪烁,如同她此刻胆怯又激烈的心跳。

    看了眼龟太爷憨憨的龟脸,齐妙想一咬牙。

    不管了,反正妈妈今天也不回家,没人管她,那就让她也叛逆一次吧。

    齐妙想

    说:“叔叔(),???暏?”

    ?潰?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车子停在了路边,齐妙想迅速下车,扛着笨重的龟太爷朝刚刚她和纪岑分别的地点跑去。

    希望他还没走。

    这一瞬间,她无比庆幸虽然自己长得不高,腿也不是很长,但至少身姿灵活,跑步不算特别慢。

    她逆着风跑,刘海和齐肩长发被风扬起,在霓虹点缀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还没走的纪岑。

    他打的车也来了,这会儿刚把车门打开要坐上去,忽然一道说不清的感应让他停住了动作,抬眼看去,一个抱着巨型乌龟玩偶的少女笨拙而不顾一切地朝他飞奔过来。

    纪岑愣在原地。她跑得太急,差点没刹住直接撞上他,来不及多想,纪岑赶紧扶了一把。

    抓着他的衣服,齐妙想喘着直不起腰,过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你先……你先别走……”

    “我没走。”

    大马路上太危险,跟司机师傅说了句抱歉,纪岑拉着她走到一边去慢慢喘气,又去便利店给她买了一瓶水。

    拧开瓶盖递给她,纪岑语气复杂:“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东西落我这儿了?”

    急切地喝了几大口水,齐妙想摇头。

    、

    “……不是,我是回来跟你把话说清楚的。”她擦了擦嘴,说,“你说我自己做过的事,我自己转头就忘了,到底是什么事?”

    纪岑神色一顿,有些敷衍地别过眼:“没什么事。”

    “一定有事。”齐妙想语气坚定,“就算我忘记了,你告诉我不就行了。”

    纪岑没看她,看着对面街上的各种商铺招牌,轻声说:“你既然都已经忘记了,说明你压根没把它放心上,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齐妙想忽然大声叫他:“纪岑!”

    他吓了一跳:“干什么?”

    “这就是你追我的态度吗?”齐妙想深吸口气,尽力让自己看上去有震慑力一些,“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还知道反客为主了?

    扯着唇笑了下,纪岑反问:“齐妙想,你有资格这么说我吗?”

    齐妙想扬起下巴:“起码我现在有资格。”

    “……”看了她一会儿,纪岑妥协道,“初三的时候我去你们学校参加锦标赛,我们碰见过。”

    齐妙想表情困惑。

    全省的青少年射箭锦标赛,在他们学校办的,当时阵仗搞得很大,很多班都没上课,老师直接给放了假,大家都跑到体育馆去看比赛,只有齐妙想没去。

    除了她以外,大家都是成群结队去的,男生们勾着肩膀,女生们挽着胳膊,齐妙想觉得没意思,就算体育馆再热闹,也跟她无关,还不如一个人在教室里待着。

    下午的教室令人困乏,又只有她一个人,她不想回宿舍,干脆在教室里睡起了午觉。

    后来就被吵醒了,齐妙想从课桌上抬起头,原来是几个同班同学回来拿东西,他们看到齐妙

    ()    想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直接当她不存在,继续大声讨论着刚刚体育馆里的射箭比赛有多精彩。

    齐妙想也不想找不自在,假装自己要上厕所,快步离开了教室。

    她每次不想待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就会用上厕所这个理由,比如大家都有同伴唯独她落单的时候,宿舍熄灯以后所有人都在谈论韩国爱豆和偶像剧,唯独她蒙着被子,说不上话又被吵得睡不着的时候。

    不能在人群中,只有在一个人的厕所单间,才能够让她显得不那么孤单。

    齐妙想也不记得自己在厕所单间里躲了多久,等差不多她觉得他们应该走了,教室又是自己一个人了,才准备出去。

    然而厕所的门被从外面锁住了。

    试着推了几下,没推开,齐妙想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随身带着手机了,起码还能有手机玩。

    用纸巾铺在洗手池边,齐妙想拢着校服短裙,在地上坐下,反正等到晚上,保洁阿姨会定时来清理厕所,那个时候自己就能出去了。

    体育馆明明距离教学楼很远,可她一个人安静坐在厕所里无所事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孤单的错觉,竟然听见了体育馆激烈又热闹的比赛和欢呼声。

    原来那个时候,纪岑就在英才的体育馆里比赛,原来那个时候,他在那里享受着所有观众的目光与掌声。

    心底划过一模苦涩,她一直不想回忆那天的事,事实上初中三年所有的事,她都不想回忆,因此初中一毕业,她就强迫自己全部主动忘掉了。

    或许是这种来自身体和心理上的自我保护机制真的起了某种作用,再记起时,齐妙想也只有模模糊糊的记忆。

    她说:“可是那天我没去体育馆看比赛。”

    “我们不是在体育馆碰见的。”

    纪岑低啧一声,再次起身去了趟便利店,这次他干脆买了一包一次性口罩过来。

    拆开包装,他拿出一个戴上,隔着口罩说:“比赛那天我出了点…状况,中途退赛了,你们学校的老师送我去了医务室。”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她。

    全省的青少年射箭锦标赛,很多大佬都在场,出发前,总教练特意跟他们所有人说,一定要好好表现,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更是国家队的入场券。

    然而比到了中途,纪岑手上的弓爆弓了,弓弦直接断了,自动下弦,被拉紧的弓弦锋利无比,直接擦伤了他的右手和脸颊。

    比赛中途出这种事,属于选手的个人失误,因为每个人的比赛道具都是由自己保管的,保护好自己的道具,也是赛场上的一种考验。

    纪岑中途退场,临时换弦,教练骂他太不小心了,射箭这种比赛,最考验选手心态,出了这种事,就算接下来还能继续比赛,一般人也很难再恢复状态。

    而纪岑却很明白他的弓弦为什么会突然断了,来这里比赛的大巴上,高速临时停靠,他下车去厕所的时候,把包交给了队友保管。

    他直接对总教练说了这件事,教练的态度却让他心寒、也让他无奈。

    “谁让你自己不小心的?说了多少遍,千万保管好自己的东西,永远不要在你的对手身上试探人性,这玩意儿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全国那么多射箭馆,有几个人能射到国家队去的?能踢下去一个人就踢下去一个人。”

    “你现在告诉我有什么用,让我叫停比赛,把他们都叫过来跟你对峙吗?你自己心态出了问题,待会儿很可能拿不到名次了,还要把你几个队友拉下水是吧?”

    总教练当然不会这么做,要是真的这么做,他们市队的成绩就彻底完了。

    教练说等回去再说,纪岑无法接受。

    十五岁的天之骄子,一帆风顺的人生,志得意满、骄傲、甚至还有些自负,他以为自己是市队天赋最高的人,所有人就得围着自己转,直到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没那么无所不能。

    他冲动地直接退了赛,气得教练吹眉瞪眼,而他置若罔闻,借着受了伤的名头,直接离开了体育馆。

    出了体育馆以后才想起来自己脸上和手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纪岑只能在路上随便找了个老师,请他送自己去医务室。

    一到医务室,处理完伤口,纪岑倒头就睡。期间值班的医务老师叫了他好几次,他也装作没听见。

    后来迷迷糊糊就真睡着了,等醒来后,陌生而冷清的医务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医务老师写了纸条,把钥匙留给了他,让他还给门卫以后再回家。

    戴着遮伤的口罩,纪岑锁门,准备去还钥匙,等锁上门,看着陌生的走廊,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认路。

    英才是私立贵族学校,校园占地面积很大,教学楼内的活动室很多,他朝窗外望去,此时校园内一片安静,哪里还有下午比赛的影子。

    他在这里睡了一下午,一直睡到了晚上,既没有人来接他,也没有人来找他。

    市队的人呢?教练他们人呢?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如果说退赛是一时冲动,那现在他的心态才是真的有点崩溃了。

    纪岑重新回到医务室,即使有手机,他这会儿也不想联系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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