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离别一何久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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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抢劫啦!有人抢劫!”弥月高声呼喊起来,引得身旁的两个听差纷纷回头察看。

    那乞丐抓过皮箱便撞开人潮跑走,弥月瞧着那两个听差面面相觑,使劲推了他二人的手肘一把:“还不快去把东西抢回来?那箱子若是丢了,今后连老太爷都别想看病了,你们哪还有好果子吃?”

    一句话,终是说着了要害。

    那二人着急忙慌地拔腿追去。

    兰昀蓁直瞧着两个听差离远了,一时间再难穿过汹涌人潮回身,方一路跑至一旁的报亭之下。

    灰蒙蒙地天空忽而飘起雨丝,那处恰立着一人,褪去了往日习以为常的挺括军服,身着简练的衬衣长裤,臂弯处搭着一件外衣,正凝眸看着她。

    高瞻传话传得仓促,但贺聿钦亦大致从他话语中得知,兰昀蓁同他在京见面一事,被她最信任、亲近的三姨母聂缇告了密,聂老太爷知晓后勃然大怒,若不是这回胡慊请她去苏州诊病,只怕她当下仍出府不得。

    兰昀蓁小跑着在报亭屋檐处停下,气息仍是不稳的,一双秋水似的眼眸却望向他,此刻千言万语都不必再讲。

    “此次去苏州,要留多久?”贺聿钦拎起臂弯处悬着的干洁外衣,为她拭去落于长发、肩头上的细小雨珠。

    “一两日便足够了,那不过是个幌子。”今日的雨水格外寒凉,冷得她不由得环握住小臂。

    贺聿钦将外衣抖开来拢住她肩头,将她往怀中带,低声愧疚耳语:“是我连累了你。”

    “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好。”兰昀蓁偏了偏头,将脸贴在温热跳动着的胸膛前。她闭着双眸,想离他更近些,仿佛是留恋这转瞬即逝的温存。

    “你的那位姨母,你想如何处置?”贺聿钦低首,左脸依偎着她携有玫瑰发油香气的额发,“她骗了你十年,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终是一份威胁。”

    她侧耳听着那片淅淅飒飒的雨声,亦感知着他低头同她讲话时微微震动的胸膛:“若要这般说,我也骗了你许多。”

    兰昀蓁睁眼,望见自檐角滚落的清澈雨珠堕入灰黄的泥水之中,浑为一体,只余一汪泥泞。

    “从在邮轮上,我说动你与我跳第一支舞起,我便骗了你。”

    贺聿钦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她一一道来。

    “什么破棋之法,那皆是我胡诌出的,当初学棋是为迎合老太爷,这么多年过去,我也只知同他该如何下棋。”

    兰昀蓁依旧环抱着他的腰,默了一会儿后,接着道:“我也不曾与同学去基督教堂做过礼拜。我曾在教堂里当着神父的面说过谎言……也犯下过罪孽。”

    她又闭了闭眼,似乎等候了许久,除却发顶处传递而来他温热的呼吸,未得到他的任何回应。

    他不是那般能叫她拿捏于掌心的蠢笨男子,从前他二人曾隐晦地谈论过佛珠一事,如今自己既已如是说了,他也该将邮轮上发生的实情猜出一二。

    “你要说的,便是这些?”贺聿钦的声音平静极了。

    兰昀蓁的手微微顿住。他这话的意思是……?

    “看来我所知晓的,比你未曾告诉我的要多得多。”贺聿钦的声音温和传来。

    兰昀蓁将脸离开他的怀抱,抬首,略显怔忡地看向他。

    “昀蓁,你所担忧的那些事,我都不在乎。”贺聿钦低着头,一字一句道。

    他在世人眼中是何其正派的人物?可事情一牵扯到她,他从前立下的那些条条框框便会悉数忽略重设。

    “从前我曾说过,若我无法襄助你,亦不会情愿将你困住。但当下,这句话不适用了。”

    他不愿见她似聂绫一般背上私奔的污名,但她若孤身留在聂家,那便是垂饵虎口,使生杀予夺之权都流落到聂岳海手中。

    “你若愿意,我即刻便带你离开上海。”

    兰昀蓁还未反应过来,却见贺聿钦俯身,从她肩头披着的那件外衣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盒子,静静地躺于他掌心之中,被揭开时,露出其中的一枚戒指。

    一场乱世之中,一片霖雨笼罩,一间窄小报亭檐下,那个使她意难平的人正弯下腰,低头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

    兰昀蓁怔了良久,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她缓缓抬手接过那只盒子,指尖抚过那枚在阴灰的天色下,仍散发出浅浅光泽的祖母绿宝石。戒指是冰凉的,亦如这个雨天。

    她的余光能瞥见他垂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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