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刘正夫发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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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下这么大祸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锋芒太过也不是好事。刘正夫步步紧逼,“……如今你又刊印元佑党人之书,难不成你是心怀不满,想要元佑复兴?”
诛心之词,潘邓咬紧了牙关,没想到刘正夫竟然如此紧咬不放,编织这么大个罪名扣在他老师头上。
陈文昭佝偻着背,却不回应刘正夫的咄咄逼人,只面向赵佶,缓缓说道:“臣作外朝官十多年,不敢一日忘了京师,皇上所下之昭,每每铭记于心,崇宁三年陛下下昭,言‘往岁奸朋,复相汲引,倡导邪说,实繁有徒。’陛下之心昭然,臣下岂有不明之理?又怎会心怀不满?”
赵佶听他说出自己曾经的诏书,不由得神情恍惚一瞬,实际上他已记不得了,崇宁三年已是十二年前。
那年他亲书最后一份名单,下诏将三百零九名官员列为“元佑奸党”,并且分了级,尽管此时他们已都不在朝中。
他令人把这些人的名字刻在碑上,立在文德殿门,然后又颁示下面州县,都照着立“元佑奸党”碑,凡刻名在上者皆锢其子孙,不能官京师及近甸。
当时之盛怒与决心,现如今已体会不到,只是还记得当时心境,是一种巨大的无奈与不甘。
祖宗基业到他这已是第八代,他不是太子,从小便是富贵闲人,但未出宫时也在皇宫学过本朝大事,知道本朝自庆历新政以来,朝臣党政不断,愈演愈烈,到了熙宁年间,两党之争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争斗已不再为政见不合,而完完全全是党派斗争。
他当皇帝之时二十岁,那一年的国号叫建中靖国,他也曾有调和两党的决心,但现实就是残酷到皇帝也要为此屈服。
赵佶受挫,厌恶没完没了的争斗,索性让一党掌权,他选择了熙宁新党,贬斥了元佑党人,将国号改为崇宁。之后的几年一再更新名单,却已无新旧之分,只是蔡京此人党同伐异,赵佶屡屡下诏,诏书无非是强调,朕有辨别忠奸的责任,两党彼此恶言攻讦,是为臣不忠,今后臣僚不得弹劾之类。
没想到陈文昭竟然记得。
陈文昭说道:“臣深感陛下之心,今臣自知有过,不欲与同僚辩解,惟愿陛下裁断。”
蔡京深深地看了陈文昭一眼。
赵佶想起了前尘往事,顿觉刘正夫如此咄咄逼人想要告状的样子,和以前的两党何其相似。他不见陈文昭建图书馆是为京师学子,只一心琢磨他那一亩三分地,胡乱给人套罪名,为争而争,恰似以前新旧两党,不知在争些什么。
陈文昭若不是为朕着想,会建图书馆吗?
当年立元?党人碑之时,天下文人不满,大批文人退隐归乡。后来赵佶数次改制,减轻了对元佑党人及其子孙的惩处,还建立了太学,就是为了不要让人才缺失,多些天子门生,才不至于总是让蔡京一人把持朝政,谁把持朝政久了不专权?他这也是为了社稷着想,这些大臣怎么会懂他?
现在刘正夫还找这图书馆的麻烦,还嫌朕心里不够烦吗?
赵佶感到疲累,或许在这朝堂之上,真正懂自己的只有和他曾经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