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书院虐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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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之人只、只有那独独一人……”

    裴晏紧声问:“是何人?”

    林牧之双眼黑洞洞地看向帐顶似乎陷入了一段不愿回想的记忆之中好半晌他喘了口粗气道:“是、是我曾经的学生??”

    裴晏与姜离对视一眼又问:“是麟州书院的学生?姓名为何?模样如何?”

    不知想到何事林牧之咬紧牙关声音也沉哑下来“他……叫范长佑若他还活着那他今年也已经十八岁了??”

    “若他还活着你是说他已经死了?”裴晏很是不解“若他已经死了那昨夜你听见的笛声是何人所奏?”

    林牧之缓缓摇头“是他……我希望是他……”

    林牧之言辞含糊只听得裴晏几人

    一头雾水姜离见他说话艰难忙命人再取热汤药来待汤药送至她又给林牧之喂下小半碗林牧之见姜离如此尽心救他性命缓得片刻后终于毫无保留地开了口。

    “范长佑是我在麟州书院的学生我当年初到麟州书院被安排教授音律音律非科考之目再加上音律在寻常人家乃是附庸风雅之乐我这音律先生便也未受书院看重不仅如此连学子们都不一定将我放在眼底。”

    “范长佑是最喜音律课的学生他出身寒门寄宿在麟州叔父家中因叔父救过老山长一回这才得了特许入书院读书他那时只有十三岁身量高挺生得一表人才不仅擅长明算与骈文连学器乐都比旁人快但因出身不好他时而被学子们欺负这一点我知道之后教授音律之时便对他格外照顾他也十分信任我没两月我们便几乎有了师徒之谊……”

    林牧之说着轻咳两声喘了口粗气继续道:“他极有天分我除了教他音律还指点他明算与骈文诗赋上的课业他进步神速令其他先生们都十分讶异我很高兴那时我正在修撰一本残损不全的古曲谱有一段谱子我自己添补后勉强成曲于是我便将那段独一无二的曲子送给了他他自小会吹木笛我便用笛子教他勉励他莫因出身而坠青云之志那时我甚至想到了他将来科考高中我再赠一曲的场面。”

    林牧之说至此停了下来神色也浮出悲痛来裴晏忍不住道:“那后来呢?他是如何死的?是不是与付怀瑾四人有关?”

    林牧之深吸口气泛红的眸子闭了又睁哑声道:“后来……就在景德三十六年腊月下旬他忽然失踪了我找去他叔父家中他做车夫的叔父未见他回去找遍了城中各处书铺茶肆也不见其人再后来他的尸体……在麟州的护城河里被发现当时他已死了几日遗体惨不忍睹……”

    姜离听至此处道:“麟州虽地处西南但每年冬日极冷就算死了几日人大概也不会腐烂你说的惨不忍睹是指什么?”

    林牧之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死前受了虐待面上被刻字连眼皮也被洞穿那伤口极深被发现之时身上皮肉惨白仵作说他临死之前被放过血亦或是有人分明看到他失血却无人相救

    他上半身还被紧紧绑缚着,细麻绳勒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林牧之语声颤抖起来,眼角泪光闪烁,裴晏扬声道:“是付怀瑾四人虐杀了他?!”

    林牧之痛声道:“查不到了,没有查下去,付怀瑾的父亲是州府刺史,报官的人还没到府衙,付宗源便派人出面把此事当做了意外坠河了结,后来尸体被放于义庄,他叔父来收尸之时,尸体未被保存好已经腐烂不堪,看起来……看起来就像是被水冲泡的,后来他叔父收敛了尸体回去,据说要带回老家安葬。”

    “就这么把遗体带回去了?”姜离忍不住问。

    林牧之闭上眸子,“没办法的,据说他父亲常年在外走江湖挣银钱,他母亲则卧病在床多年,就这个叔父见过些世面,但也是身份微贱之人,又能如何呢?书院出面给足了抚恤银两,他叔父便回去了??”

    裴晏寒声道:“那你呢?难道你毫不知情?”

    林牧之苦涩道:“我……我知道他因才学太过扎眼,受了不少排挤,但我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那之后书院上下三缄其口,付宗源心知书院内我与他最为亲厚,还亲自来见过我,我心中不甘,却又毫无办法,自觉无颜留在麟州,遂拒了付宗源的示好去往蕲州。”

    姜离听得背脊发凉,不仅嘲弄道:“那之后,付怀瑾四人也相继离开了麟州书院,害怕有人追究此人,各自回彬州来长安进学,他们本以为远离了事发之地,却不想彬州与麟州比邻,为范长佑报仇之人还是找了过去,你更没想到那人还会找来长安罢!”

    裴晏这时问:“你可知东方嘉树二人之死?”

    林牧之摇头,“我起初不知道,但事发之后没多久,得了消息的付怀瑾曾与我提过一句,他暗含警告,我也只能当做不知,我来此是受方青晔之邀,实在不想为他惹麻烦,本以为长安千里之遥,当相安无事的??”

    裴晏又问:“范长佑被虐杀之事,你可有线索在手?”

    林牧之又摇头,“我……我只是亲眼目睹遗体异样的人证罢了。”

    裴晏面上质疑未消,继续问:“那便是说,如今谋害付怀瑾二人的,还有害你的,当是为范长佑报仇之人?可你说你的曲子只送给他一人,当年他当真未曾活下来吗?”

    “那样的遗体,人不可能

    起死回生,但我的曲子的确只送给了他,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带着曲子杀我,若是他、若是他倒也罢了,我不配做他的老师……

    林牧之说着哽咽起来,姜离秀眉紧拧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林牧之艰难道:“我只见过他的叔父,又听他自己说母亲常年卧病在床,父亲是跑江湖的手艺人,一年见不上一回,大抵提起家境多有难堪,他数次欲言又止,我也不会深问,便也只知道这些了……

    姜离不禁道:“他没有其他兄弟?他的父亲是哪般手艺人?

    书院内学子多为年轻人,而凶手连续谋害三人,能凿石柱能开三石弓,还能将人肢解,实在不像多病体弱之人,那嫌疑便落在其父兄身上了。

    林牧之迟疑道:“我记得他的叔父有个儿子,比他大了一岁,但那孩子不擅做文章,是做苦功的,他时常感叹堂兄把读书的机会给了他,二人感情如亲兄弟,但我未曾见过。至于他父亲他并未细说,但他提过笛子是他父亲教他的,我怀疑他父亲是杂戏班子上的乐师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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