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河西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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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商,汉文和吐蕃、西域话都说得来,每遇新月还会祷告的人,会是什么人呢?想来这问题极难回答,樱樱好一阵都默不作声。刘溪?想了想,“或者说,你究竟是哪儿人呢?”
西域一带或信佛或信火,极少有人信胡达[2],这也是方才她合小二谒语时特特提及的一个缘故,瞧小二前后的反应,显然也是没想明白这层的,这也足以说明他不够了解她。
“这问题问得好,”她的唇角泛着苦笑,叹息道:“你一问,我倒也不晓得我是哪儿人了。我与姐姐一样,自小颠沛流离,你说我是西域人也好,说我是安西人也罢,都行的。”她深吸一口气:“因为安西是故土,西域是暂栖之地。”
故土?听了这句话,刘溪?顿时有些明白了。
在天都山时她曾两次提及曹让。第一回或许是有意无意,但第二回则是因为瞧见了女孩抚摸城墙时那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斑斑血迹中的怅然,对新月的虔诚,和蒙古人一样的面庞。敏感如她,自然察觉出了她的恨与西域人的不同,而前者似乎更加不可言说,怪不得入河西时她执意要走南道而不过天都山。
樱樱问:“姐姐是不是好奇我和曹让究竟是什么关系?”
刘溪?唇角微翘:“是啊,就像你好奇我一样。”
这几日的观察下来,她们心中都有了数。这也是除了彼此利用以外,她们一路同行却从未撕破脸的第二个缘故:她们明白自己和对方都与曹氏有关。
半月前的天都山,方才的悬泉口,都是试探与验证。
而于樱樱而言,白日里她险些甩下自己便意味着事情到了要决断的时候,倒不如索性说开,于是轻描淡写地说:“你们的曹国公两次让我家破人亡。”
刘溪?闻言,飞快觑了她一眼。这话当真如当空一道闪电,叫萦绕心中许久的疑问彻底拨云见日。前后一联想,不难猜到她是说的是十八年前的安西和十年前的西域。
曹让便是在十八年前因打穿天都山率五千骑兵追击安西残部至玉门关而得势,从此青云直上,所以安西是为故土;后又在十年前领命整师开往西域一举歼灭西域十国,进而一战封公,所以西域只是暂栖。
这样的解释严丝合缝。
只是千里之外,两载之隔,这个女娃竟然能两次遭遇同一个人?
想到这,她的心中顿时升起更多疑问,二十年来在西北这片土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她知道的太少了。
可无论真假,她此刻说给自己听,不过都是为了引着自己跟她走罢了。于是只得强压下心中的好奇,“原来如此。”
“你这样聪明,应该不须我多说了。”樱樱叹了口气,“所以我比谁都了解曹让,姐姐和唐大人为曹让和他的兵而来,那么我恰好可以帮你们做些事。”说着她笑了笑。
瞧见少女的踟蹰与动摇,樱樱心下顿时泛起一丝得意??到了最后,终于是她先忍不住了。
她一路跟着她,不断示弱依赖,所以在客栈想尽办法与她共处一室促膝长谈,可种种柔情还是未能打消她的疑虑,到后半段反而更加防范起来。
好在后来二人已入西北,她只得依赖自己,这才给了充分的机会让她在蛛丝马迹中试探和判断她究竟想干什么。
她虽不晓得这中原少女千里迢迢赶往此地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但她晓得她来自唐府,是那个兵部郎官身边最不起眼但却极为重要的人,这是她在听禅楼蹲守了大半年得出的结论。
什么舅舅,什么逃婚,什么青梅竹马,和她一样,都是假的。
何况这一路走来,她都会有意无意绕去军队扎堆的地方左顾右盼,言谈间张口闭口又提及曹氏,到了这西域关口,又百般推拒不欲与自己同往,反而伺机单独行走。这还不明显吗?
无论如何,她和她背后的人绝不会对自己的提议不动心。
正这么想着,果然听到了刘溪?的问话:“比如?”
樱樱心中一喜,正色道:“比如带路。比如帮你们见到想见的人。”
刘溪?眉头一动,语气便带了些戏谑:“带路就不必了。见人,见延军的人么?”
“延军的人又何须我来帮你?”她听出她的不屑,即刻否认。
刘溪?虽晓得她所说必定涉及战争内幕,但仍假意傲慢道:“可我们对延军以外的人不感兴趣。”
她越是这么说,樱樱便越是笃定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