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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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沅睨他一眼,缓步上前插在王大海前面,将他往后挤了两步,才矮身行礼,歉疚道:“秦大小姐,失礼了。”

    王大海也从张福沅身后偏头探出,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

    “秦大小姐,您穿这么素肯定是不想让人发现吧!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激动光想着过来给您打招呼……”

    秦越微微仰头,只看见紫粉的晚霞之下,颔首内敛和肆意张杨的两张脸,同时带着歉意。

    她仔细打量他二人,找遍他们的眼,也没找到半分怀疑??

    他们不奇怪她的异常打扮和鬼祟行为,她都要奇怪他俩人的脑子是怎么长得了!

    秦越捏紧袖中拳头大小的匣子,方形的角尖硌在她的掌心,传来钝钝的疼意,却不在脸上显露丝毫。

    她浅笑,谎话信手拈来:“没事,我也是出来逛逛,没想到遇见你们了。”

    王大海挪到侧边,笑的春风得意:“多亏您的神仙药,我眼睛全好了!”

    说着,还把头往秦越眼前凑,生怕她看不清。

    张福沅拧着眉,一把将王大海的脸捞回去:“你别吓到秦大小姐。”

    王大海看破一切,笑一声:“我被吓到的是你吧。”

    张福沅一记眼刀过去,王大海摊手:“行,我后退,我离远点。”

    王大海退到巷口,朝张福沅挑了一个飞眉,而后转过身抱手往那墙上一靠,双眼盯着来往的路人看,剑眉星目眼神凌厉,惹得周围人都绕着走,活像是在替私会男女放哨的。

    在巷子内的秦越和张福沅:“……”

    秦越一手托着帷帽的白纱,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有些发抖??那匣子是用特殊的玄铁做成的,很重,尖角顶着她的手心,她五指抓着匣身,已经有些握不住了。

    掌心疼意逐渐增加,五指也愈发酸痛,她冷汗涔涔,躲在帷帽里的两腮都憋地泛红。

    张福沅回头看向秦越,似是因无外人在场,他解了近半的隐忍和克制,如同温玉生出了逼人的棱角,热切中带着一丝急迫,又如游子归家,微红的眼藏着微许委屈。

    明明无言,秦越却看到了他眼中无声的催促??催促她回答上次见面,她还未答的那个问题。

    对视得越久,秦越就愈发做贼心虚,最终还是顶不住,选择了低头。

    张福沅抿唇,他没想到,上次巷子一别这么多天,阿越竟然还在害羞。

    他笑了笑,将所有外泄的情绪收了个干净,表情变得认真,话题也转向了正事:

    “这次婚宴,办不成的,阿越不用太忧心……”

    阿越一定是担心大后天的婚宴,才会想独自出来散心的。

    他想帮阿越定心,却不能把具体计策告诉她,不管是毒害太后还是自伤栽赃,都有很大风险,她不想秦越伤神。

    宽慰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东西突然从秦越的袖中“吧嗒”一声砸地。

    张福沅低头一看,一个拳头大的暗色匣子滚了两圈,撞在了他的黑靴上。

    匣子的锁扣被磕开了一条缝,一个像是蝎尾的红褐色节状刺勾迅速从缝里伸出来。

    还未等他反应,余光中的女子一矮身,白皙娇嫩的手便朝那可怖的东西伸了过去。

    张福沅瞳孔一缩:“别碰!”

    随着这声惊吼,他条件反射地弯腰,抢先一步将那匣子捡起,而后使劲往后一晃,里面砰嗵一声,刺勾离开了缝隙,

    看着盒子从她手中被抢走,秦越悚然一惊,僵了一秒才直起身,瞪大眼看着捏在张福沅手中的匣子。

    张福沅合上砸开的缝隙,而后拇指向上一挑,将匣子锁好了,拿在手上仔细看了一圈。

    眼见张福沅要倒转匣子??那底部有复杂的花纹,是“罗刹堂”三字的花样。

    秦越心脏都要停止了,她慌得连端重都顾不上,伸手便要去抢:

    “张大人,这可是我刚买的宝贝,你别给我晃晕了。”

    那匣子底部半倾时,便被秦越抓上来的手钳制地不能动弹了。

    张福沅长的高,从他那个角度,应该看不见底部的花纹。

    秦越刚松了口气,看向张福沅,想要他松手,却见他白净的耳根已经红透了,刚刚退烧的眼又带着无奈和宠溺的笑容??

    和上次她主动扑到她胸膛,张福沅的表情一样……不,是变本加厉。

    秦越稍微侧目,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覆在了张福沅手上。

    而她刚才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张福沅的手实在太凉,和这玄铁的匣子一般冰寒硌骨。

    虽然不合时宜,秦越却想到她第一次见张福沅时,只是用挑逗的眼神看了张福沅一眼,他便十分排斥而嫌弃道:“姑娘自重,卑职不是戏子。”

    秦越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紧张的身子也松弛了下来,手移了位置,一把将匣子抢回来藏在袖子里,故意问道:“张大人,你没事吧。”

    张福沅如梦初醒一般,慌张地收了胳膊,也将手藏在袍袖中,敛眸:“没事,没事。”

    说着,他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又锁眉看着秦越:“罗刹堂?”

    秦越刚解冻的心又在刹那间凝成寒冰,连眼神都忍不住带了一分凉意。

    她并未立刻接话,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张福沅,见他面露迷茫和好奇,便猜张福沅的恐怕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秦越笑得自然:“和斗鸡斗蟋蟀一样的地方,我买来解闷的。”

    张福沅听完,并未解眉,只是看向她藏匣子的衣袖,忧色渐起:

    “这个虫子不像中原之物,外面这个匣子也不同寻常……”

    谎言像是一层薄纸,只要张福沅的手指再往前一点,就能戳破。

    可他却选择忽视一切异常,为眼前的女子找好万全的理由:

    “京城向来不缺稀奇玩物,这倒也没什么。”

    张福沅的视线离开秦越的袖口,落到秦越的脸上时,慌愣了一秒,连忙展开眉对她笑:

    “不用担心,你想玩就玩吧,回去的时候让何莲看着点,别自己傻乎乎用手去抓。”

    似是怕她不听话,他又补了一句威慑力大的话:“这种带红刺勾的虫,一般有毒,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帷帽下,秦越的眼睛像是一片幽暗的滩涂,张福沅每说一句,她的眼变会红上一分。

    秦越仰头望着面前的男子,所有的谎言都堵在喉咙口,百爪挠心一般难受。

    额上的薄汗终于汇成一滴汗珠,沿着秦越鬓间落下,她的心在此刻达到一个临界点。

    她什么都看在眼里,她什么都知道。

    张福沅很信任她,信任到可以自我欺骗,即便偶尔她露出本性,与秦越端重温和背道而驰,张福沅也是藏不住的喜欢。

    张福沅不是袁观生。

    所以……她能不能搏一搏,搏张福沅有那么两三分,是喜欢这副皮囊下真正的她,而不是她所扮演的那个角色呢?

    如果,她足够真诚,把一切告诉他,他是不是会理解她的苦处,原谅她的欺骗,会拉她一把,和她一起想出新的破局之法呢?

    就趁着,血案还没发生。

    天空很美,巷子也很安静,一如十日前,适合表白。

    秦越心头是从未有的轻松,她咧开嘴,露出了她的小虎牙:“张福沅,我……”

    “张福沅!”

    一声粗重而高亢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回荡在空旷的巷子当中,带着令人心惊的颤抖。

    巷子里的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齐齐望向巷口。

    只见王大海那不显色的麦色脸此时也褪尽血色,惊恐地瞪大眼睛望向她两人,而后如离弦的箭一般突然冲了出去,嘶吼紧随而来:

    “张福沅,你妹!快出来啊!”

    这声大叫到最后,已经破了音。

    秦越耳膜震颤,背脊发凉,不好的预感轰然压顶。

    身边的男子先是一僵,急急留下一句:“我走一下。”

    而后迅疾转身,往巷口冲了出去,动作幅度很大,往后摆手时,宽大的袍袖打在了秦越的脸上。

    秦越惨白的脸立刻多了一道红棱,火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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