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还娶不娶师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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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讨厌你。”闻笺鬼使神差把手探进被里,才发觉自己的掌绷得青筋浮现,连尾指都在颤抖。
密密麻麻的疼意又在心口叫嚣。
他垂下眼帘,掩去多余的情绪,极尽温和揉揉徒弟发顶,冷静直言:“你爹爹若在,比为师还狠。”
“我不信。”
“戒尺都是你爹爹给的。”
陌归尘:“?”
陌归尘挣开束缚,刷地腾起身,愤然摔了枕头:“我才没有爹!”
话才完,便又被自家师尊按在胳膊肘里,抽了一下:“怎么说话的?
“你爹爹不惜用满身功德开启禁术,换你来这世间走一趟,你倒好,连亲爹都不认,还这么糟践自己身子骨?
“给你爹爹认错。”
就着闻笺的胳膊,陌归尘闷声咬了师尊一口,倏地化作本体,挣脱跳下榻,跑走。
蹿到门槛的猫,又止不住回头,整只猫白里透粉,尤其是那耳尖,红艳似能滴血,探出半颗脑袋,猫在门角偷看一眼,受了弥天委屈似的,瞪了瞪屋内人,头也不回溜之大吉。
唉。
屋内落下道叹息。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徒弟,着实是他这一潭死水的岁月里,唯一能给他带来涟漪与波澜的劫。
闻笺不假思索起身,拾掇着心情追出去,还是得好好哄回来,不然留这人倔着,怕是又要偷偷躲起来哭。
刚走出几步,又顿住。
他抬手,变出根戒鞭,反思片刻,到底还是他这个当师父的错,是自己失责,是自己没教好,是自己愧对故人,是自己给人惯得不知天高地厚。
更该挨罚的是他这个师父。
闻笺掐了个诀。
戒鞭登时脱离掌心飞向半空,挥舞的戒鞭,狠厉精准地打落他脊背,登时皮开肉绽。
一下又一下。
硬是吃上三十鞭刑方罢休。
单膝跪地的人,蓦然想起徒弟方才的话,转手给戒尺上施了道灵术,便是摊出那只打了陌归尘十下的右掌。
生生受下百道戒尺。
*
夜里的树结上一层冰霜。
惨白的月,照不进瓦片遮挡的深巷,陌归尘缩在昏幽角落,潮气自四面八方侵蚀而来,感受着脚边那新结的薄霜,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阿栀。
阿栀的本体只是大黑狗,那时的逃亡路上,寒冬腊月的,又在山林里,夜里便更冷。
他们躲在漏风的山洞,阿栀总会化作本体,用尾巴拂掉地上霜,提前躺在硬而糙的发青石板面许久,方挪开位置,让出暖好的地儿。
狗狗心思单纯,笑得特别朴实淳厚,拍拍一只前爪子道:“这里暖。”
那是除师尊外,第二个会替他暖床的人。
凛冽的风刮来,寒意肆虐,钻进骨头缝,陌归尘止不住颤了颤眉睫,回到现实。
淡雅的苦涩花香飘来,另一人也随之而现,周遭空气更是在某人的术法加持下暖上几个度。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白色的猫悄悄转过身,背对这位不速之客。
小猫面向墙角口吐人言,话音微哑,还带着点闷闷的鼻音,听不出是使性子,还是真情流露:“还没打够?要来打死我才安乐?既如此,当初伏魔大战又何必那般故作情深,平白给我添上非分念想。”
“闻笺,你这人,真的很讨厌。”
脚步声停下。
闻笺蹲在陌归尘身后,指尖碰了碰炸毛的猫背:“哄你。
“方才是为师冲动,让你委屈了,师父与你赔不是,别恼,好么?”
脑袋挨着墙的人,鼻尖忽而发酸,眨了眨眼,没接话。
身后人又轻抚他背,慢条斯理顺毛:“别气。”
陌归尘仍然背对着闻笺,身后人抚上他脑袋:“都是为师的错,魔尊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消消气。”
“……”
“转过来好不好?”
语气跟哄三岁小孩似的,陌归尘听得别扭,但闻笺的嗓音实在温柔,似含着蛊惑,他微有动容,挪了挪脚步,缓缓转身。
霎时,眼角拂来阵轻风,是那人藏在背后的手,骤然伸出到他面前。
陌归尘闻出来了,是荷叶鸡的味道,一想到谪仙般的人,手里拿着个油水铮亮的大鸡腿来哄他,那画面就莫名滑稽。
陌归尘心头暗喜,只是暗喜过后,便是好一顿郁闷。
他万般不是滋味哑然。
这种方式,分明是拿他当小孩,师尊待他,永远跳不出那层师徒身份。
他没表现出惊喜。
那人大抵也因此误会了,又继续翻出用青提做的糖葫芦、粽子糖、糯米凉糕、蟹酿橙、蜜饯梅干、杏酥饮,荔枝花膏、樱桃酒酿、椒盐虾、酱香排骨……
源源不断的香味袭来。
叫人懵懵怔住。
陌归尘不悦嘀咕:“能不能换种方式,我不是小孩。”
闻笺缓声问:“你想如何?”
见自家师尊恢复往日那副任他骑到头上的温柔师尊做派,陌归尘顿时好了伤疤忘了疼,恢复人形,得寸进尺扑进闻笺怀里,埋头蹭蹭:“疼,给我揉揉。”
闻笺看着挨了一顿打还是没个正形的徒弟,默默掏出戒尺。
戒尺重见天日。
威风凛凛的魔尊大人,在自家亲爹那把戒尺的余威震慑下,捂着漏出来的猫耳,下意识瑟缩一下。
转瞬又想到闻笺说若自己亲爹上阵的话,打得更狠,魔尊大人那还没消的气,再添上新的,一起堵在胸腔,叫人不痛快得更牙痒痒。
两个老男人合起来欺负他!
陌归尘一声不吭遁走。
闻笺揉揉眉心,纵然无可奈何,还是义无反顾去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