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文舟不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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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任何饰物。然女子耳垂比之其余人,更加圆润白皙,如同海中明珠。
他抚剑的右手第一次把玩着这颗近在咫尺的明珠,嗓音缓如流水,但又带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看来泱泱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微凉的耳垂忽然被暖热的手指抚弄。
褚清思心中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酥麻,语气也在无意中变得软和:“阿娘为我取小名泱泱,本就是予人唤的。”
借着星月,宇文劲隐约看到两人。
他惟恐来迟:“泱泱!”
褚清思看向骑马奔来的少年郎君,嫣然一笑:“宇文阿兄。”
见女子为此开心,李闻道想起褚白瑜在狩猎时与自己所言,他朝远处淡淡瞥去一眼,唇畔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泱泱所心悦的郎君就是他?”
褚清思还未能深思。
宇文劲已经仓促来到他们面前,他未下马,在看了眼男子后,仍还弯腰笑着对女子伸出手,与在原野邀其同骑的时候一般无二:“泱泱上来吧,我送你回白马寺。”
夜色下,褚清思已经觉得又寒又冷,手脚皆有伤,痛感已接近麻木,她只想尽快回去沐浴用药,当下也未曾多想便要将手交给少年,但在一股力道的冲击下,她腰上被手臂缚住,身体也突然悬空。
待反应过来,人已在马上。
她双手下意识的抓紧身下的木鞍。
随即男子宽厚的胸膛贴上自己后背。
两人的心脏一同在跳动。
它们互相纠缠。
虽然难以分清,但褚清思知道。
低沉,有力。
是他的。
激越,杂乱。
是她的。
宇文劲见状,身体下意识往前倾去,但非但未能阻止,反而几近从马上摔落:“李拂之!”
褚清思抓着漆木装鞍的手愈发用力:“我要跟宇文阿兄回白马寺。”
李闻道循声看过去,缓字缓声道:“昔年褚公与亮德将泱泱托付与我,要我对你教而育之,可泱泱却始终不知错、认错,仍旧还执迷不返,我身为授业解惑者,心中实在有愧,看来还需我再躬身教导。”
这句话,低到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嗓音落在褚清思耳畔,只剩颤栗。
而后,男子轻踢马腹,驾马离开。
宇文劲迅速跟上。
行至一半,李闻道掌控着缰绳,忽然改变道路。
宇文劲不熟悉地形,所骑乘的马也因此被地上的柏树给绊倒。
褚清思闻见砰然落地的声音,惶恐的在男子怀中转头,朝后看去,高声道:“宇文阿兄!”
毫无音声。
她只好伸手抓住男子的手臂,同时抬头,眼中揉进祈求与可怜,眼泪也在此时渗出:“阿兄,不要让他一个人留在丛林中,会有危险的。”
李闻道眸色幽深,声音微扬,然毫无悦色:“泱泱为何不先忧虑下自己?”
褚清思闻言,看向前方。
他们已经离开了黄鹿泽。
可这不是去白马寺的方向。
是去洛阳。
褚清思仓皇之下,用力拍打着男子的手臂,不过几下,掌心已然发红,滚烫的痛意随即蔓延。
她痛到细声呜咽着:“我要回白马寺。”
但速度只增不减。
*
一骑二人路过龙门,从定鼎门入洛阳。
而洛阳与长安为相同布局,百姓起居皆在里坊内。
集善里在天津桥以左,与太微城相隔洛水,毗邻神都的政治中心定鼎门大街,诸多权贵皆居于四周的里坊。
李闻道下马,抱着人阔步迈入家门。
女子瑟缩在他怀中,还在哭。
走过室第中用以相连诸多建筑的甬道后,他步入其中一间居室,弯腰将人放在几案旁的坐席之上。
褚清思想到还在丛林中的宇文劲,以及前世死在洛阳的记忆,她无法坐视不理,不顾手上的伤,撑在案上就要起身往外走。
李闻道伸手揽住其腰,将人带回坐席,笑着与其对视,正言厉色道:“果真应该好好教导了。”
而尚未安寝的老翁也拿着一封帛书从甬道走来,其脊背微弯,言语恭敬:“郎君,鄯州有书[1]。”
李闻道瞟去一眼,淡然处置:“先放至厅堂的案上。”
鄯州。
褚清思抬眼。
男子已经起身。
老翁也终于看见室内的女子,低头行礼:“褚小娘子。”
褚清思不愿失礼于老者,轻声回道:“翁翁。”
李闻道看了眼:“命人为她沐浴更衣。”
随后离开。
男子走后,老翁也欲离开。
褚清思小声开口:“翁翁,我要回去。”
陆翁见女子右手在颤栗,他躬身去拿来凭几,放置在其身后,以供支持,听言不解笑道:“郎君从前最宠爱褚小娘子,将小娘子带回家中必有缘由。”
褚清思看着暮年的六十老翁,他侍从李敬数载,又在李敬长逝后,侍从男子数载,昔年相处就犹如家中的翁翁。
不能再让其操心劳神。
她隐去其它,只言:“宇文阿兄在黄鹿泽有危险,翁翁能不能遣人去找,或是先遣人去家中寻我长兄,可让长兄去找。”
陆翁闻之,惊恐的疾步往外走:“我速去遣人。”
但刚转身就见到男子站立在室外。
漆眸之中,是漠然。
*
深夜时,沐浴完的李闻道坐于家中议事会客的厅堂,在看完鄯州的尺牍后,起身走去树灯旁,将其焚烧。
老翁入内见此状况,把热汤放下,过来看了眼:“郎君何故要焚之。”
李闻道松手,弯腰扔在熏香炉中:“裴娘子即将成昏,邀我前往。”
老翁犹如听见子女的趣事,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又和蔼的神情:“裴娘子此次是要与吐蕃人成昏还是陇右道军中的人?”
裴娘子是生下男子之人。
昔年与阿郎和离后,在鄯州居住,以耕种为生,并与异邦、长安等地进行贸易。
几载以前才开始与男子有所来往。
那是一个喜好自由的娘子。
与阿郎恩爱时,她既能处置家中事务,又能奉尊接下,以致外谐内睦。
和离以后,她亦能凭借才能有自己的安身之所。
阿郎常言,她才是真正的大唐娘子。
李闻道笑:“鄯州西都县的一个小县令[2]。”
老翁有些意外。
侍者忽低头来到堂上,面朝男子,谨慎道:“郎君,褚小娘子不愿用药膏,且至今都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