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愿享此刻安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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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雌虫中,只有老师习惯于退让??也许还有亚伯?但后者毕竟只是管家。
“您……不必如此。珀卢阁下是您的伴侣,即使您要求远征军缩短他至少一半的任期用于陪伴您,也是非常合理的诉求。”柯诺森认真地说,“他为寻找您回来付诸了许多努力,我们都知道他应得这些关爱,您并没有做错什么。”
“这些事,难道没有同样发生在你的身上吗?”安德罗米亚歪头询问,“你一样付出了,也一样应得关爱。还是说,老师认为珀卢没痊愈的那几天里,我们进行过的闲谈就已经算是报酬?”
“……”
柯诺森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以敛眸缄默应对。
小雄子无意逼迫对方,正好想到一件事,便转口又问:“对了,老师的下一个躁动期是什么时候?既然我都回来了,那就要履行义务啦。”
这问题容易回答,雌虫没多犹豫便报出日期。
安德罗米亚听完本能地微皱眉头,她掐指一算,顿时有些生气。
“……老师,你的上一个躁动期就在前几天,我应该没有算错吧?然而这段时间内,我好像一次都没有收到过老师的讯息。”
她记得老师的躁动期间隔,因为相比不用她操心的珀卢与时常能见到的斐礼,和老师相处的机会并没那么多。
“……是。”柯诺森低声回答。
安德罗米亚定定地注视对方,正装制服与鬓发一丝不苟地梳理整齐,这种装扮分明极能彰显地位与权力,却反而显得他格外卑微。
过了躁动期,但是没有找她帮忙解决,那么老师如何度过的躁动期不言自明。B级的安慰剂相对而言没那么紧缺,给出征在外的特搜队多配备了一些也很正常。
平心而论,柯诺森的做法其实挑不出太大毛病。
一名雄虫殿下拥有的伴侣数量从个位数到几十几百间滑动,对于那些伴侣较多的雄虫??比如维托瑞,只要相貌长在他的审美点上便来者不拒。对他来说,在和一位伴侣相处时,正巧另一位伴侣也进入躁动期的情况不算罕见。
大多数的雄虫殿下懒得在雌虫身上花费时间与精力,便生出了如柯诺森一般识趣的雌虫。
既然雄虫殿下抽不开身,那么他就自行解决,不去给殿下添麻烦。
可安德罗米亚接纳的伴侣仅有三名,她想要的并不是这种近似主仆的伴侣关系。
“没有人会责怪你行使伴侣的权力。如果你发出邀约,我自然会回应。即便因种种问题无法应下,也是我权衡之下选择了另一方,之后自然会给予你被迫退让的补偿。”她说,“可是为什么呢,老师?连如此重要的事情都选择自行解决,那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你和珀卢之间没有差别,没有哪条联邦法律规定高等级的伴侣比低等级的伴侣更重要。”
面对小雄子的质问,柯诺森更加无言以对。
无论如何辩解,都会变得像在抱怨安德殿下的偏心。他不愿让这些话从自己口中道出,便愈发沉默。
可总以沉默应对不是办法,于是雌虫便只好说:“……抱歉。下次,下次我一定会通知您。”
这不是安德想要的回答,却是柯诺森能给出的唯一答复。
性格与待人处事的方式非一日促就,退让与恪守本分早已溶进柯诺森的骨血,成为他怎么都割舍不掉的一部分。就算对安德殿下的感情再深厚,雌虫也没办法抽干血液掰断骨骼,将自己塑造成更加讨人喜欢的模样。
安德罗米亚知道,所以再多的恼火最终也只会转化成无奈的叹息。
然而很多时候,嗟叹比恼怒的责问更令人伤痛。
雌虫自觉能接受殿下的任何责骂,他知晓自身过错,不仅不会因此心生愤慨,反而会觉得理所应当。可亲耳听闻她轻轻的一声叹息,柯诺森的心却倏地疼痛起来,仿佛他一半的灵魂也宛如那股悠长而的气息般,从身体内逸散了出去。
“抱歉……我让您失望了。”
他十分不喜欢除了道歉外做不出任何弥补的自己,当只有以此才能对答时,柯诺森所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成为一场弥久的阵痛。
安德摇摇头,见到这副模样的老师,有再多的怨怼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这本来就只是说清楚后完全不痛不痒的小事,不值得小题大做。
“老师,我明白你出于好心才选择注射安慰剂,也知道你很难改变这种习惯。”小雄子一字一句,认真地下达指示,“或许我内心里总有偏爱,但我希望我能做到将精力和关爱平均地分给每个人。所以,以后老师的每一次躁动期都要向我汇报,把选择权交给我,由我亲自来决定和谁度过重要的时间。这本来也是我作为雄子应有的权力,对吧?”
“是的,殿下……您说得没错。”
即使安德不这么命令,柯诺森也不会再替她做出决定。
之后的每一次躁动期,雌虫恐怕都将忆起今时今日的苦涩。
指挥官阁下控制神情的能力出众,然而眼睛自会道出真相。
安德抬起手,捂住这双泫然欲泣的眼瞳,再看下去,欺负老实人的罪恶感会将她淹没。
“好了,别难过。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不是么?能通过沟通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我又不会因此讨厌你。接下来我们还要去见绿雉呢,老师难道要让他看见你狼狈的模样?”小雄子柔和地安慰他,“想点开心的事情??比如说,这几天我都会比较空闲,要麻烦老师陪我解闷啦。”
“……嗯。”
柯诺森浅浅地应了一声。
听这语气,安德就知道他已经调整好了。
小雄子将手移开,从黑暗中得到解放的雌虫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她的笑脸。
安德在熟人面前向来不爱装模作样,生气的时候真觉得心里堵得慌,而每一次把两颗紫眼睛都眯起来的笑容,也都发自内心,格外地有感染力。
雌虫深藏的忐忑与劣等感仿佛被春风般的笑颜驱散,获得了片刻的安宁,他也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周身的气质随之柔化,由军装带来的冷硬感如潮水般退去。
老师不常笑,而安德十分爱看他哪怕只有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的浅笑,但小雄子从没说过希望他平时能多笑一下之类的话??正因老师不笑,才显得此时此刻格外珍贵。
***
被迫一边工作,一边旁听指挥官与其雄子伴侣私密话题,特搜队队员们个个面色不显山不露水仿佛多么沉浸在工作内容里,实际上心里憋着一大堆话想和同僚抱怨。如果他们有罪,联邦法庭会给予相应的惩罚,而不是待在星梭里旁听上司与伴侣的甜言蜜语。
远征军的成员里至少有一半从来没接触过雄虫,另外一半也大多是被联邦硬塞给哪位倒霉雄虫负责解决躁动期,要得到温情对待绝对不可能。更别提遇到像安德罗米亚与柯诺森这样偶有矛盾但光速和好,事后感情更进一步的情况。
这样一副在梦里也见不到的画面,如今活生生地在他们身边上演。
之后各个远征军分部内会流传出多少关于安德罗米亚的逸闻暂且不提,反正现在这些听墙角的士兵们迫切地想结束特搜队的任务归队,以免继续遭受精神打击。
“……嗯?安德殿下?”
过来与柯诺森交接换班的利德见指挥室内多出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人,一时间有点困惑,随即他想到被发配去红蛇号本舰的珀卢,大致明白了安德罗米亚的用意。
“换班的时间已到,您和柯诺森可以去用晚餐了,接下来的事务由我来处理。”
利德礼貌地将这对伴侣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