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权宦的青云梯二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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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惊,他行医二十载,医术纵使不算非常高明,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他真想问陛下一句:敢问胎从何来?

    但他还是想活着的,因而只是收回手,站直了身体回道:“请陛下恕微臣斗胆,掌印并未遇喜,她的身体也实在不适宜诞育子嗣。”

    “你说的是真的?”李砚辞语气急切。

    陈太医心中长叹了一声,他原以为陛下是男子中的异类,没承想也不过如此。

    陛下明明清楚许掌印的身体状况,可年少相伴的情谊,衣不解带日夜照料的深情厚爱,竟也抵不过子嗣传承。

    他恭声道:“此等大事,臣不敢妄言,掌印的身体需要好生将养,强行受孕免不了油尽灯枯,不知是否需要臣开一些避子的汤药。”

    人命关天啊!陛下不会觉得空置后宫,让一个一身沉疴的人为他诞育子嗣是爱的表现吧?

    李砚辞只觉得心中的大石骤然落了地,随之而来的却不是轻松,而是一种近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席卷的脱力感,让他有一种渺渺乎不在此世的错觉。

    他缓了半晌,才感受到了些许轻松与虚惊一场的喜悦。

    万幸。

    世事虽无常,对他却并非全然残酷。

    李砚辞深吸了一口气,对陈太医道:“好了,你先退下吧,去侧殿候着。”

    陈太医见李砚辞绝口不提避子汤药的事,不免为许迦叶感到悲哀。

    他往床上看去,只见许迦叶身形单薄,气息微弱,不言不语地躺着,大抵已心寒至极。

    陈太医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行礼告退,就在他要走出殿内时,身后传来许迦叶细若游丝的声音:“陛下满意了吗?”

    陈太医脚步一顿,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跨过门槛,把门掩上了。

    可怜啊。

    李砚辞双手将许迦叶的手牢牢握住,他的手不受控地颤抖着,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泣音:“万幸你平安无事,真是苍天保佑。”

    许迦叶依旧没有将头转过来,淡声道:“臣是陛下的物件儿,未经陛下允许,臣不敢有事。”

    她本就无事,是李砚辞没事找事。

    “别说这样的话。”李砚辞起身轻轻将许迦叶的脸拨了过来,见她半阖着眼睛,眉眼倦怠,不由心中一痛,他缓缓摩挲许迦叶的脸颊,“我视你如珍宝。”

    许迦叶避开他的手,阖上了眸子:“那不还是物件吗?如果臣在薛首辅的位子上,陛下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对臣吗?先前便已有风言风语,如今满朝文武如何看臣,臣不敢想。”

    “对不起,我一时情急失态。”李砚辞指尖在许迦叶的脸上轻碰了一下,收回了手,沉声道,“不要在意他们,谁敢说一句让你不开心的话,我就杀了谁。”

    他当时满心都是许迦叶的安危,只想着要把她快点带回来看太医,忘记了周遭还有许多该杀之人。

    许迦叶紧紧闭着眼,睫羽颤动,声音极轻:“陛下,是否臣百般挣扎,皆是无用。”

    李砚辞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得解脱。

    李砚辞心中一痛,迟迟未语,半晌之后,他长叹了一声,轻轻顺了顺许迦叶搭在枕边的长发:“睡吧,等你睡醒了,我已走了。”

    他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对许迦叶好,可就连一朵人人都有的花都能挑动那些人敏感的神经,成了他们攻讦许迦叶的借口。

    可他又该如何才能不爱她?但凡他还活着,就做不到。

    许迦叶没有说话,缓慢地把手从被子中抽了出来,从枕边的瓷瓶中摸出一颗药丸塞到了嘴里。

    李砚辞忙端了一杯水过来,小心地扶着许迦叶半坐起来,把水喂给她,看着她把药丸咽了下去,又轻柔地将她放倒在了床上,为她掖了掖被角。

    许迦叶闭上了眼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唯有睡着这一种方法可以让李砚辞早点儿离开,离她远一些。

    李砚辞用视线细细描摹许迦叶的睡颜,时光静谧、万籁无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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