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流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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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静谧柔和,颇有一副水乡女子的温婉之气。纪冉却是不同,她唇薄如刃,双眼圆润,鼻梁微翘,时常勾起的嘴角,隐隐透着些妩媚,却是美的颇具攻击性。
为了能同陆浸翎有几分相似,纪冉用颜料压低了自己的鼻梁,眼睛拉长缀上泪痣,再添上一身同那画中女子如出一辙的湖色襦裙,她同那年幼时的陆浸翎也有了七八分相似。
“柳大人,有礼了。”纪冉对着柳守正行了礼后,便不再看他,而是转向了陆珩道,“阿爹,浸翎失礼了。”
陆珩征仲片刻,却是被纪冉的话惊醒,言辞颇为愤然道:“既知失礼,还不快回后院领罚!”
“是。”
纪冉刚想转身离去,却是被柳守正生生喊住。
“大小姐,可还记得在下曾送予的书?”柳守正急匆匆问道,目色中透着焦急,却不像是试探,仿佛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多谢柳大人赠书,只是在洛州时日久远,我已记不起那书置于何处了。”
纪冉选了个稳妥的答案,只是那柳守正的反应却颇为奇怪,他本就苍茫的目色在瞧见纪冉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玉佩时不由一怔,整个人像是一下子便颓了下去。
“如此,便是柳某人唐突了。”柳守正立于堂前,身形微恍,向陆珩和纪冉作了一揖。
“人也见了,你走吧!”陆珩眉头紧簇,似是见不得柳守正这个模样,开口轰人。
待到那柳守正完全消失在门外,陆幼婉方才从屏风后钻出。
“还好冉姐姐画的好,不然可糟了。”陆幼婉心有余悸道。
“就你嘴甜!”纪冉捏了捏陆幼婉软乎乎的脸,笑道,“嘴甜有嘴甜的好处,日后定能一世安稳!”
“幼婉说的没错”,陆珩深深地看了纪冉一眼,神色复杂道,“雁卿今日……确实颇像浸翎……”
陆珩看着纪冉的脸,不禁有些失神。
世间最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浸翎走的突然,甚至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纵是当时陆珩已官拜丞相,却也救不了幼女。
今日,见到纪冉如此妆画,却也不忍想到,若是陆浸翎未曾病逝,安然长大,便也是如今这个模样吧。
方才,纪冉从屏风后走出,唤的那一声“阿爹”,却也是让他不得不恍惚。
“雁卿,可能请你帮老夫做一幅画……”陆珩缓缓坐入椅中,面色疲惫道,“就按着你今日的样子,画一幅吧,我想……留个念想。”
纪冉连忙颔首道:“当然可以。”
陆浸翎唯一的那幅画尚且不到十岁,却被置于书房,存放如新,如今这张,虽不是本人,却也算是另一种祭奠。
就在此时,老管家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那柳大人跪在门口不肯起来……”
听闻此言,陆珩却是面色不虞,怒声道:“管他做甚!把大门关了!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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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弈手中的狼毫笔已转了几圈,砚台里灌了茶水的墨堪堪磨好,他将笔在那墨中蘸了蘸,欲下笔却又忽然放下。
窗外的云越积越多,竟是有风雨欲来之势。
萧弈百无聊赖的问道:“那柳守正还在陆府门前跪着呢?”
“是,柳大人说是要负荆请罪。”临初颔首道。
“哦?”萧弈掀了眼皮,好奇道,“他背荆条了?上衣脱了?”
“没有,只是跪着……”
“那算什么负荆请罪。”萧弈撇嘴道,“陆丞相有何反应?”
“丞相吩咐把府门关了。”
萧弈眉头微挑,有些诧异,陆珩被贬三年,柳守正却屡屡高升,良禽择木而栖,柳守正该是早就弃了恩师,择了新主吧。
“可打听出来柳守正是怎么得罪陆珩了?”萧弈将滴了墨的纸揉到一边问道。
“据说是柳大人怀疑陆家大小姐身份有假……”临初观察着萧弈的神色,声音不由越来越低。
“柳守正用心良苦啊,”萧弈微微一愣,低头浅笑道,“陆丞相倒是身在此山中,看不真切了。”
原以为是场背信弃义,没想到却是个釜底抽薪。
“陆浸翎身份有假”的传言从陆家进金陵便没消停过,却是没人有胆捅到陆珩面前,当朝皇帝早就听到了风声,也就是萧弈同陆家大小姐大婚在即,人若是真有问题,也得硬着头皮成婚,但那根猜疑的刺却是就此种下,迟早有一天会刺破筋骨。
如今这柳守正捅破了这层纸,也相当于是拔掉了这根刺。
只是会不会弄巧成拙,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萧弈重新提笔蘸墨,在那宣纸上写写画画,混乱一片,毫无章法。
“临初,这画送去醉烟楼,给添玉,就说是我最新画出的舞蹈步法。”
临初伸手接画,却是被那豪放的笔墨惊的不轻。
他们家九爷真可谓是人菜瘾大,明明画不好,却还是持之以恒的画。
片刻之后,萧弈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刚要出门送画的临初。
“换个地方,送去丞相府,就说是我给陆家大小姐送情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