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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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才寻到那年渡他离苦的小恩人,怎会再次放任她离开?

    温行川正要离府寻妻,忽听侍卫传他入宫,思量片刻,还是先赶去皇宫。

    养身殿内,温行川头一次见到父王和冷氏族人同在。温琅与冷元朝分立两侧,正中站着冷兴茂,和妻子最在乎的堂哥,冷元知。

    温行川先与皇祖父行礼,再与岳父行礼,抬眼看到岳父双手交叉身前,高挑双眉耷拉眼皮,面向皇祖父一脸不屑的神色,强压心头勃发的怒气。

    纵使是岳丈,是长辈,每次见他都是这般目无尊上的狂妄之姿,让他敢怒不敢言!

    “川儿来了正好,今日有些事情要与你岳丈家分辨清楚。”

    “皇祖父请讲。”

    “湖南水患,炸出库银亏空良久。朕记年初六部会议上,可没有爆出账额不对。越国公,冷尚书,不来解释什么吗?”

    冷兴茂瞥了眼长子,冷元朝直接行礼启口,“去岁北部战争,致使东域几省整体物价飞涨,朝廷年初定下的御批票拟,实际动用还要以市价定准。春时有地区发现蝗灾抬头之势,临拨库银,这才有夏时未困蝗灾之忧。”

    温行川直接打断妻兄的话,轻嗤一声道:

    “冷尚书,本王截停水患花去近两周时间,这期间上书五次,都没得到国库批拨。是我要巡抚先调用几省库银紧急修堤,再从临近省商会以郡王身份担保购粮,扼住水患后的饥荒。如今水灾停了,后续修缮房屋道路、良田复垦皆要用钱,敢问冷尚书,这钱,户部还批不批?”

    未等冷元朝回复,皇帝慵懒启口:“批,自然要批,冷元朝,回头要工部和你们户部一并将这笔钱记下,分清缓急,别让我的孙儿忧心。”

    “是,陛下。”

    皇帝向后靠在龙椅背上,盘玩一串五钱菩提,望着立在不远处的冷兴茂,和很久未见的恩人之子冷元知。

    “朕连日所感天地余怒,日思夜想,只觉这建元短短二十载,急于功业速成,轻信谗言,错判忠良,以致水旱不断,百姓疲于奔命。思来想后,是朕对自家人约束不力,惹怒神明。遂要几位大学士替朕拟了这份《皇宗祖训》,琅儿,川儿,以及诸位,你们拿去看看吧。”

    温琅率先领走祖训折子,翻看了几页,余光瞥见越国公纹丝未动,转头怒视,提醒这位权臣之首不要不识抬举。

    却见冷兴茂挥裾跪下,直背拱手,“陛下有话,不妨之言,老臣洗耳恭听。”

    “哈,就等你这句话。”温裕自龙椅起身,绕过厚重的雕龙案台,走到冷兴茂面前,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却不是要扶起这位曾经同甘共苦的老臣,而是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施力。

    “大学士们建言九九八十一条,朕对这句话很感兴趣,‘凡皇亲国戚,皆不得为商。’如今汝与朕早已结为亲家,冷家自然算是皇亲国戚,冷兴茂,你怎么看?”

    冷兴茂神色自如,依旧挺直腰杆,不急不慢回道:

    “恕臣愚钝,还请陛下直言,想要收回什么权。”

    温裕走到冷兴茂身侧,拍了拍老臣肩膀,“自然是要看越国公,肯放什么权了。不急,就在这宫中,慢慢想。”

    “朕早在你们入宫之时,借那禁中秘要之道放了信儿,就看是冷公决定得快,还是消息传得快了。”

    在场人听罢俱是一惊:所谓消息,不过是越国公被抓!是否革职抄家,仅凭圣上一句话的事!

    温琅和温行川虽对越国公多不善之意,但突然的削权裁爵让父子二人始料未及。

    温行川忽感不妙,难道妻子早料于此,是为其父远逃?

    心中焦虑,来不及多说什么,匆忙行礼退下。走出殿门,见到小?奔来,只道已查王妃踪迹。

    “殿下,卑职查明,只有聚宝门当值守卫说,见过与娘娘和佩兰身长肤色相似,不过是坐马车的男子。所携两份路引均写的是,去往绍兴府。卑职已调四只精卫沿途每二十里设卡,暂且铺至长兴县,驿馆村舍皆搜,定会寻到娘娘。??”

    男子?

    温行川见怪不怪冷元初的花样,默许小?的安排,匆匆赶至正霖门,飞身骑上他的飞赤马,顾不上日头西斜,沿官道出城,向着东南方向奔去。

    冷元初和佩兰早前自官道纵马奔至句容县临泉乡,因紧张和疲乏再无力骑马。四个镖师见这两个白面小郎官空有皮囊,骑马都累成这样,互使了眼色。

    镖头试探过问:

    “二位财主,是否要在这里借宿一晚?”

    “好。”

    一行人好不容易寻到一户农家,冷元初付了些钱,由着佩兰扶她躺在草席上。解开裤带,只见大腿内侧已有淤青。

    “说什么也骑不动马了,明日寻来马车,我们再走吧。”冷元初由着佩兰为她打水净面,露出娇俏的面颊。

    “小姐可有后悔?若是太辛苦,我们便回去吧?郡王或是国公大人得知此事,要多心焦!”

    冷元初抱紧双膝窝在榻上一角,摇摇头,“不必了,熙来攘往都是利益,就像我如今,不也像是个货品一般,要镖行押送。”

    “小姐别这样说,这外面,不比府城里,还是要谨慎才是。”

    冷元初隔着破旧的窗叶看向遥远的弦月,轻叹一声。

    次日,二人依旧易了容,在农户家喝了碗糙粥,实在难以下咽。与镖师说明想坐马车出行,一众人正愁此地偏僻哪能租来马车时,忽见一商队过路,再一打听,正是自家商号的商队。

    领队商人只觉此人面熟,一时想不起来,但能雇得起四个冷镖行的,应是什么不差钱的主,自然同意冷元初和佩兰坐上马车。可惜他们只到溧水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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