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人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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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廷愣了下神,目光定在他脸上,时朗被他目光一摄,握拳垂手,“皇兄手下留情!这是我母妃宫里的人,刚刚定然不是故意冲撞皇兄的。”
时廷哼笑一声,他一向看不太上这个不学无术的皇弟,尤其他还和时渊走得近,但因为刚刚接到的旨意,所以看着时朗求情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是难得的一次机会,若是真能做好,他便可以压时渊一头了,
“算了,我们走。”
……
“多谢殿下。”金灯像没看到时朗伸过来想扶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时朗讪讪收回手,摸了摸头:“姐姐没事就好,只是何事这般焦急,要不是走近了,我都没看出来是姐姐。”
“本是要去给娘娘送改好的衣服的,不想中途去了趟别处把东西放下了,正急着要回去拿,转弯的时候没瞧见人,竟撞了应王殿下。”金灯愧然笑笑,“娘娘还等着殿下呢,殿下先去吧,奴婢拿了东西就过去。”
他走之后,一旁的宫女连忙跟上金灯,“真是菩萨保佑,幸亏姐姐方才让我去叫殿下到临琼宫,路上正巧碰到姐姐,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金灯握紧掌中的东西拢了拢袖子,淡笑道:“是啊,真是万幸。”
*
宛秋宫,
“殿下并无大碍,只是平日忧思过重导致气血亏虚,平日多加调理就是。”容玢隔着帷帐给时婉华把脉,说完后忽道:“想来殿下,应该是有什么难以放下的心事。”
时婉华待他说完没有多言,而是对旁边的陈氏道:“陈慧,把门看好,不,让越诚来,让他在外面看着。”
她的声音明显有些压抑的涩哑,陈氏明白她的意思,不敢耽搁连忙出去。
而容玢在听见“越诚”的名字后,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
“你是谁?”
门关上的一瞬间,时婉华隔着帷帐问。
“越统领果然也被殿下护下来了,成了殿下的人,藏匿在你身后。”
容玢抬头,正好和猛拉开帷帐的时婉华对视,在对方分不清是惊是惧的目光下,唇角微扬,唤:“婉华姑姑。”
“你!你是……”
“姑姑不愧是从小看着我的人,果然与旁人不同,不过还是比我预想的认出得快些。”
时婉华一向寡淡的表情龟裂开来,与容玢的冷静对比鲜明,她起身一连向身旁退了数步,指着容玢断续道:“你竟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当初的尸体明明辨认过,你怎么可能活着出去?”
“尸体?尸体都被烧得不成样子了,只能勉强依靠衣物和几个宫人的话语指认不是么?”
时婉华不住摇头:“不可能,来不及的,根本来不及,那天没有人能预料到,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跟你身形相似的孩子替代,这不可能……”
容玢淡漠勾唇:“或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吧,竟给了我一条活路,说起来姑姑应该有印象,当时先生,”他顿了下,“容仲言出宫时原本也被拦下了,还是姑姑让放行出去的。”
“可那里面……明明只有容仲言和他儿子!”时婉华跌坐在旁。
“所以我现在成了他‘儿子’,名为容玢。”容玢指尖穿破掌心,咬牙说出了后半句,“而真正的容玢死在了里面,成了你刚刚说的,那具尸体。”
她猛地抖了一下,惊魂不定的看着他喃喃道:“那你为何现在来找我,难道是来找我索命的么?”
“婉华姑姑说笑了,我知道的,时道瑜做的事你事先并不清楚。何况当初若不是有你帮忙,姑姑也不会逃出去。”
时婉华与沐长英感情甚好,情同姐妹,所以他幼时也跟着称时婉华为姑姑。
听到这,时婉华目露悲色,顿了片刻问:“她如今可还好?”
“姑姑几年前去世了。”
时婉华惊讶,身子前倾,受不住咳嗽起来,“什么?怎么会?”
容玢无意多言,“她受人挑拨想要复仇,我没能来得及拦下。”
时婉华闭上眼,紧握的手颤动着,再睁眼时,眼眶已经通红:“那你呢,你如今是如何打算的?你既来见我,定不只是同我讲这些。”
“很简单,行不义之举的人,总该受到报应不是么。都说一命偿一命,可我沐氏那么多条人命,这笔账到底该怎么算呢?”容玢笑的凉薄,似乎真的在问时婉华。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时道瑜的命,”容玢这才起身,俯视着时婉华,“我要他不择手段夺来的一切全都化作虚空,要他的最看重的儿子背叛他、最信任的亲人??也就是你,婉华姑姑,亲手将他送入地狱,要他众叛亲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时婉华嘴唇颤抖着摇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眼尾的泪终于留了下来,诉说着她多年的郁结。
当初她夹在时、沐两家之中左右为难,良心和亲情撕扯着她,几乎要将她撕裂,可却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
她不知道哥哥的野心是什么时候到了那般恐怖的地步,他们与沐家不是一直很好的么?
君臣和睦,无有猜忌,
最后是怎么到了那般地步的?
她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宫殿之中哥哥的人杀了进来,直到宫里血流成河,直到沐氏和知情宫人几乎全被杀尽她才回过神来,强行接受这一现实。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拼死护住沐长英,这么多年了,时婉华始终忘不了沐长英最后赤红着眼狠狠盯过来的眼神,她只能狼狈无力的不停说,“我不知道”。
当时的禁军统领越诚是宫里武功最强之人,但事发突然,终究抵挡不住时道瑜的军队。
仁德帝许是知道自己已无活路,让他速速赶去保护沐珩,可等他赶到时,一场大火已经烧透了沐珩在的凌霄宫,最后只剩下因时婉华护住暂时活命的公主沐长英。
最后沐长英侥幸逃了出去,他却被困在了宫里。
“我能让你活下去,你听我的,先活下去再说。”这是时婉华找到越诚后说的话。
所以后来越诚才会投诚。
时道瑜定然不会轻易相信,可时婉华多番劝他,最后快要撕破了脸才让时道瑜松了口气,只是越诚终生不能踏出宛秋宫一步。
容玢看着时婉华失神的样子,缓了片刻道:“当然,除了我刚才说的理由,这也是减少伤亡和动荡最好的方式,时道瑜一直看不透形式,在这种情况下还为了自己的野心想要出兵景国,这会让天下陷入更大的动荡之中,他根本不配做皇帝。姑姑也知道,我既然选择到这来见你,就是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姑姑该认清局势的。”
时婉华已经平静下来,只是目光虚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你在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是请求。”容玢收回目光,“不只是为了沐家,也是为了百姓,为了道义,我请求你,结束这个错误。当初姑姑没有能力,可现在不同了,众人皆知平宁长公主多年来足不出户,但实际上,你才是整个轩国除了时道瑜外最有权势之人,因为生性多疑,他信不过周围所有人,除了你,这位几乎是和他相依为命,又没有和任何势力牵连的妹妹。所以我猜一旦他出事,最能控制住局势的人,应该就是婉华姑姑你吧?”
时婉华脸上已没有任何表情,半晌后才苦笑道:“你倒比我,还了解我哥哥,果然是……报应啊。”
“所以姑姑最后的选择是什么?”
容玢目光紧紧盯着时婉华。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牵连到时家,”她忽又激动起来,有些急切的说着,“我……”她嘴唇颤抖,“这是他的过,是他自己的过!”
“他当初在做那个决定的时候,何曾有过半分人性!姑姑这番话,对着我倒也真说得出来?”容玢冷笑,“不过或许他该庆幸,出于各方考虑,目前的确只有他是我复仇的目标。”
闻言,时婉华松了口气,整个人疲惫不堪的瘫软在地。
到了现在,或许她真的该做什么,赎些她哥哥造下的罪孽,否则来日九泉之下,数万亡魂缠身,只恐永世再难入人道轮回。
良久后她才再次出声,
“……好,好,后日,等到后日我会把他引到太福殿,”她僵硬的说着,忽然顿了下,“可现在渊儿和廷儿都在大都,你如何能……”
“时廷快要离开了,姑姑久居深宫恐怕不知,边境发现有南诏人入侵,时道瑜派了裴思坤和时廷。”
时婉华一愣,“那边的动乱是你做的?”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不是我,另有人在,具体是谁我并不确定,但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会想办法牵扯住时廷,他现在一心想抓时渊把柄,之前我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和时渊的熟识,就是为了激他自乱阵脚,不想没等我设局诱他,就出了这件事。”
时婉华紧盯着容玢:“那渊儿呢,他与哥哥不同,性子最是刚直,你不能??”
“他不会去的。”容玢打断她,“我敢肯定。”
……
在快要回到住处时,身后突然出现刀鸣之音,一行几个人突然冲出,蒋殊带着几人瞬间和他们缠斗起来。
蒋殊暗觉奇怪,这人若要动手,路上有的是更好的时机,为何要选择在容玢快要回来,他们人手就在旁边的时候才行动?
这太不合常理了,况且按理来说,如今不该有人会在这个时机对容玢出手。
他仔细观察着,忽然发觉对方身手武功竟和他们有些相似,其他人显然也已发现了。
蒋殊察觉到什么,接着就见容玢将寒霜剑一下扔到两边人手之间,剑刃深深插入地面,因为用力过猛,剑柄不停摆动着,在月光下发出道道银光。
同时传出的还有他冷厉的话语,“余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