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真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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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了。不过,你小看我了。”姜芜被说中心思,却嘴硬不承认,默默接过清水擦拭污渍。这点清水杯水车薪,不过是维持着心里仅存的那点理智,不要被麻木占满。只要还干净体面,她就能一直保持镇定自若的相府嫡女,而不是失去阿兄的妹妹。
“我不会将逝者之身凌驾于一城人的生命之上。兖州是我哥死也要守住的地方,不能在他尸骨未寒时,就让兖州失守。更不能因为我的一点私欲让兖州百姓陷入水深火热。”
她遥望着远处硝烟四起的地方,风吹得她的裙袍簌簌作响,将她的发髻吹乱,看起来有几分苍凉的落寞。
“活着的生命更重要。”王岫白带着哭腔,对着满目疮痍的战场说,“我会永远记得我哥,记得拼死守护大周的将士。”
“没有一条生命是因为死亡而存在的。”
她转过身,眼神坚定,却溢出了眼泪。
姜芜看着她,熟悉又陌生。她仿佛一夜间变了很多,又像是一直没变。
她上前拍了拍王岫白的肩,“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平西将军在天之灵,会理解的。”姜芜的劝慰苍白无力,在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浩瀚英魂亡灵下显得尤其微不足道。
他日若得白头雪,又哪里在乎是不是扬名立万,永垂不朽呢?
可惜啊,少年将军永远的留在了兖州,这片他守了十年的故土,终究成了他灵魂的栖处。
山河犹在,疆土永固,我自九泉下与万千英烈,灵魂安息。
贺九改变策略,加大军事规模,采取暴力摧城。
“城外有人从几日前开始腹泻不止,头痛脑热,皮下出血,昨夜开始狂躁不安,甚至大规模人传人现象。”陈容道。他们现在处于极端两难境地。
这是……瘟疫?
想到这个词,姜芜浑身颤栗。
贺九不择手段,不在乎死了多少人,也不在乎过程如何惨烈,他只要看到日落前摧城的结果。
陈容盯着脚下城楼,“昨夜开始,已经有不少人死于病痛,无药可医。”
姜芜又是一震。
她忽然觉得咫尺天地间,人类多么渺小。在天灾人祸前,没有物资,没有银钱,就什么也不是。
兖州城内的女子自发组成的“敢死女子队”,抱着城在我在,城亡我亡的信念坚守着。金汁远不及贺九的士兵源源不断。
敢死女子队集结在城墙,城门,以身体做盾,隔开夏国士兵,给兖州百姓留下足够的时间去准备金汁,去……逃亡。
逃吧,逃吧,城门守不住了,人,至少得活着吧。
天空黑沉沉的压下,正应了那句“黑云压城城欲摧”,搅得人心烦意乱。姜芜扒开一个陌生脸庞的女子,再扒开另一个,“一起走,守不住了,先走!”
她们心如铁,屹然不动。被拉开又回去,眼神凝视着天际,“这是我们为兖州做的最后一件事。姜小姐,你得活着。你在,兖州主心骨就还在,兖州就还没亡。你若不走,兖州才是真的亡了。”
姜芜并不知道女子姓甚名谁,甚至记不得先前有见过她。她们自小流离失所,浪迹在兖州城中各处,赖口乞食,靠着一口一口施舍艰难长大。
兖州危在旦夕时,她们用命报答这座风雨飘零但依旧顽强的斑驳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