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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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疯跑瞎玩或是被先生逼着念书的年岁,当朝天子唯一子,却险些肝气郁结。让任何人听去,怕都会感到不可思议。嘉定十一年冬,废顾皇后为庶人的诏书一下,媛媛没和鹦奴吐露一字实情便消失在他眼前。这三年来,贺贵妃待他再好,他也不及在媛媛身边过得自在。他一直等着??来接他回含凉殿住,可他等不来她,也只能这样了。
前不久,他骤然听了皇甫昭仪的话,再经贺贵妃亲口证实,他不伤心才怪,惹上这一遭风寒,咳嗽发热,彼时郑直长几次诊脉都悬着心,只怕病症犯肺无力回天。幸而,他熬过了危机时刻。
贺贵妃是个温和的人,但凡不损及己身时,她并不会出头,如今为了鹦奴,不得不思虑得更为周全些。
后宫中的三妃有哪个不厌皇甫慧?,便是杜尚宫和许尚仪几位女官也曾用宫规委婉劝过她。
陛下宠她,她任性而为,旁人便不好再说什么。可她不管不顾突然提及鹦奴的身世,且鹦奴已有八岁,算是懂事的大孩子了。倘若贺贵妃再瞒他,接下来又有谁能给他解释,他一心盼着的??早已没有了!
天下皆知,并非今上不喜元后嫡妻,而是由媛媛请辞之后方有了废后诏书。倘若鹦奴问一句是不是??不想要他了,贺贵妃更不便与他说明,这全是他的亲生父亲逼迫所致。总不能让人子去恼生父,也不能让人臣去恨君主。
贺贵妃巴不得宫中再无皇甫昭仪这号人,自然不愿开口去给她求情,然而她所说是事实,倘若以此责罚她,或许会引来不少风浪。
有心之人若想以此攻讦,多的是理由。
譬如会有人说顾废后当年不与皇子说明身世,只怕是出于私心不肯相告于他,直至今日,激得他生一场重病,险些让天子失去唯一子,实乃是她的一桩罪过。
皇甫昭仪是后进宫之人,说她不知情纯属无心之语便可周全。尽管她知情,言语间也无挑衅,在傅祯面前解释为她喜欢鹦奴想要节拾翠殿这个宝地要个孩子而已,这也是为了大卫好,还真能去罚她么?
相反,皇子养在贺贵妃身边,从她口中说出了内里详情,又或许是贺贵妃存了私心,不想再让皇子全心记挂他那个早就不在的??了。尤其皇子心情沉郁又染重病,又有被人指责此为贺贵妃看顾不周的可能。
重要的是,以此处置皇甫昭仪,便是向鹦奴说明,从上到下的人有意欺瞒他,将来让他如何去想他的父亲,又如何对待他已过世的生母和真心为他好的养母?
宫里人多嘴杂,保不齐他会因此感谢皇甫昭仪不再让他蒙在鼓里。
前朝官员的心思和口才又多又好,贺贵妃在嘉定十一年的几件大事里已经领教过了。
所以,她在看到媛媛当年被几个并不确切的罪名压得毫无还手之力时,自然就清楚,行事一定要稳,她绝不能出错,也不能引皇子出错,是以,这一次是她全盘忍下来,甚至去傅祯面前给那个贱婢求情。
即便傅祯罚她,或许新年家宴上被人一提,傅祯宽宥她,她就无事了,那岂不是让贺贵妃和鹦奴窝心。人人都知道,陛下宠爱她,常对她开恩!
可是傅祯显然对贺贵妃的举止感到意外,她这掌六宫事的贵妃却坚持鹦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且是年关就要到了,顺便提了一嘴当年顾废后虑及鹦奴年幼尚不解亲情,今时今日如实相告,也算合理。
傅祯的确对皇甫昭仪屡屡开恩,然而这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