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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昨晚,他和徐泽文打听过了。那姑娘姓季,住在春雨福利院,听说是个孤儿。霍煜便让徐泽文带路去福利院。
没想到,两人顶着大太阳走了十五分钟才走到福利院,却被院里的人告知,“她去学校练舞了。”
霍煜后悔没带遮阳伞出门,更后悔穿了件黑色的T恤。
徐泽文见他臭着一张脸,抱紧了装满零食的袋子,小声问:“煜哥,咱要回家了吗?”
“季姐姐他们学校在河对面,得走大半个小时呢。”
他觉得霍煜看上去不怎么经晒的样子,怕他一会儿中暑了。
谁知少年却是声音一沉,铁了心似地,“去学校。”
他今天非找到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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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镇只有一所春雨中学,位于春雨河对面,东街那边。
暑假里,学校没人。门卫室的老大爷卷了张报纸在看,老旧的风扇嘎吱嘎吱摇着。
季思谙和春雨养老院的丽奶奶、钟爷爷一起进的校门。
今年中元节,镇上要大肆操办祭祀活动。
季思谙接了祭祀舞的活儿,这些天要配合两位老人家熟悉一下曲子和舞蹈。
“今年祭祀舞的曲子是镇长指定的,我和你钟爷爷前两天试了一下,挺不错的一首曲子。”
“我们先奏给你听听?”丽奶奶是个古筝好手,每年祭祀舞都是她和钟爷爷的洞箫组合配乐。
就没有什么曲子,能难倒他们二位。
季思谙退到一边,蹲在墙角一边听他们演奏一边构思祭祀舞的舞蹈动作,可谓全神贯注。
听了两遍曲子,丽奶奶招呼季思谙:“谙谙,来试试。”
季思谙迟疑了片刻,倒是没有打退堂鼓。
空旷的教室里,一时安静下来。
满头花白的丽奶奶慈爱地看着已经准备好的季思谙,朝一旁的老钟头递了个眼神,两人便默契地操弄起自己的乐器。
古筝的低音如钟鼓齐鸣,厚重深沉,结合洞箫的柔和音色辅助,起调便深入人心。
似竹竿蓦地敲在平静的水面,激起颤栗的水花。
季思谙心下狠狠一颤,身体犹如提线木偶,不自觉地便动了起来。
因为是祭祀活动用的曲子,旋律偏细腻,由低潮层层递进的情绪,到最高点,又陡然转折,断崖式地跌落。
所以舞蹈动作也要刚柔并济,要有缅怀亡人的悲恸,也要有死者已矣的释然,最后则是祭祀舞的中心主旨??为亡人送行,为现世之人祈愿。
徐泽文带着霍煜到教学楼下时,便听见了古筝和洞箫的合奏。
曲子他没听过,只觉得比往年的祭祀曲都要好听,终于不再是鬼哭狼嚎的风格。
“我们上去吧,不过得悄声些。”徐泽文狗狗祟祟走在前面,霍煜嘴角抽搐地跟在后头。
不明白他在怕什么,刚才进校门,门卫室的老头儿也没拦他们啊。
这就说明放假期间,这所学校外人也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吧。
上到三楼,曲声更近了。
霍煜跟着徐泽文猫着腰,从紧闭的教室门蹿到了窗户底下。
走廊里忽然吹来一阵风,热得人心燥。
霍煜不肯听徐泽文的,继续猫着藏着,站直了身体退到走廊栏杆上靠着,明目张胆地去看教室里翩跹起舞的女孩。
她纤细的身影,似与古筝和洞箫的曲声融为了一体。
姿态翩然,飞燕游龙,步步生莲。
……
霍煜很庆幸,自己虽然是个差生,但从小读过的书不少,还能找到些合适的形容去描述自己所见所闻。
不然他也许只能像跟前的徐泽文一样,词穷到只能悄摸地“哇”一声。
“季姐姐真漂亮,我长大了,要娶她做老婆!”小屁孩儿无畏地妄想着。
脑袋上冷不丁挨了霍煜一记暴栗。
“想屁吃,轮得到你?”霍煜压低了声音,骂得徐泽文不敢反驳。
待他转头再去看教室里那抹曼妙身姿时,跳舞的少女已然发现了他俩。
且她受惊的视线,恰好和霍煜欣赏的目光隔空对上。
两人皆是一愣,随后霍煜明显读出她眼里扫兴的意味,好心情顿时垮下来。
搞毛,她这是一点儿也不待见他的意思?
不至于吧,他也没做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啊。
季思谙的视线未在窗外那人身上做任何停留,一个旋身转步,便敛去了眸中的反感情绪。
她不会忘记昨晚在河边,霍煜是如何按着她的腰耍无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