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望江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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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人。

    “阿沉人呢!”

    “快找啊!”

    *

    有风无月,一片清朗。

    林间瘦密的松针,隐约还滴落着前夜的雨水,淌在树下的峰石上,又缓缓润进土里,万籁俱静。

    季沉冷的有些发抖,穿着草鞋走在泥间,脚腕勒出了红印也沾了不少脏污,快步跟在那人身后,时不时从鞋子里抖出去钻进去的小石子儿。

    她鲜少说话,此刻却是不敢说话。

    那人将他劫来这里,沉默不语,只示意跟上自己。

    他似乎察觉到季沉脚上被草绳磨出的红痕,放慢脚步之余将剑束在了前腰,缓缓蹲下了身。

    季沉未来得及止步,堪堪撞了上去,那人扣着她的腿弯就背了上去。

    季沉冷不丁被他颈后的铁链冷的一颤,那人也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有些下意识的侧过头,将她托的高些,离那锁链远些。

    她不敢拒绝。

    县衙里的老狱卒说过,遇上穷凶极恶之辈,命最重要。

    剩余都是后话。

    他走的很稳,脊背挺拔如松。季沉借着朦胧的天光,能清晰的看见那条缠绕着的细细的锁链,也对他的后颈一览无余。

    他将自己包的很严实,只露出耳后那寸肌肤,白的像脂玉。

    季沉只瞧一眼,就知道这人约莫二十一岁,随即就别过了头。

    他带她走到了江边,水的那头,日将初升,水面已经有了霞光。

    他和季沉立在岸边,静的听不到呼吸声。

    季沉觉得他似乎在等什么。她也在等,等县衙的人来。

    风将他身上的味道吹到了季沉的脸上,和那晚她尝的那口雾气一般无二。

    湿冷,干净。

    第一艘舟楫靠岸了。

    季沉的耳畔响起了清冽疏冷的声音,如同山腰上的泉。

    “你不是问我从哪里来么。”

    “我便是从那里来。”

    季沉不曾想他突然开口,愣了愣神,随着他侧头的方向看去,舟后,是晨雾。

    他转身,面具上诡异的褐色花纹藏在那斗笠下,冷漠的看着季沉。看她蹬着双旧草鞋,穿着不合身的麻衣,露在外面的肌肤被风吹的通红,畏畏缩缩佝偻着背,依旧毫不掩饰的观察他,审视他。

    她很聪明。

    甚至能知道他一路跟着她,怀疑他,甚至在院子埋伏他。

    而且也不怕他,一路上时刻攥着那把小刻刀,不动声色打量着他颌下那最脆弱的地方,甚至在他肩上时,或许还思量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动手。

    他不禁笑出了声。

    季沉:“……”

    季沉看他用指腹推出了长剑,露出来的剑锋泛着银光,寒气逼人。

    季沉:“我信。”

    “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回你。”

    “你别急。”

    她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犹豫。

    他对这猝不及防的回答,心里晃荡了两下,无奈道:“你的那把刀杀不了人。”

    季沉答道:“我的刀不杀人,只裁纸。”

    “跟你的,比不了。”

    对面的人哑然,默默将刀推了回去,从怀里拈出了一张小剪像,小心翼翼置于掌心。

    “你认识他吗?”

    季沉认得那副剪像,是他在云大人船上时裁剪的,被浪卷到了江里。

    她并没有问他从何而来,只是摇了摇头:“是我裁的。”复而正经问道:“你认识他。”

    他摇摇头:“记不清了。”

    “那你自己呢。”

    “姓名。”

    “籍贯。”

    “家住何处。”

    季沉学着县衙的刑名,一板一眼。

    瞧着他握着刀,手指微微蜷曲,轻扣剑柄。

    “李淮屏。”

    他沉默稍许,“不知籍贯何处。”

    “没有家。”

    季沉点了点头:“知道了,不必介怀。按照大梁律户籍册中所述,若你因战乱、灾害导致的户籍丢失的话,我们这边可以向你父母原籍出具公文核实,若是自小便没有登造户籍,可以在居留处置地,便可拥有新户籍,但需在此地住满三年以上。”

    “当然,所有的一切都在你家世清白的基础之上。”季沉觉得他应该不符合,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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