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天权之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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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权?山河旧约】

    「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

    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

    可直到那天我才学会了，原来天地之间，并不是那么黑白分明。」

    ??裴湘

    第一章

    德阳殿内静得落针可闻。李厚?跪趴殿中，一双手在大袖下紧紧攥住。他额头紧贴冰凉地砖，那凉意便顺着额头皮肤刺入四肢百骸。

    圣人在御座上一直不发一言，而林哥奴、徐淑妃等人都被遣散。李厚?自知逃不过圣人兴师问罪，脑海里飞快计算着说辞。

    “圣人……齐王带着国子监生闯进了紫宸殿……”

    传讯的太监颤抖着声音，扑倒在德阳殿前，来不及注意，殿中已经跪着另一个紫袍身影。

    李厚?蓦然抬头，反应竟是比圣人还要激烈。圣人手中的念珠又捻过新的一圈，他开口，声线平淡：“哦，齐王不知道朕在德阳殿？”

    齐王刚才在德阳殿觐见过圣人，怎会不知道圣人并不在紫宸殿？那他从诏狱回来，为何不直接回德阳殿面圣，反而去了本该空无一人的紫宸殿呢？

    圣人看向李厚?，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哦，既然如此，他去紫宸殿做什么？紫宸殿里，有什么东西？”

    李厚?脸色一白，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殿上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出紫宸殿里有什么。

    半晌，李厚?颤巍巍说：“齐王或是被那些国子监生蛊惑，也未可知。毕竟那些学生惯会妖言惑众……”

    圣人的眼神落在了他紧紧埋在地上的发冠上，声音听不出一丝的喜怒：“齐王会连这点辨别的能力都没有？”

    他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此刻本应该由他身边的林哥奴搀扶，但是林哥奴已经被他赶了出去，所以他便自行走到了李厚?的身旁，伸出手来。

    李厚?震惊不已，却还是恭恭敬敬将手递给了圣人。但他也不敢真的让圣人扶起他，只能自己一骨碌爬起来，垂着头站好。

    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多时候，他与李厚?的相处，很是亲厚，形同挚友。只是李厚?心里明白，他必须时时刻刻谨记，圣人是君，他是臣。

    他一动不敢动。

    “带李相去偏殿。”圣人说，“再把齐王宣来。”

    *

    百年来，太初宫的紫宸殿冷眼旁观了多少血泪，它已经数不清了。

    裴襄感受到了肩头的温热，杨樗的金冠沉重，他的脖颈却纤细不堪一击。单薄的肩膀在裴襄的怀中隐约颤抖。

    一曲歌罢，裴襄站起来，说道：“李厚?逼杀帝师，湮灭罪证，蒙蔽君王，我们不能姑息！”

    她解下身上的直裰，摊在了地上：“我等若不能将他罢黜，对得起刘太师在天之灵么！”

    一个学生立刻站起来：“罢相！让李厚?偿命！”

    他咬破了手指，第一个在直裰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很快，李厚?的罪行便写了满满一面。张宣捧着手中的案卷，也加入了进来。

    杨樗沉默地看向这一切，直到有德阳殿内侍慌张跑来：“齐王殿下，圣人宣召。”

    杨樗起身，得知是圣人亲口诏谕，他有些慌乱。裴襄问道：“除了齐王殿下，圣人还召其他人了么？”

    内侍回答：“只召了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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