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玉衡之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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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说些酸话!”“他屈子爬不到宰辅之位,流放江夏,便是令尹昭阳技高一筹,扯什么尧舜奸佞之言!”
“都没那个本事入朝为官,哪来那么大的脸面,辩个什么忠奸?怎不叫人刻个‘明镜高悬’的大牌匾挂自个儿床头呢?!”
他父亲在清流士人中的名声不好,他早已有所耳闻。他不听从父亲安排去六部做文官,反而当了个武将,也是潜意识里想和敌对父亲的士人们拉开距离。
但不可否认,他入朝,只是为了谋个差事。父亲厌恶文人,不想他与学生们混在一处,自幼便只请先生上门,从不允许他去书院,成年后更是严禁他参加科考,只靠荫庇做官。他捧上了金吾卫的铁饭碗,混个中郎将的俸禄,安逸地过一辈子,是他最大的追求了。
李嶷从来都觉得,那些朝堂党争、唇枪舌剑,无趣得很。连带着,那些日日在朝堂上梗着脖子对骂的文人们,也都愚蠢。
唱着唱着,他却有种,自己融入了诗社这群少年们的感觉。
不是错觉。
有人往他的手里也塞了一面鼙鼓,拉着他站了起来。杨樗拿了本书卷了个喇叭,继续高唱着“狐死首丘”,裴襄站起来,一脚踩在廊柱上,把琵琶放在膝头,身体便随着拨弦的动作前仰后合,身旁的胡女们转着圈儿游走……
李嶷从小就没什么朋友。
但诗社成员们手挽手,肩并肩,把他也自然而然地纳入了队伍。他内心忽然有处被填充的满足。
那是一个他从未发现过的破洞,今天被填满后,他才知道,他的人生曾错过了什么。
裴襄一开始还是勉强表演的,但很快她也弹动情了,特别是几个同窗扯着嗓子毫无技巧地唱“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她也忍不住抱着琵琶用力击弦,差点把弦给拨断。
等天色渐暗,他们才停下来。
翠微楼的胡女们告辞离去之后,便又有人提议去稷下学宫续摊,哪里会有人拒绝?
李嶷这才发现,他同这些少年们在一处,竟然忘了时间。
裴襄走过来,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的肩膀:“一起么?”
他低头看见裴襄微红的眼。那时方才动情弹唱留下的痕迹。
虽说他们这些未及弱冠的国子监生,不曾历经过官场险恶,弹唱《九章》,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嫌疑。
她眨眨眼,眸底的星光清亮摇晃:“重华兄,没想到啊,你唱歌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李嶷垂了垂眼,可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出卖了他的羞怯。当时气氛太好了,他实在是没忍住,掺和了两句。
裴襄又问:“重华兄今年贵庚啊?”
李嶷回答:“二十一。”
裴襄故作吃惊:“啊?也就比我大五岁!我看重华兄平时老成持重,还以为你明年就准备向圣人乞骸骨了!”
李嶷不由得失笑,他亲爹还没告老呢!
忽然才反应过来,裴襄是在说他活得无趣。
也是,他们相遇时,他不是在执勤就是在执勤的路上,哪里能像他们这帮国子监生一样豪放狷狂。
裴襄心想,李团团想看歌舞,总是躲着李嶷也不是办法。要不然……打不过就拉他下水!
她心中又生一计,变得殷勤起来,踮起脚勾住了李嶷的肩膀。
方才她也喝了些酒,此刻脸颊微红,温热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