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玉衡之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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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望着李嶷。方才他以陌刀刀鞘指着她脖颈的画面,依然在眼前闪现。
他那比刀锋还要锋利的唇角,比玄铁还要寒凉的声线,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半年未见,神都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李嶷也从半年前那个可以交托后背的挚友,变成了倒戈相向的仇敌。
她不觉得李嶷能吐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
但凡事,总该一试。
良久她说:“重华,你自己说的,你只会说你亲眼之所见。”
李嶷笑了。他问:“裴襄,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襄心道,半年前,她也曾追问过他一个答案,他却没有回答。
再加上今日这一遭,谁还敢信他?
她没有回答,只是又将自己裹了裹,眼神却别开去,冷冷道:“若你不愿开口,也无妨。”
李嶷长叹一声。
他将长戟靠在了墙边,对裴襄说:“好吧,我随你去。”
裴襄心里,竟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李嶷进入审讯室后,裴襄便也盘腿坐下来替他记述。
不多时,张宣将李嶷签字画押的供状收好,严肃地问他:“李中郎,你也该知道,这份供状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嶷:“我说的都是事实,我问心无愧。”
张宣看向他。高大的青年蜷缩在审讯室内,肩头的肌肉紧绷,甚至能隐约看见贲张的血管。
他与李嶷同朝共事,虽不曾有私交,但印象里,对方是个沉静稳重之人,并不似杨樗那般叛逆奔放。
张宣看了一眼裴襄。裴襄会意,抄起案上自己签字的那张供述,递给了李嶷。
“或许你看过,就该明白,你今日这份供述,是什么意义。”
青年先是不解,低着头,将裴襄的供状一目十行看完,忽然,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二人。
“李中郎,你和国子监生并未串谋。你是金吾中郎,应该也略懂,你的供状和国子监生的供状,放在一起,会是什么结果。”张宣说。
李嶷脖颈上的青筋一下一下地跳动。他将目光移到裴襄的身上时,似乎力有千钧。
裴襄讽笑了一下,说实话,她所作所为,可远远算不上诱供。
但她还是说:“若你不愿,张大人和我可以先把你的供状压下。”
李嶷望着她,似乎是仔细忖度她这句话是否是试探。
但良久,他发现,裴襄这个人,向来都是他不可测量的深浅。
李嶷低下头道:“我既然已经签字,剩下的一切,张大人秉公办理就好。”
张宣捻了捻胡须,道:“李中郎,或许……您该知道,废太子一案之后,国子监和令尊之间,已无回旋余地。您真的就……”
李嶷阖上了眼。
见他越发苍白的神色,张宣心道:果然如此。他摇了摇头,说:“李中郎,您还可以再考虑考虑。”
张宣将状纸递了回去:“李中郎,按《大律疏议》,以子告父者,绞。你这份供状,虽不曾提及李相,但有心人利用,或能成为李相之罪的旁证。”
李嶷沉默了许久。
这良久的沉默,让裴襄始终抿住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果然啊,李嶷他是这样的人。
可是,沉默之后,李嶷开口:“若家父无罪,我以子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