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血色记忆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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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萧喜被吓到了,她只顾着往后退,完全来不及握紧手中的两串糖葫芦,随着它们跌落尘埃,萧喜往后退的脚步已经变成了明显的逃跑。她的心也痛,剧烈的共鸣之声不断地提醒着她,某种未知事物正在迫近,这种感觉……就像是同类之间在相互呼唤时引发的无法阻碍的某种东西。
那李伯!竟也中了血蠕?!怎么会?!
她心下一紧,一种极为强烈的不安感席卷了她的脑海。
她忽然意识到拥堵嘈杂的街道已经变得安静下来,她赶忙朝四周张望了一番。
不知什么时候,塞满大街小巷的人潮忽然不见,她的身边空落落一片,仅剩像李伯那样的零星几人散落在此,他们的状况同李伯表现的极为相似??眼白上翻,目呲欲裂,身躯折叠扭曲,捂着胸口抽搐不已。萧喜已经发现,自己一旦与他们接近,心上的共鸣声便会增大,震痛心脏。
除了这些模样诡异的人以外,其他那么多的百姓们都去哪儿了?萧喜终于发现,那些百姓并非原地蒸发消失,而是达成了一致的目的,主动聚集到了长长街道的另外一端,黑压压的一片,灯火落下时的间隙都不肯留下。
萧喜停住步伐,站定于此,她的身后是金瑶蒂,如今瑟瑟发抖着愣在原地。萧喜处在街道的东头,而那片乌泱泱的人群都聚集在西头,中间间隔着不到半里的距离。两派人犹如两只将要陷入水深火热战局的军队,但并非势均力敌??所有的百姓几乎都堆满在西头,东头仅有她和金瑶蒂两人。
那些百姓们都开始诡异地抽搐,嘴里叫着“啊呜啊呜”的叫人听不懂的话,人群庞大,叫声混乱,凑合起来宛如对着猎物张开血盆大口的大虫在咆哮的声音。
他们和李伯一样,拼命地翻着眼白,眼眶被撑的快要撕裂开来,血色涌现,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萧喜也被吓得不轻,腿都是抖的,她心脏上的共鸣之声快要吞没她所有的自制力,她有预感只要再差一点点,她也会加入那些诡异的东西里面,成为他们的同类。
金瑶蒂的情况也很恶劣,幸运的是她的精神还算正常,如今她虽然怕得要命,但她却没有逃走,她在等待萧喜跑过来,不然她不会迈开步伐。
那些魔怔了的百姓们开始走动,乌泱泱黑漆漆的一片,有如黑色的浪潮朝向着东部卷席,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冲破一整条街道。
眼看着那些扭曲的怪物们不断行径,萧喜却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她竟然与那些怪物们产生了认同感,逃跑的想法一点点被她体内的血蠕侵蚀,她毫无动静,就算怪物逼近,她也毫无走动的意思。
看着萧喜不对劲,金瑶蒂以为她是被吓傻,只好不顾一切地顶着那帮有着庞大规模的怪物向东边席卷过来的、夹杂着血腥气味的恐怖热浪,一把抓住萧喜的手腕,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要带她朝后方狂奔。
一边逃,还一边安慰萧喜:“别怕,姐姐肯定会保护好你的!”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以“姐姐”自称,这个称呼对于常年来被旁人呵护长大的小幺来说,是多么得陌生,她曾一度天真地以为这个称呼对自己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她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一天夜晚,她会主动将此安作自己的头衔,也明白,“姐姐”并非只是一个单薄的称呼,而是敢于承担责任的象征。她想,也许这样可以能给萧喜带来些许安全感。
萧喜在街道两旁敞亮的灯火下,将金瑶蒂着急忙慌,却又急切无奈的神色一览无余。她的模样,不像是装模作样给她卖情怀,她是真心实意地担心她。
萧喜本就撕痛的心房因为再度动摇的念头而放大了疼痛的作用,她不由得抽搐了一番,却来不及犹豫。疼就疼吧,她还是没有反抗,任由金瑶蒂拽动她的手腕往不知名的前方奔跑。
天上的月被遮掩了起来,一声“轰隆”雷鸣闪现,让漆黑的天幕顿时裂开一条蛇形的亮缝。倾盆大雨紧跟其后,庆阳镇的烟火气在眨眼间被蓬勃的雨腥味涤荡干净。
雨水刮翻着街道上无人收拾的灯火,原本亮堂的火苗依次熄灭,从蓬勃走向衰败。萧喜不由得眯着眼,才能看清前方的路。
她看到东街道的尽头有一侧满是汪汪的河水,那里停泊着几只收着帆的小船,船上的桅杆下挂着一只在风雨中摇曳的风灯,油腻腻的灯纸力保它暂时不会被雨水濡烂,而它单薄的灯光刚好够萧喜看到它周围的略显模糊的事物。
她看到有三只人影立在一辆由一只栗色辕马拉着的马车旁,他们立在东街道另一头连通出镇道路的雨棚下。她虽然看不清那些人具体的模样,但其中带头的那个人长着一双在黑幕雨夜里都分外戳目的猩红眸子,她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人,他是三侨,他身后立着的两个家伙就是三侨的下手,是那次架着她昏迷的哥哥的两个人。
萧喜这才从恍惚和惊慌里回神,她和金瑶蒂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东巷口。
“原来这就是东巷口……”
不好的预感弥漫在萧喜的心头,而金瑶蒂依旧拉着她往前方义无反顾地奔走,她根本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
萧喜不知怎么的,她本想抽出被人拉住的手,却发现自己被对方攥得紧紧的,根本无法逃开。而随着她愈发往外抽手的幅度的增大,对方就会愈发将她的手拉紧。虽然因为情势紧迫,金瑶蒂无法抽出精力再与她说话,可是她却清楚,金瑶蒂一直在告诉她“别害怕”。
不,不要这样对她……萧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的眼眶中情不自禁地溢出很多泪水。她发现,金瑶蒂越是想要对她好,越是想要保护她,她的心里就会越发难受,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她不想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她不想再任由自己去抱怨一个本该无罪的人,她不想看见无罪的人因她背负起无穷的负罪感痛苦地活着、痛苦地忏悔。
她内心不断动摇,好似激发了血蠕对宿主的不满,它们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而她已经拼尽全力与它们对抗。无力感席卷全身,意志的斗争让精神产生剧烈的分岔,撕心裂肺的疼痛,逼得她不由地抽搐,她泪水失禁。
萧喜后悔了,她在霏霏淫雨之中吃力地紧盯着三侨的身影,她默默攥紧了手心。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