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再也不必见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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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出来,不必再趟那淌浑水。

    凤宁头额点地,愧声道,“臣女无状,惹了陛下动怒,实在是死不足惜,违背陛下旨意进宫叩见,兴许适得其反,且不如就这么着吧,陛下洪福齐天,很快便能痊愈,至于那档子事,等陛下立后封妃,便无足挂齿了。

    柳海见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他慢慢踱步至凤宁跟前,蹲在她身侧道,

    “凤姑娘,咱家说句不客气的话,陛下若真要你,你能躲去哪儿了?

    他细长的嗓音跟蛇一般直往人心里窜,吓得凤宁浑身一震,

    清凌凌的目光挪上来对上柳海那双幽沉的眸,脸色一点点发白。

    不等她吓哭,柳海又语重心长道,

    “您听咱家一句劝,进宫见陛下一面,认认真真磕头陪个罪,跟陛下说点掏心窝子的话,给他一个解释,行事得有始有终不是?

    这话倒是撼动了凤宁。

    确实,她确实欠他一句赔罪,他们之间该好好道别。

    “只是.

    “哎呀别只是了,柳海哪能没看出她那份顾虑,“姑娘安心跟咱家去,咱家必定全须全尾将您送回来,万岁爷可不是强求的性子,说开了,心里舒坦了,什么事都没了。

    柳海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万一裴浚真要将凤宁怎么着,谁也拦不住,可事实是,即便凤宁不进宫,皇

    帝要她,照旧也拦不住。

    但这话凤宁却信以为真。

    他那么骄傲,既然由着她出了宫,绝不会反尔。

    打定主意,凤宁扑扑膝盖起身,吩咐婆子说有事出去一遭,叫李府的人来了先回去,就登上马车,随柳海往西华门去。

    涌动的云霓从车窗外一叠叠覆过,晚霞给城墙镶了边,像是天际一道徽章。

    凤宁心里空空的,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当初走得看似洒脱,实则不过是一场逃离。

    逃离感情对她的圈禁。

    出宫这两月,在学馆教书育人,令她眼界大开,那种万事由自己做主的感觉真好,欧阳夫人很信任她,每日上什么课程,与孩子们讲述什么故事,皆由她定,没有任何繁文缛节,也没有人横加干涉。

    今日路过前朝市买一束喜欢的鲜花,明日回程捎个香喷喷的肉夹馍,偶尔还能与先生在酒肆饱食一顿,怡然自得。

    这种自得让她觉着自己像是一棵树,无论在哪儿都能扎根,而不是一叶浮萍。

    而孩子与欧阳夫人那份信任,及这份自得,恰恰源于在皇宫魔鬼般的历练,所以她要感恩这份相遇,勇敢跟他道别。

    这么一想,跨进西华门时,凤宁眉梢微扬。

    二人穿过武英殿前的三座桥,过内金水桥,打左顺门进文华殿,跨过文华门,瞥见廊庑下几位臣子与内侍在站班,终究是惊动了阁老,礼部尚书袁士宏亲自坐镇,正询问太医病情。

    这厢瞧见柳海领了个姑娘入宫,均有些好奇。

    不过袁士宏并未过问,只与柳海相互见了礼,便道,

    “方才服下一碗药,陛下已退烧了,总算平稳地躺下。”

    柳海拢着拂尘回了一礼,“辛苦阁老了。”

    领着凤宁进殿。

    殿内安安静静,落针可闻,过一扇半开的折门,柳海先一步进去,凤宁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方提着衣摆跟入。

    裴浚这厢刚发了汗,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捂着额正躺着呢,听到柳海一阵喜笑颜开道,

    “万岁爷,您快瞧谁来了?”

    还能有谁值当他这般欢天喜地,裴浚阖着眼已然知道那道身影渐渐靠近。

    他没动,也没睁眼,显得他多期待她似的。

    柳海摆手示意凤宁往前,自个儿悄悄掩门退下。

    天色渐昏,东墙下的长几早燃了一盏八面玲珑纱灯,凤宁慢慢踱着步子靠近,探头一眼,瞧见裴浚微微侧身靠在引枕假寐,昏黄的光倾泻他一身

    ,罩着他周身都柔软了些。

    脸色果然有些发白,人也瘦了一圈。

    凤宁手指掐了掐衣袖,缓缓下拜,“罪女李凤宁叩见陛下。”磕了个头,半晌不见上头有动静,忍不住抬起眼,这下那人已坐起身,手捏着帕子覆在头额,目视前方没有看她,只冷淡说了一字,“起。”

    凤宁小心翼翼起身,垂着眸不敢看他。

    空气恍惚凝滞,只见些许尘因在灯芒下翻腾。

    裴浚随意靠着引枕,身姿半躺,面色深沉,眼底暗藏锋芒。

    明明前一夜还倚在他怀里情意绵绵,次日便曝出避子丸一事,当时情绪反差过于强烈,以至于眼下二人还没法面对彼此。

    那日口口声声放话,这辈子再也不见她。

    裴浚视线就没往她身上瞄,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为什么吃避子丸?”冗长的静默后,裴浚率先发问。

    大约是烧刚退,嗓音冷中发哑,仿佛撕裂的帛,带着几分涩。

    凤宁再次跪下来,知道他容不得人糊弄,也不再做遮掩,便如实道,

    “回陛下,臣女见了宫墙内尔虞我诈,心生惧意,不敢入后宫,不敢生孩子,当时的念头只想留在您身边做女官,遂出此下策。”

    裴浚其实也料到了这个缘故,可听到耳朵里,还是燃起一阵钻心的怒火。

    “你就这么不信任朕?”每个字跟从齿缝里挤出来,泛酸犯狠。

    凤宁目光落在榻沿,眼眶胀痛一瞬又渐渐回神,坚定不移地回他,

    “陛下能保证一辈子爱护臣女吗?等臣女老了,您后宫佳丽三千时,您还记得臣女吗?您以前总教导臣女,人要靠自己,可臣女实在没有那等能耐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也没有那份城府足够在后宫争得一席之地。”

    这话一落,蓦然像是有根弦同时将二人的心给揪住。

    可凤宁大抵是被这份无可企及的期待折磨得太久,久到已习以为常,很快吁了一口气,渐渐退出那份弩张的情绪。

    她这端一松,裴浚那头的紧绷感戛然而止,剩下的反而是无可填平的空落。

    每个字都令他无比愤怒,可真正拼起来,又不得不承认,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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