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所谓对照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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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映雪有些失落,幸好没有伤心的感觉。

    妈妈的话虽然怪怪的,可池鲤鲤数学确实不好。池映雪不想再像从前那样看见秦书失望的眼睛,连忙打字:「好的。」

    运动会时,池映雪倒在地上。

    她旁边就是相撞的池鲤鲤。池映雪看见秦书在看台上焦灼的眼睛,心想,完了。

    让妈妈担心……不。

    应该说,让妈妈失望了。

    周围很多人看池映雪的眼神,就和她是故意的一样。

    视野中心唯一的清明,沈星桥逆光奔来。池映雪定定地看着他。

    看他跑向她。

    她身边。

    沈星桥抱起池鲤鲤。

    池映雪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其实她有猜到,其实……每次都是这样的。

    没人会坚定地走向她。

    池映雪在沈星桥温润的眼眸里看见深深的挣扎,反倒奇怪起来。被放弃的人是池映雪,沈星桥却看上去同样落魄。

    沈星桥匆匆折返回来的时候,池映雪已经自己撑着起身。

    有女生想拉她一把。

    池映雪抬起眼,认出号码牌是五班的。

    女生高挑好看,留有空气刘海,看上去就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池映雪有些鼻酸。她现在风评特别差,不敢靠近对方,所以拒绝了那只伸出的干净的手。

    天台上,胡挚隔老远将操场跑道的一幕尽收眼底:“哎哟,我万姐想交朋友,被拒绝了。”

    章子健在卷子里抬头,玩笑道:“谁啊,交际花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胡挚:“一班那个池……”

    池什么来着。

    他记性什么这么差了?胡挚问章子健:“毽老师你记性好,就那个考得不错,有风言风语说作弊的转校生,叫啥啊?”

    章子健垂眸静思,嘶了一声。

    “池映雪。”

    清声掷地。两个男生一起回头。

    李闻蝉闲靠在天台的栏杆,自上而下俯瞰已经走出跑道的身影。

    “她叫池映雪。”

    章子健一拍脑门:“我去给Stella交英语作业时听她们班课代表说什么‘小偷池映雪’,是这个人?”

    “哈?”胡挚仔细回忆池映雪的长相,毫无结果,只记得乖乖的吧,“不像啊。”

    李闻蝉不耐烦地皱起眉,轻啧:“不可能。”

    章子健推了下眼镜:“……你认识她?”

    秋风扫过天台的灰尘,午后日光轻轻覆在细小的砂砾上。

    HK那边的校长打进电话,与此同时,唐姨的消息也赫然在目。

    李闻蝉抿住红唇,良久吐出一句话:“现在不认识。”

    ???

    HK的冬天比南城还有京城好得多。尽管如此,李闻蝉还是瘫在床上,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韩潇拎着披萨和小甜水进门:“胡挚刚和我发消息说还是你会省事,眼看马上转走,连今年的研学旅行都懒得参加。”

    李闻蝉移开电脑,编程的界面密密麻麻,索然无味。

    漆黑的双眸看向白茫茫的天花板。

    “我发现一件很玄学的事。就算我想合群,也总会冒出这样那样的情况。”

    李闻蝉咬字清晰,生怕谁听不见似的,“还不如躺平在家打游戏,反而清清闲闲。”

    “不是吧,你什么时候享受宅生活了?”韩潇最见不得别人躺在家里,“诶,说到玄学,我前两天也碰到了。”

    “我电脑突然中病毒,天天给我弹什么J国旅游广告,谁要去那小……”

    韩潇眼睛一转,走过去把李闻蝉从床上拽起来:“你别说,我看那跨年烟花大会还真不错!走,咱们也订票!”

    李闻蝉表情不情不愿,却轻轻一拉就起:“又不是没见过。”

    “那氛围不一样,到时候还能给胡挚他们个惊喜!走走走,收拾行李去!”

    李闻蝉拖着步子被拽走,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梢。

    飞机落地。

    坐在跑车的副驾上,韩潇给胡挚打去视频电话。

    正要大喊一声surprise,就听见胡挚背后的吵嚷声:“你那边开party啊?这么闹!”

    胡挚火急火燎:“哎呀我不和你闲话了,马上看烟火大会了!”

    “先别急。”韩潇把手机拉远,“你看我在哪?再看开车这位?”

    胡挚那边爆发一声尖叫,随机哈哈大笑:“还有多久到?我出来接你们!”

    敞篷车里,迎面的风吹拂浓黑色碎发,逐渐飘落很小片的雪花。

    李闻蝉忽然开口:“多带几个男生。”

    夜晚。

    池映雪走在班上队伍的末尾入场。

    前排的人都比她个子高,站在前一个的宁世延更是卯足了劲踮脚,池映雪几乎连天都看不见。

    池映雪之前偷偷整过宁世延几次,他不知道。只是有回欺负池映雪,绊倒她的时候发现她校服里、小腹上的热水袋,从那之后就改成这种幼稚的欺负方法。

    池映雪偷偷蹲身解开宁世延的鞋带,放在他身边朋友的脚下,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这一块都是学生和老师,池映雪回头看了一眼,在五班的队伍里看见那个留有空气刘海的女生。

    池映雪后来有悄悄留意过,她叫万苏瑶,人缘非常好。万苏瑶此刻就在和另一个容颜清秀的女生手挽手谈笑,池映雪抿了抿嘴,转过身灰溜溜地走远。

    越走就越僻静。

    他们是在一条河,抑或是海洋的细流旁边看烟花。池映雪现在站的地方前面就是深沉的水面,在夜里散发柔软而神秘的黑色,几乎要将她吸进去。

    其实。

    吸进去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池映雪踩在与水面相互隔绝的不知名野草上,万籁俱寂。

    彩色。

    代替了黑色,在一刹那间覆盖整层水面。

    波光潋滟。池映雪不由抬起脸,微微张开嘴巴,注视漫天展开的烟花。

    好漂亮。

    好美。

    一个人看的烟花,就像是只放给她一个人看的烟花。

    但那怎么可能呢。池映雪吸了吸鼻子,勾起唇望着光彩夺目的夜色满足地笑。这样已经很好了。

    烟花消逝,天空又一次黑起来。池映雪拿出手机,果然已经过了零点。

    她旋过身,只一秒钟,没来由地怀着希冀,再次朝背后的天空看去。

    蓝紫色光华忽然充盈湿润的眼眶。

    池映雪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看见天空中再次燃起新一轮、观赏手册之外的烟花??

    雪花形状,从中心开始蔓延、绽放、燃烧,安静而温柔地照映身前绝望的池潭。

    对面的岸畔。

    胡挚他们搬完东西就跑回班里。韩潇叼着烟,啪嗒啪嗒按动打火机,又点燃一根烟花棒。

    “李闻蝉你敢耍老子。”韩潇死活想不通怎么回事,吐着烟圈,“这烟花要定制,主办方要联系,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最关键的是,他不是说不来吗?

    李闻蝉席地而坐,从对面收回视线,眯眼淡笑。

    他也取了根烟,用韩潇手里的烟花棒点燃,捻在指尖没有抽。

    猩红色安静地燃亮,李闻蝉气定神闲:“唐姨10月份访校,那时就知道今年研学的地点。”

    韩潇嘀咕:“知道就知道呗,看个烟花给你搞得这么大费周章。”

    李闻蝉不置可否。

    话虽如此,他根本不看头顶的烟花。漆黑的眼睛紧紧遥望对面独自伫立的身影,一刻不离。

    看同一片烟花,也算是一起看烟花。

    怎么还是这么瘦啊。

    李闻蝉想。

    韩潇:“你这烟花还挺漂亮的,明年给我生日也整一个。”

    李闻蝉:“是漂亮。”

    比烟花漂亮。

    ???

    李闻蝉和韩潇来了,胡挚跟徐静萌好说歹说,终于得到不回酒店的豁免权,同他们在韩潇市中心的房产里打了一夜游戏。

    次日,韩潇拉着李闻蝉出门溜达了半天。

    走向停车场的路上,李闻蝉吸吸鼻子,裹上刚从韩潇家里翻出来的、被这位少爷配货后随意扔在衣柜角落的围巾。

    还有点橘子香,据说是洗护机构的杰作。

    李闻蝉对香味没什么喜好,无语地看着购物袋里的丑面具:“你想躲前女友就直说,不用装模作样来逛街,买一堆没用的东西。”

    “我哪知道她那么执着,让共友看我朋友圈在J国就连夜飞过来。”韩潇翻了个白眼,“我可不吃回头草,当初说好聚好散的。更何况谈的时候就觉得没意思了。”

    “没意思你还谈。”

    “你说得对。”韩潇拍李闻蝉,“你这样的就挺好,孤家寡人,一心搞钱。我突然觉得该向你学学,免得我韩家家业在我手里栽了。”

    李闻蝉突然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念叨:“……好什么好。”

    韩潇耸耸肩。上车后忽然想起家里有个可移动监控,准备苦中寻乐,吓唬吓唬胡挚。

    也不知道这个昏睡如猪仔的家伙醒了没。

    结果一打开,看见胡挚在玄关换鞋。

    “What'supman?”

    韩潇直接打去电话。李闻蝉在他的另一部手机里瞥了一眼胡挚的下半身,嘴角抽了抽。

    他将购物袋放在跑车后排,手背贴上额头,似乎有点烧。

    李闻蝉从小到大就没感冒过,压根没当回事,悠悠开往刚才刷到的餐厅。

    韩潇:“看你急的,裤子都穿反了。”

    胡挚边脱裤子边回话:“一班那个池映雪丢了!就在半条街外那个十字路那边,万姐喊我一起去帮忙找!”

    ??嘎!!!

    跑车来了个急刹。

    韩潇往前一倒,幸好有安全带护体:“李闻蝉你车技退步得可以啊?!”

    李闻蝉双手紧紧攥住方向盘,脚踩油门,跑车尾部甩出漂亮的流线掉了个头。

    韩潇:“你干嘛?你……”

    前方的交叉路口在一瞬间拐入几道车流,聚集眼前。李闻蝉轻而易举超过几辆故意挑衅的慢速车,在轰鸣的引擎声里咬牙切齿:“逛街。”

    繁华都市的中心地段。

    夜幕逐渐降临,本就人来人往的璀璨橱窗显得更加富丽。

    池映雪在咖啡店的门口坐了很久很久。她没有钱,也不敢进去,怕被赶出来。

    池映雪出门前正好在洗澡,酒店里暖气充足,没料到外面这么冷,连围巾都没带。

    白色大衣上,冬日的寒风吹开黑发,灌入纤细的脖颈。

    池映雪搓了搓手,呼吸间白雾飘散。

    天空中逐渐下起雪。

    纯白色,寒冷在鼻尖化开,像要将人淹没。

    答应好苹安和裴景的合照,箱子到现在还不知所踪。

    手机里是沈星桥发给池鲤鲤的消息。

    咖啡厅里没有人在。几个小时了,她鼓起勇气找路人被一把推开,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找她。

    池映雪漫无目的地走在异国的十字路口,街头擦肩而过的全是陌生而匆匆的面孔,与繁华相对的,是耳边可怕的寂静。

    这下真的成小偷了。

    ??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好呢?

    雪越下越大,落在池映雪的睫毛上。

    一道黑影忽然挡住她的去路。

    池映雪抬头,不由得后退半步。

    黑色的长风衣外套,黑鞋子,藏青色围巾。

    高挑修长,看起来骨骼就生得很好。只是带着一个宽大又怪异的面具,让人看不清脸。

    男子向她伸出手,冷白色的皮肤与黑色袖口形成强烈对比。手背青筋十分明显,骨骼分明的指节染着很浓的粉红色。

    怪人。池映雪想。

    池映雪遇见过各种各样的恶意,知道要对陌生人怀有防范之心。

    可是此时此地,莫名其妙,想要任性一回。

    也许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会绕过眼前的人群来找她的人。

    也是第一个,向池映雪伸出手,而她不用担心是否会连累到的人。

    池映雪慢慢地握住那双手,猝不及防地被紧密攥住。

    也许是池映雪的手太冰了。大手将她的手掌完全包裹,烫得不正常,像要将她融化。

    面具后的人有没有说话,池映雪不知道。

    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牵着走,直到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年级里的同学,有万苏瑶,齐老师,居然还有池鲤鲤。沈星桥也在,正握着那个丢掉的小行李箱。

    他们在人行道的对面向池映雪招手,池映雪下意识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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