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92尊严的名字叫可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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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堂哥，反复说的话就是“哎，不懂啊，早知道就不做手术了。”这句话他痛苦地叨念了10个月后才合上了眼。

    想到这些，想到顶着因为化疗而掉光了头发的脑袋，行动蹒跚，目光呆滞，美景美食连看的勇气都没有，还要家人时时照顾，夏雪问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这样的生活有质量有尊严吗？这样的没有尊严，其实和盈妈也没什么两样。如果真的如此，还不如没事一样的好好享受眼下，把这一大笔手术费或花在享受生活上，或留给儿子。

    而且这会手术就算成功，脱离不了人工排泄系统的依赖，那么这辈子唯一值得骄傲的身材，是彻底没有了，什么好看的裙子漂亮的衣服，都只能远远的看看了，这又是一种怎样的煎熬呢？

    但真的放弃治疗吗？手术后成活几年、十几年甚至更久长的案例有不少，真的就这么看着自己快速枯萎凋零吗？生活的确有很多苦难，但真的不再执着于这些苦难，有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也许那时考虑的不是质量和尊严，是怎么活着。但至少得等到那时。

    夏雪继续锻炼，继续追剧，继续失眠。两天后，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治疗，怎样治疗，但她决定，她和徐源明的婚离得糊里糊涂，应该有个法律上的清楚的切割。儿子的态度是他的大气，也是他尚未识得生活的苟且。但她不能把这一团烂泥交给孩子。这是可以预见的。

    7月9日，惯例是这个学期最后一次教师大会。会上布置了暑假传染病毒防控任务，也提到了绩效，校长说财务室在统计，哪天完成了造册，会通知大家。散会时，大家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绝口不提经济上的问题。

    夏雪心思还在怎么和徐源明谈一谈上。她知道自己的脾气，怕事情反而被自己弄糟。正在犹豫，第二天徐源明发来了微信，告诉夏雪他小儿子得了一张奖状很高兴，问夏雪暑假什么时候再给孩子辅导辅导。

    夏雪想想说：“晚上过来吃饭的时候商量一下吧。”

    晚饭，夏雪特意做了几个小菜，倒了两杯小酒。徐源明挺开心，问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夏雪说，事情是有，先碰个杯。

    饭后，夏雪拿出诊断报告。徐源明看了看，把诊断报告放在茶几上，问：“会不会诊断有误？”

    “不会的，这是最权威的省一医院检查报告。”

    “那就去治呗，给我看，我又不是医生！”

    还是像很久以前那样。夏雪忽然想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点没有变，那么他对现任妻子也是这么说的吗？

    “治不治再说，我想把我们之间关于财产的问题解决干净。”

    “我们之间什么财产问题？有离婚协议，你担什么心？你是不是又弄不灵清了？”

    “对，有离婚协议，但是七年了，这里面的内容你没有履行过一条：按协议，你要把欠款还我，你没有；你需在一年内给儿子购置一辆三十万左右的车，你没有；乡下的农居房得过户到儿子名下，但目前协议上属于你大儿子的这房子里你悄悄地不经我们同意把现任老婆儿子的户口迁了进来，而作为拥有者你打儿子的户口却不在这所房子里；我们都不知道；目前我们所住的房子，协议上是我们儿子的，但是房产证上一直是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老早就请你变更，你一直推，将来只怕这房子，你家小儿子也有话语权了。我知道你赚钱不容易，欠我的几十万先不急，房子的事我们先落实一下。”

    “落实什么？你有病，我怀疑你是故意弄出这么一个假的病理报告来挑事，你大概太空了，更年期了吧？有协议在，弄不灵清。如果真有病，就抓紧去治病。我走了。”

    “你别急着走，至少你得有个态度。”

    “什么态度，你有病就治病，没有病就不要装神弄鬼，别弄出那么多事情来。”

    “不是我弄事情，是这些事情不解决，我们儿子怎么办？他也是你儿子。”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还是抓紧去治病吧，别的事以后再说。”

    “我已经咨询过律师，抓紧办，通过法院析产是唯一办法。”

    “没空！”说着徐源明有一次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