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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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瞬间,蒋楠笙惊愕抬起了眼。

    没有猜测中对她输掉比赛的遗憾,也不是她没能注意、又伤到肩膀的失望。

    只是轻声问“疼不疼”,把她的情况放在了第一位。

    蒋楠笙明显愣了愣,眼睛里闪过多种不可名状的情绪。

    这一刻,所有强撑的爽朗情绪全部败下,溃不成军。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

    上强度的赛前训练、持续比赛的分秒必争都没这么感觉过。

    这样觉得,蒋楠笙没先回答,而是脚步慢慢前移,与他靠的更近。

    两个人的距离本就挨得很近,沉默片刻,更是相差无几,只留给外套衣料间相互摩擦的痕迹。

    段方景静静等,等她自己开口。

    不论是什么嘴硬的嬉笑打岔笑着说“自己没什么事”,又或者是正经的话题转移说“压根没这回事你怎么提前来了”。

    他一概接受,照单全收,只希望她能开心一点??

    蒋楠笙稍稍低头,身高差恰到好处,额头便刚好抵上他的肩膀。

    嗯?

    段方景瞳孔微扩,僵直着身体,一时没能动弹。但没等他动作,靠近他肩膀的女生便轻轻地、轻轻颤动起来。

    蒋楠笙想,自己有些时候挺矫情的。

    明明可以无所谓一笔带过,有些时候,却还是因为轻描淡写一句话,软下了所有坚硬的盔甲。

    她很想大哭一场。

    “疼,”蒋楠笙小幅度点了点头,“段方景,我好疼啊。”

    这一年多经历的所有的不安与惶恐,遗憾与压力,通通在此刻发泄而出。

    说不上到底哪儿疼。只是在这个人面前,彻底崩不下去。

    可纵是如此,仍几乎听不出闷声中呜咽的腔调,老话中常说的“头重脚轻”,落到他肩膀的重量还是收敛着力。

    唯有被泪水慢慢湿透的肩膀,渗透进层层布料,留下温热的微凉。

    段方景心跟着绞痛,眉眼却放了松,绷紧的情绪落在唇边,化作浅浅上扬的弧度。

    她终于不再仅憋在心里,愿意和他分享每一份负面的情绪。

    发泄出来就好了。

    “虽然没办法实际替你做些什么。”他抬起手,男生温热的手掌轻抚过女生颤动的背脊,柔声道:

    “但想哭就哭吧,我在。”

    黑夜无边,楼层之下,西方国家的夜生活喧嚣热闹。

    而宿舍楼顶,隐忍的哭声慢慢放大,混进不似宜禾的无风空气,由深至浅。

    也没过太久,啜泣声渐小。

    哭的时候什么都没想,任由放肆流泪的爽感过后,理智重回大脑,那点不好意思的窘迫重新袭来。

    蒋楠笙悄悄离远,眨着眼看男生深色外套肩头仍明显湿出一块的肩膀。

    ……

    不过段方景没在意,待她情绪缓下来点,和她一起排排坐到长椅,少有的恬淡,在异国他乡赏起夜景。

    看她差不多冷静下来,段方景才开口,问起她的肩膀:“很疼吗?严不严重,用不用去医??”

    到嘴边的称呼被他眼疾嘴快咽下。

    额……

    既然知道蒋楠笙恐医院了,这个时候正脆弱着,还是别提这个词了。

    “用不用找个大夫看看?”于是他换了个方法问,“队里应该配备了吧?”

    怎么说也是国家队,比赛场中也会安排相应的队医。

    “嗯,”蒋楠笙也的确应下,但转来又一句,“不过不用。”

    她抬左手,自然搭上右肩,像已经做过几百遍、成为习惯了的动作:“老毛病了。”

    轻描淡写地,宛如只是在说什么家长里短的小话。

    却涵盖着一个运动员最重视的部分。

    蒋楠笙静下心,接过段方景递过来的纸巾已经擦掉眼泪,仅剩眼尾的红围绕瞳孔眺望夜色,才隐约让人记得,其实她刚刚才哭过。

    “怎么会这么严重。”段方景只知道她肩膀上又旧伤,但没想过被有意针对,就发作的这么频繁。

    “嗯……”蒋楠笙歪头,像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觉得不再必要,天马行空地绕到另一个无关话题,“之前你问我,为什么想要报考的院校是江大,而不是更合适的江体。”

    “嗯,我记得。”段方景顺着她的话。

    “以前我没确定,”蒋楠笙转头回应他的视线,宣告着某种至今终于确定下来的结果,“但是现在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了。”

    段方景看她,看她又转回去,望向更广阔的天地。

    然后,蒋楠笙继续说,低垂下的睫毛忽闪:“其实一直以来,我的身体素质都不适合击剑,教练也这么说,直到现在都没变过。”

    从小到大,比赛的队友和对手认识不少,旁人靠天赋就能小有成就的结果,却是她全凭意志和努力,才能到达的位置。

    这期间需要付出的一切,只有经历过一切的她自己才知道。

    段方景无法想象她究竟多付出过多少,要在背后经历过伤痛和汗水,才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所以,这么说的话就很简单了吧,”蒋楠笙耸肩,长长舒了口气,“虽说运动员有伤受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大家都一样,没什么好稀奇或是重点保护的,但对我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

    不适合击剑的身体,和堆积在这副身体上的旧伤,在运动员有限的黄金年龄里,尤如两道不可忽视的利剑,每承受一次,都宛如计分器上的有效成绩,昭示着离比赛更进一步的结束。

    不过不是获胜,是无可逆转的失败。

    她是可以趁着年轻为此不顾一切拼搏,可却无法百分百承受失败带来的后果。

    然后呢?

    她的身体可能随着年龄再撑不起高强度的赛前训练,可能会比其他运动员还要更早离开赛场。

    到那个时候,她又剩下什么呢?

    是靠一场又一场的比赛成绩来奠定自己的知名度?蒋楠笙太深知自己达到不了那样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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