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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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过去,好像连带着冬天一起结束了。

    天气渐暖以后是旅游旺季,瑞思接了好几单业务,苏晚青重新忙碌起来,没时间和闻宴祁去蜜月旅行,倒是借着出差自己出去玩了一趟。

    北方城市冬季长一些,见完客户kim就带着她和doris去滑雪了,人生第一次滑雪,苏晚青摔了好几跤,依旧乐得不行,拍了近百张雪景照片,精心挑选了几张发给闻宴祁,毫不意外地收到一串省略号。

    闻小狗:【你开心就好,我一个在家,没关系的。】

    苏晚青:【我知道你很坚强,照顾好我的小米辣,晚上露水重,记得把泡沫箱搬到客厅。】

    闻小狗:【......】

    转眼到了六月,滨城的梅雨季开始,与此同时,一场华东区域性运动会也落下帷幕,其中有一家赞助商是国内乳业巨头品牌,瑞思和其品牌管理部的对接一直是由苏晚青负责,运动会结束,执行完稿交上去,doris就嚷嚷着要她请客吃饭了。

    下班前,苏晚青给闻宴祁发了微信,消息还没落听,她只说公司要加班,晚上不回去吃了。

    闻宴祁不疑有他,叮嘱了几句让她正经找家餐厅吃饭,就结束了对话。

    六月底,又是石榴花开的节气,路边的绿化带上的花朵儿像一簇簇火苗,被雨水打过,更显得明艳灿烂。

    苏晚青开车带着doris和nicole一起前去烤肉店,路上nicole一直在旁敲侧击,自从上次的婚礼结束,doris和zane两个人算是公开了恋情,整日腻歪在一起,今天倒是稀奇,她没坐zane的车。

    “又吵架了?”

    doris一副烦躁的样子:“不吵了,再也不吵了。”

    苏晚青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身后,zane的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到了烤肉店,预订的大桌还是不够坐,服务员送来了两把木凳,苏晚青和doris比较瘦,两人坐在拐角的凳子上,也能够得上饭菜。

    今天这顿饭既是庆祝项目结束,也是庆祝苏晚青升职,虽说人事还没发通告,但kim姐说方总监已经知会过她了,隔日就会通知人事下发公告。

    “虽说升am不难,但是来公司一年就升了的,你还是客户部头一位。”

    苏晚青举起杯子说了些客气话,旁人都跟她碰了,只有doris一动不动在出神,苏晚青把杯子塞她手里,强行跟她碰了一下,压着声音:“干嘛呢?再发呆一会儿肉被nicole吃完了。”

    doris这才没精打采地看她:“那正好减肥了。”

    “......”

    苏晚青放下杯子,目光稍抬,对上桌角另一边zane的视线,他不负责青峰乳业的案子,有段时间没打过交道,也是这才注意到,人是清减了不少。

    又过一会儿,手机震了一下,苏晚青看了眼,放下手机就随意寻了个由头出去。

    走出店门,过了马路,斜对面有家便利店,苏晚青刚在椅子上坐下,就隔着玻璃窗看见zane过了马路,他穿一件黑色纯t,走起路来衣角鼓风,原先意气风发的模样没了,沧桑和倦怠显而易见。

    “要递好话,你怎么不去找周黎?”见他走近,苏晚青问道。

    周黎和doris是大学同学兼室友,跟zane也认识,应该更好说上话的。

    “周黎认识袁颖,有些事我不方便跟她说。”zane就是看她和doris关系好,找她帮忙来了,“我跟袁颖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苏晚青帮他拉出椅子:“坐下说吧。”

    doris前两天就跟她诉过苦了,她说自己真的看不懂zane,明明表现得很喜欢她的样子,却又背着她和前女友联系。

    “她说在医院看见了你跟你前女友。”苏晚青想起之前也曾在医院撞见过,压下疑惑开口,“因为那个女孩,doris已经跟你生过不少次气了,我觉得不管你有什么苦衷,如果还想继续和doris在一起,有些话还是当面跟她解释才行。”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zane皱起眉,语气有些沉重:“yulia,你是局外人,也不认识袁颖,所以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没跟袁颖谈过恋爱,但我确实......有责任照顾她。”

    苏晚青听不明白:“有什么责任是不能跟女朋友说得?”

    “袁颖是我高中同学......”

    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高三暑假的一次意外事故,袁颖为了救他,脑外伤引起了精神分裂症,这是一种比较严重的疾病,确诊后他们家虽然一直在积极为她寻访名医,也负担了全部的治疗费用,可当事人生活的崩塌是方方面面的。

    偶发性思维混乱,常常会出现幻觉,行为和思想都极度异常......

    听着zane说得那些症状,苏晚青蓦然想起doris之前跟她吐槽过的话,那位名叫袁颖的姑娘曾经给她带来过很深的心理阴影,她什么都不知道,按正常人的逻辑来看,只觉得对方性格古怪。

    “其实我觉得......”苏晚青犹豫着开口,“doris要是知道这些,她可以理解你的。”

    “我知道她会理解我,但我不能说。”

    “大三那年,袁颖宁愿办休学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得了这种病,”zane舒了一口气,嗓音低了几分,“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为了瞒下这件事,甚至跟所有朋友都断了联系,灵灵跟她是大学同学,我不能为了我自己的感情问题背刺她。”

    苏晚青听完后沉默了许久。

    doris无法忍受自己的男朋友无缘由无止境地联系“前女友”,那位叫袁颖的姑娘更是无妄之灾,可zane已经最大程度地表达了诚意和决心,他没有逃避自己的责任,也没人能要求他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去赎罪。

    毕竟那场车祸只是个意外。

    生活中面临许多棘手的难题,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双面选择,至少在这件事里,苏晚青也拿不出什么立竿见影的好主意。

    “灵灵一直追问我原因,我没法告诉她,只能告诉你。”zane顿了几秒,语气是清清白白的坦诚,“yulia,你是她信任的朋友,如果你能理解我的难处,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解释一下。”

    苏晚青皱眉,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她知道你跟我说过原因,追着我问呢?”

    “她很喜欢你。”见她算是答应下来,zane松了一口气,“她不会为难你的。”

    又考虑了一会儿,苏晚青应承下来:“我晚上回去跟她聊聊。”

    两人出来不到五分钟,就前后脚回了烤肉店,一桌人吃吃喝喝聊到了近九点,散场时苏晚青提出来要送doris回去,被她婉拒,说是和kim顺路,已经说好了蹭她的车回去。

    苏晚青独自开车回了左岸水榭,到了家,一楼只有灯带亮着,她换了鞋上楼,卧室的门开着,书房门紧闭。

    在楼梯口停了几秒,她转头去敲了书房的门。

    闻宴祁大约是刚结束一场会议,鼻梁上眼镜都没摘,过来给她开门时闻到了她身上的木炭烤肉味,眉梢一挑:“不是说加班?”

    “先别说这些。”

    苏晚青拎着包走进去,一屁股坐到了书桌对面的椅子上,朝他一摊手:“闻老师请上座。”

    “......”

    闻宴祁还停在门框下,盯着她瞧了几秒,默默走到椅子上坐下,“说吧。”

    苏晚青端起他面前的茶杯喝了口,随即也没客气,倒豆子似的把刚刚zane说给她的话复述了一遍,为了让他充分理解,期间还铺垫讲述了doris和zane这一年来的爱恨情仇。

    最后,她竖起自己的食指:“我声明一下哦,他们俩吵归吵,闹归闹,但都没有影响工作。”

    说完想起他是老板了。

    闻宴祁嗤笑了声,摘下了眼镜:“让我断案来了?”

    “也不是断案吧,就是你帮我想想,这事儿我该不该管。”

    苏晚青不喜欢掺和别人的感情问题,可zane既然跟她说了,这件事确实也够离奇的,她没法儿推辞,可也不确定以什么立场去劝说doris。

    “所有人都很无辜,可doris是我的朋友,如果我劝她忍下来,那就相当于三个人的委屈都让她一个人承受了。”她叹息道,“这对她很不公平。”

    闻宴祁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牵了牵嘴角:“你可真会给自己找事儿。”

    “这件事本来跟你没关系,可那男的跟你说了,你就从局外人变成了局内人。”闻宴祁靠向椅背,不疾不徐地给她解释,“他让你去说好话,就是利用你在你朋友那里的人品信用,在为他自己背书。”

    苏晚青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是这个道理:“那我还能开口吗?”

    “随你。”

    “......”苏晚青听明白了,“你这说半天,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闻宴祁眉梢轻挑:“你都掰扯不清楚的道理,我能给你指什么明路?”

    还是要自己琢磨,苏晚青拎着包走了。

    回了卧室,洗完澡出来,她躺到了床上,再三思索打开了doris的对话框,编辑了一段文字出来,还没等发出去,收到了隔壁书房发来过来的微信——

    【他们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你只说自己该说的,不用替他们做选择。】

    苏晚青切回去,又审查了一遍刚刚编辑的内容,确认无误,发了出去。

    她在信息里只说了zane瞒着她确实是有原因,那个原因她听了,也确实觉得有些不方便告诉她,其余的一概没说。

    感情的事旁人说不清,苏晚青也不喜欢替别人做决定,因此再三叮嘱,让doris自己考虑清楚。

    毕竟委屈都是自己在承受,别人再如何劝说都是高高挂起,无法体会切肤之痛的分毫。

    doris隔了许久才回她,和zane猜测得差不多,她没有追问。

    苏晚青给她打了语音电话,两人聊了二十多分钟,杂七杂八的,doris的声音总算恢复了一点儿活力,到挂电话的时候,她也认真地说了:“我相信他的人品,但怎么说呢,我心底其实有个临界值,如果再这么下去,保不准哪天就彻底跟他一拍两散了。”

    沉默了几秒,苏晚青温声道:“你自己能放得下就好。”

    “有什么放不下的?”doris笑了声,“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诶,而且nicole也分手了,就算我单了,好歹也有个人陪着我,不用孤零零地在办公室天天看你秀恩爱。”

    苏晚青也笑:“你少污蔑我,什么时候秀恩爱了?”

    话音刚落,卧室房门被打开,闻宴祁脚步不重,可进来的动静还是被听见了,doris在电话那头发出嗤嗤的笑声:“行了,不打扰你们夫妻生活,我挂啦。”

    说完也不等回应,就兀自挂上了电话。

    闻宴祁穿着白色纯t走过来,看见她放下手机:“聊完了?”

    “嗯......”她现在又有些没精打采了,“明明是两情相悦,现在搞成这样......”

    闻宴祁掀开被子上床,淡声说道:“每一段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关系里,都藏着一个贪得无厌的始作俑者。”

    苏晚青隐隐有所察觉:“zane?”

    闻宴祁略略挑眉,便是表了态。

    苏晚青叹息一声,zane虽然也挺好的,但doris的痛苦确实也是他一手制造的,没处理好自己的那些糟心事,就贸贸然进入一段感情,他无辜,但doris更无辜。

    “既然觉得有责任照顾那个女孩,就要考虑好自己应该付出什么,他跟你朋友谈恋爱,又瞒着她,相当于把自己应付的代价转移到别人身上。”闻宴祁淡声说完,顿了几秒,“聪明,也有情义,就是少了几分担当。”

    看他说得头头是道,苏晚青抿了抿唇:“这话你刚刚怎么不说?”

    闻宴祁偏头看她,他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苦柚的淡淡清香,刘海半干不干地垂在眉上,眼神清冽又干净:“你又不是看不懂,我瞎指挥什么。”

    他也知道,苏晚青不想干预别人的私事,因此刚刚在书房里,该说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那些她自己也明白,就是这说与不说之间,她还没拿准。

    正如苏晚青不想干预doris的选择一样,闻宴祁也不想干预她人际关系上的处理。

    苏晚青看明白,笑盈盈地攀上他的胳膊,手指打着圈儿地在他喉结上绕,掐了把嗓子:“闻老师好厉害呀”

    上床前把大灯关上了,此刻房间内只剩下落地灯昏黄的光线,闻宴祁听着她黏糊糊的声音,感觉下腹紧了几分,勾住她的手,挺稀奇地看着她:“你今天......”

    剩下那句“挺主动”还没说出口,旁边的人已经掀开被子坐了上来。

    闻宴祁错愕地看着她,苏晚青头发没束,身上也只穿了件月牙白色缎面吊带睡裙,乌黑长发披散下来到小腹,海藻一般托着她那张素净粉白的脸,一颦一笑都媚意横生,手指划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

    理智昏聩的前一秒,他再次扣住她不安分的手,嗓子哑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苏晚青噙着浅笑,使坏似的刮了一下他的喉结,依旧是湿漉漉、软绵绵的腔调:“你别管。”

    她的吻完全没有章法,只顾着急切地探索,像是目的明确,要直奔主题。

    闻宴祁掐着她的腰,睁眼的间隙瞧见她浸着红晕的脸蛋,不像是害羞,倒像是缺氧了似的,呢喃着,也挑衅地问了句:“到底行不行啊,宝贝。”

    苏晚青只顾着闭眼,身下的手宛如滑腻的鱼儿一般,在他胸前蹭来蹭去,见他还有功夫说话,便下了狠心,伸长了往下探去。

    如愿听到一阵倒吸凉气的低喘,总算进入了正题。

    闻宴祁把她抱了下去,灼热的气息撒在耳畔,苏晚青刚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就察觉到那气息逐渐远离,随之而来的,是抽屉被拉开的声音。

    睁开眼,闻宴祁低垂着眉眼,拿出了盒子。

    苏晚青抬手按住了他:“不用了。”

    闻宴祁显然没听明白,从盒子里抽出了一片锡箔包装袋,嗓音哑着,似是风雨欲来的前兆:“什么不用?”

    苏晚青稳了稳气息,从他手里夺过,扔回了抽屉里:“我说不用戴。”

    闻宴祁跪坐在她身边,一览无余的姿势,然后苏晚青就眼睁睁看着他面上的情.欲褪去,眼底逐渐清明的同时,其他地方的反应也没了。

    她兀自窘迫,还有些下不来台,推了他一把:“干嘛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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