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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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有满怀疑问想倾吐,可他一刻也不能再停留,他怕自己忍不住揪起祁松言的衣领急切地问他,问他那天是不是偷偷摸了自己腕内的红痣,运动会的生气是不是担心,病中贴心的照料是不是只给过他一个人,生日那天雪地里叹号底下到底是圆点还是一颗心,为什么偏偏挑了一种含有笛字的零食给猫咪取名…当他回溯了几乎所有当初以为没在意,却深深印在脑海里的细枝末节,就很难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巧合,但无论是不是巧合,再想逃跑似乎已然来不及。十几岁的年纪,要判断是否喜欢上一个人其实很简单 特别的注意,莫名的吃醋,分开的想念,假如三条全都满足,就是毫无疑问的心动。
秦笛明确地知晓,他对祁松言心动了。可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去确认对方的心意,或许因为他们都是男生,或许因为他害怕乌龙后会失去做朋友的资格,又或许,他原本就不相信什么人会喜欢这样敏感纠结的自己,所以只能尝到一点甜又连连退却。
北方的冬天总是十分漫长,三月,街上的行人依然紧裹羽绒服,在冷风里无言疾行。秦笛换回了自己那件灰色外套,望着同样灰色的天空,乘车到校。
新学期开学了。
班级里并没有多少新学期的兴奋,如同每一个假期结束一样,初到校的第一件事铁定是作业文化互鉴,促进班级大融合。大家来得破天荒的早,秦笛没等走到座位便被团团围住,好像只鸟妈妈转圈投喂了试卷和练习册。她们拿了也不走,都挤在前后左右的位置,聚堆交流。
祁松言来了连脚都下不去,抱着书包坐在李铭轩的座位上,看秦笛耐心地回应各种问题,可就是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已经尽可能不逾矩,但好像还是不知道哪里又触到了这人敏感的内心,他仔细回想过那天的一切,都没能抓出那个失误点,只能又一次退回营地。
他并不烦躁,反而有些心疼。刚认识秦笛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这么一个开朗大方的人,心里却有那么多不能触碰的地方。像他这么小心翼翼都难免有误伤,那么其他人在无意之间让他难过了多少次,他想都不敢想。
轰轰烈烈的互通有无结束在长达一个小时的开学典礼前。全校师生在操场冻得哆哆嗦嗦,校长的真皮夹克却异常抗风,令他得以飘着不富裕的头发激情念稿十分钟,却面不改色。黎帅穿梭在队伍里不停安慰鼻尖通红的小姑娘们:“马上结束了,稍微忍一会儿,啊。”
然而结束之后,黎帅又站在讲台向他们宣布了另一个让人心痛的消息:这周末进行开学考试。刘小桐瘫在同桌的肩上回头对秦笛说:“帮我叫下救护车。”秦笛帮她把垮掉的刘海拨正:“告诉你个事儿,我一个假期没碰数学。”刘小桐立刻直起腰:“扶我起来我还能考!”
一个开学考折腾了整个星期,各科老师商量好了似的,谁也不肯透露考试范围。大家捧着笔记和假期作业两眼一抹黑,基本进入听天由命状态。秦笛说没碰数学也确实不是安慰刘小桐,上学期好像是有些用力过猛,假期一翻数学书就没来由地难受,看不了两行就得丢开,作业也逐渐倒退成之前糊弄事儿的写法,于是开学考理所应当地考个稀碎,杨老师把他的答题卡用磁铁吸在黑板上,贴了整整三天。
两个礼拜熬完,他终于不用跟祁松言同桌了,开学考的阴影也逐渐褪去。他好像又能穿起保护色,将纷乱的思绪沉淀在心底,平静地等待春天到来。只是很多时候,当他望向祁松言的脸,心尖上同时涌起的悸动的纠结再也没法蒙骗自己。
四月来时,风里终于带了暖意。一中按照惯例为高二年级同学举办成人礼,仪式后有一个登山比赛环节,每个班四男四女,抵达终点的选手会接到降序排列的积分牌,八人积分相加即为总成绩。十二班和十三班在人员选拔方面根本没什么悬念,男生能凑够上得了场的就不错了。登山和长跑一样,需要一定的耐力,所以祁松言和史雨铮这种中长跑选手必然要上,另外两个名额也只能给秦笛和李铭轩。
秦笛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他耐力一向不行,几乎已经预计到后期的狼狈。但横不能让唐澄和徐唱这一棵豆芽一球南瓜去爬,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放学后,对他“敬而远之”有些时日的祁松言把他堵在门口,他们很久没这样近距离地注视着彼此说话,秦笛在裤兜里捏住手帕一角,努力做出面沉如水的表情。
“有事吗?”
“陪我去买点东西,明天比赛用。”
秦笛张了嘴,又闭上,看着他的眼睛,终于还是点点头。
祁松言也没说买什么,秦笛也不想问,就沉默地跟着他出入了药店和超市。他买了葡萄糖,又买了一箱运动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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