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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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挨个拉开束起。从窗边退出来,就看到祁松言站在桌边,好像也忘了这星期要做同桌的事儿,那么高的个子,一瞬间竟然茫然失措地像个小孩儿。秦笛走过去瞄了一眼他沿河堤走过来吹得通红的耳尖,端起杯子问他:“要热水吗?”“…来半杯吧。”祁松言斟酌着语气说。
秦笛也端了他的杯子转身去水房一起洗了,回来搁在饮水机下。教室里静得只有水流浇在陶瓷上的声音,热雾腾起,触上秦笛的眉间。祁松言坐在椅子上,等这半杯热水等得手心发麻,秦笛杯子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喉咙都被这股麻冷封住,只潦草地点点头。他们各怀心事,捧着热水沉默地喝,终于还是祁松言站起身,也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交代给秦笛:“我去把垃圾倒了。”一个人搬起大红桶出了门。
秦笛没说话,也没跟过去。坐了一会儿,又端起祁松言的杯子接了满满的热水,扣好盖子,不动声色地翻检周末的作业。祁松言倒个垃圾险些把自己也倒丢了,磨蹭到升旗仪式才回来。
然而两个人都努力维持的尴尬的平和,终于还是被地理大魔王任哥打破了。
“周五考的这张小卷,答得也是绝了。各位尊敬的朋友哇,摸着良心说,第三题四题的知识点我是不是上礼拜刚刚讲过!还有错的!咋地啦?失忆啊?”
“老师!那第三题的B不行吗!”王初冉一脸不服。
“你睁开你那水不灵的大眼睛瞅瞅,‘分别’两个字,你有没有在意过它?”
“什么时候写进去的这俩字啊…当时我怎么没看见…”
任哥把卷往讲台一扣,恨铁不成钢:“在你犯马虎的时候!我的职业道德决定了我不能削你们,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来吧,第三四题错的先举手。”
班级陆陆续续举起一半,祁松言伸着胳膊偏头看也举起手的秦笛想笑又不敢。
“哟呵!秦笛都错啦!可真行。错了的同桌互相打手心一次,让我听着响儿嗷,否则打到我满意为止!”女生们一阵哀嚎,任哥却拎着长尺气势汹汹深入了民间。
祁松言朝秦笛伸手:“赶紧,趁他还没过来,你待会儿喊大点声儿。”
秦笛把右手递过去,手腕露出那颗红色的痣,祁松言高举手掌作势用力,却堪堪滑过他指尖,重重拍在自己左手心上,啪地一声,秦笛下意识地喊“啊”,回过神祁松言已经疼得直甩手。
任哥抬头看了看他们的方向:“还挺扛揍啊秦笛。”
秦笛回头看了任哥一眼,伸手要了祁松言的手。祁松言被他凉丝丝的手掌托着手背,刚才的疼都丢在了脑后,看着他,不由自主露出了酒窝。可下一秒秦笛却捏住他的手腕,唰地抬手挥下,实打实地打在他掌上,瞬间就红了一片。
祁松言抱着手从座位上跳起来,帅气的五官全扭曲了,火辣的痛感顺着手掌攀至手臂,他在原地直跺脚才勉强稳住身形。周围一片大笑。秦笛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肿起的手心,竟然觉得快慰,憋在胸口的气随着一巴掌散了个七八分。
“何必呢,你疼我也疼。”祁松言咧嘴坐下,万分委屈。
秦笛想,也是,你疼我也疼,还要坐一起两个星期,虽然依然拗不动心里那股劲儿,但他也实在不想再维持早上那种诡异的氛围了。
“你是不是瘦了?”
祁松言愣住,捏捏手腕:“嗯,把饭戒了。水果也不吃了,蛋糕巧克力都埋后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没舔对吧,给大佬舔生气了。除了吃的一无所有,不,现在还多了一只废手的我本人,以后都靠光合作用生存了。”
秦笛憋不住嘴角的笑意,别过头把手掌冰在桌子腿上:“你就一阵一阵的,贫嘴得靠租是吗?”
“租金贵得我睡不着。因为你都租两回了。”
“少讹我,贫者不受嗟来之食,别总拿吃的换我帮你。”
“冤死得了,我嗟你了吗?哪次不是卑微仰望加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