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大婚(二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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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在位时,没做到的事,他做得更好!
“传朕旨意,封主将齐辂为靖宁侯,副将霍敬臣为镇北侯,其妻齐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大军尚在路上,旨意已下,齐太傅在朝堂上一时风光无两。
“太傅大人果然教子有方,一门出了两位侯爷。”朝臣们嘴里奉承着,都想取经。
齐太傅一高兴,难免多喝两杯,回府后,难得没顾齐夫人脸色,径直走去齐淑生母樊姨娘的院子。
“淑儿获封诰命,你高不高兴?”齐太傅展臂,望着温顺地替他宽衣的樊姨娘,脑中忆起齐淑刚出生的时候。
他就齐轶、齐淑两个女儿,大女儿齐轶性子比夫人还倔,樊姨娘性子软,他便想多宠着些乖巧的小女儿。
可夫人不喜樊姨娘母女,为了家中和睦,也为着不做出宠妾灭妻的浑事,他便主动远着她们母女,夫人刁难她们,他也睁只眼闭只眼。
没想到,性子柔顺如面团的小女儿,竟是个有后福的。
“老爷高兴,妾身就高兴。”樊姨娘柔声应。
“你呀。”齐太傅轻笑,“也就是柔顺不记仇的性子,才能生养出淑儿这样的好女儿。”
“都是夫人教的好,妾身不敢妄自居功。”樊姨娘将他外衣挂在荔枝木衣架上,回身,却见齐太傅提笔写着什么。
她走上前,借着暖黄灯光一看,登时面颊泛红,老爷为老不尊,竟如十余年前一般,写情诗赠她。
院子里处处是齐夫人安排的人,翌日,这首即兴写下的情诗,便落到齐夫人之手。
那人本想邀功,没想到齐夫人神色恹恹道:“往后这种事,不必来禀。”
齐淑的夫婿正受圣宠,齐辂那个养不家的,又跟齐淑夫妇交好。她若此时对樊姨娘发难,多年来维持的贤名岂不是功亏一篑?
一首情诗罢了,她眼皮子还没这么浅。
霍神医回到钟灵山的消息传开,定国公亲自带着陆世子上山求医。
萧青鸾听到茜桃禀话,默然片刻,轻道:“陆世子能上山求医,想必身子确实好了许多。”
对着自己的丫鬟,她也没拆穿陆修,心里却有些发愁。
大军凯旋在即,婚期只剩几日。霍神医纵有天大的本事,能在短短几日内,治好陆修的哑病和毁容的脸吗?
前些日子,她曾在佛前许愿,若齐辂能活着回来,她就心甘情愿嫁给陆修,再不惦记齐辂。
可婚期将近,一想到要面对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一张毁掉的脸,萧青鸾便觉遍体生寒。
“公主,尚衣局送来凤冠和嫁衣。”翠翘笑盈盈进来禀道,“公主可要试试?”
“不必。”萧青鸾摇摇头,尚衣局不会在这上面出岔子,“放着吧。”
说完,坐到美人榻上抚琴,看也未看那嫁衣一眼。
翠翘放下嫁衣、凤冠,和茜桃一道退出去,两人强挤出的笑意淡下来。
“公主这样,真让人心疼。”茜桃朝殿门里望一眼,轻叹。
翠翘点头:“谁说不是?公主分明不想嫁陆世子。”
想到婚期,翠翘蓦地眼皮一跳:“公主大婚之日,正好是齐大人回京的日子,你说……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你也觉着齐大人喜欢咱们主子?”茜桃讶然问。
话音刚落,便见翠翘连连点头,她的眼皮也随之一跳。
夜凉如水,萧青鸾着合欢红细绸寝衣,坐在妆镜前,把玩着那枚羊脂玉印。
茜桃替她梳着发,见到她手中玉印,忍不住道:“公主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国公府送聘礼来,来人说世子爷的私印并未在列,他亲手刻印,待刻好后亲手交给公主。可五日后便是婚期,世子爷的私印却还没送来。”
“没送就没送吧,不必在意。”萧青鸾手上动作一顿,将玉印放回锦盒。
又拉开妆镜下最大的抽屉,把锦盒放进去,缓缓关上,看不到,便可以不去想。
“公主不在意,奴婢替公主委屈。”茜桃一肚子话想说,可看到镜中萧青鸾落寞的脸色,她又生生咽回去。
下聘时,夫家会把郎君的私印送来,交予待嫁娘子,以示信任和诚心,这是大琞建朝以来便有的规矩,哪家高门大户不晓得?
寻常百姓家不在意,公侯之家却最是在意这些规矩。
自家主子本就嫁的不欢喜,还被如此怠慢,茜桃心下很不服气。
婚期一日比一日近,萧青鸾心下既失落又紧张。
她盼着大婚之日,能再看齐辂一眼,又怕他说出什么没皮没脸的浑话,动摇她嫁给陆修的决心。
不愿再胡思乱想,却又无事可做。
萧青鸾身披氅衣,斜倚美人靠,望着宫苑上方高远的天穹,有些怀念容筝在府中的日子。
“公主,属下带来一个人。”燕七现身禀报。
“什么人?”萧青鸾抬首,淡淡问。
“国师大人的接生产婆。”燕七递上产婆画押的状纸,回禀,“国师身死之后,属下便命人去请,李婆婆终于肯开口,也愿意去顺天府作证。”
“她的嗓子是被国师毒坏的,发音艰难,她告诉属下,国师确实生在大琞百年,却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非但不是祥瑞,反而是不祥之人。”
“本宫便不见了,直接送去顺天府吧,待结案,再把人好生送回宁阳府。”萧青鸾朝掌心轻哈一口白气,拿掌心捂了捂有些冻僵的耳尖。
站起身,正要朝寝屋走,却听燕七继续道:“还有一事,属下无意中查到,当年吴嫔娘娘宫里的宫女,还有一人尚在人世,公主可要见见?”
吴嫔宫里的宫女,事关甄太医吗?
“带她过来。”萧青鸾侧眸吩咐,美目终于恢复些许神采。
“是。”燕七躬身应,心下松一口气。
主子有事可忙,总归好过一些。
暖阁中,萧青鸾坐在珠帘内美人榻上,手中握着一卷随手拿的话本,冲珠帘外布衣妇人问道:“你当年确实在吴嫔宫里当过差吗?怎么出宫的?”
“民妇不敢欺瞒长公主。”妇人匆匆朝珠帘里望一眼,对上萧青鸾随意睇来的目光,忙收回视线,额头恨不能低到地毯上去。
“公主恕罪,民妇当年确实使了些手段。”妇人吓得手脚冰凉。
想到家中老小,咬咬牙道:“当年民妇正好满二十五,到出宫之年,名单也定下来,出宫的时间就在那几日。可出了甄太医之事,先帝要杀所有当值之人灭口,民妇怕死,足足花掉五十两银子才买通管事太监,得以蒙混出宫。”
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她咬字极重,显然,如今想起,仍会心疼银子,不似作假。
“你们亲眼看到吴嫔和甄太医私通了?”萧青鸾直白问道。
说完,美目盯着妇人,无形中的威压迫得妇人喘不过气。
“没有,没人看到。”妇人连连摇头,“民妇记得清楚,那日吴嫔娘娘身子不适,屋子里燃了醒神香,甄太医替吴嫔娘娘诊脉,半晌没出来。奴婢的姐妹素莲敲门进去看,却见娘娘和甄太医双双昏迷,躺在榻上,贴身服侍的宫婢不见踪影,香炉也不见了。”
可惜,帝王颜面比天大,这般拙劣的手段,也能害得甄氏全族蒙冤。
那位贴身宫婢,不消说,定没命活到现在。
“下去领赏,往后就怕此事忘掉,好好过日子。”萧青鸾没追究她用心计逃过一劫。
放人出府前,燕七盯着妇人写下陈词,画押,又听从萧青鸾吩咐,把两份供词一道送去顺天府。
转眼便是大婚之日,萧励昭告天下,为太医甄直平冤昭雪,恢复定国公府甄氏诰命之身,令封甄太医独女容筝为婉柔县主。
似是为了庆祝,新冬第一场雪纷扬洒落。
长公主府,处处红灯、红绸,满是喜气。
凤冠之上蒙着鸾凤和鸣盖头,金丝银线绣成,大红云锦边缘垂着一指长的明黄流苏,艳丽又贵气。
轻雪落在红毯上,萧青鸾双手端于身前,身姿笔直,一步一步踏过轻雪,朝府门外走去。
远远的,似能听到铿锵的兵甲声,是大军已入城了吗?
那么,齐辂会入宫面圣,还是会来观礼?
长街上,千军万马整齐划一,迈着同样的步幅,朝皇城走去。
最前方的战马上,齐辂端坐着,听到喜乐声,侧首冲霍敬臣一笑:“四哥先走一步,记得替我向圣上告罪!”
“四哥你去哪儿?”霍敬臣话刚喊出口。
只见齐辂身后大氅猎猎翻飞,裹挟一身风雪,疾驰如电。
公主府外,萧青鸾立在喜轿外,听到马蹄声,盖头下的玉颜扯出一丝浅笑。
她稍稍提起绣工繁复的裙摆,露出大红绣鞋,躬身便要往喜轿里钻。
忽而,身后一阵猛烈的疾风横扫而来。
听到无数的人惊呼,连喜乐也骤然停下,萧青鸾身形登时僵住,悬起的心几乎要从口中跳出来。
她下意识侧首,抬手捏住一角流苏,稍稍撩起盖头,想看一眼。
纤白的指撩起一角流苏,明黄的穗子疯狂飞动在眼帘。
尚未看清面前一身甲胄之人的脸,萧青鸾纤腰被一只长臂揽住。
身子骤然一轻,被人捞至马背上,狠狠扣在怀中。
身后甲胄坚硬冰冷,他微微喘着气,气息熟悉又陌生。
可她知道,是齐辂。
萧青鸾冷寂数日的心,倏而窜起一团火,几乎灼去她全部理智。
明知不该,她心下竟是欢喜更多,仿佛看到所有思慕都得到回应。
“齐辂,放手!”萧青鸾凝着最后一丝理智,狠狠掰扯腰间的手。
可他手臂似是钢浇铁铸,任她如何掰扯拍打,依旧纹丝不动。
“不放,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再不放手。”齐辂清湛的眼眸晶亮,神采飞扬。
马儿朝前奔去,将喜乐和迎亲队伍悉数抛在身后,耳畔风声呼啸,萧青鸾按住盖头,侧眸望他,眸光盈盈。
寒风吹起盖头,露出大半凤冠,以及凤冠下美艳无双的小脸。
“夫人今日甚美。”齐辂凝着她,轻笑赞道。
“本宫是陆修的夫人。”萧青鸾齿关打着颤。
一瞬的欢喜过后,是无尽的恐慌无措。
齐辂竟敢于大庭广众,做出抢亲之举!
皇兄会如何?定国公会如何?还有身后迎亲轿子里的陆修呢?
她不敢想,这桩婚事该如何收场。
所有人都看到,大婚之日,她被战功赫赫的靖宁侯掳走了。
“臣知道,因为……”齐辂俯身,凑至她红红耳尖,轻笑,“臣就是陆修啊。”
作者有话要说:齐辂:前世你抢我一次,今生我抢你一次,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萧青鸾:本宫今日才明白,什么叫“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感谢在2021-09-2615:46:382021-09-2716:23: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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