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湿透(三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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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辗转中,萧青鸾身形微蜷,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纷涌而来。

    繁糜的,滚烫的记忆,灼在她心口。

    这一次,他并未饮酒,可是,为什么?

    噗通一声,船桨滚落水中。

    水声穿过船体,响在耳侧,将萧青鸾溃散的理智倏而团凝。

    她使力,在他薄唇上狠狠烙下齿痕。

    压迫感稍稍远离,萧青鸾秀眉微扬,眸中恍惚云开雾散,一派清明,凝着他:“齐大人,你是在以下犯上吗?”

    她本就生得极艳,此刻发髻微微松散,眼尾勾着一丝尚未散去的海棠色,似书里走出的专勾魂摄魄的狐仙。

    明明是诘问的语气,可她因心慌,嗓音透着靡丽的哑,说出的话,蓄不起半丝威严气势。

    唇上仍有痛意,齐辂抿了抿唇,微微敛眸将情丝深藏,起身将她扶起,从容不迫道:“臣只是想告诉公主,臣的定力并没有公主想象的那般好。”

    他说他定力不好?意思不就是,他方才那样对她,是情不自禁?

    萧青鸾小腿一软,被他扶住的手臂微微往下沉,她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攀在他颈侧,稳住身形。

    对上他含笑的眸,她又匆匆松开,顺势坐在船舱内侧位置上,仰面凝着他每一处细微表情:“可你从前,并不会……”

    齐辂身形修长,船舱狭窄,他只得蹲身面对着她,细细替她收拾微乱的发。

    话说一半,萧青鸾咬唇止住。

    他却听懂她未尽之言,她是想说,他前世并不会这般主动亲她?

    指尖勾住她一缕发丝,一圈一圈慢慢缠在指骨上,齐辂动作顿住,眸光落在她略带茫然的脸上:“从前的我所经之事,与现世全然不同,公主记得的那些,臣不曾经历,也给不出答案。在你面前的,是现世的我,公主何不试试,重新认识我这个人?”

    他眉宇间俱是认真,却不是端肃冷漠,而是萧青鸾不熟悉的神采。

    这些认真,倒映在她明灿的眸子里,萧青鸾眸光微闪,心口胡乱纠缠着的看不见的绳索,似被一道剑光劈开。

    她重新找回心跳的频率,明媚又轻松。

    总告诉自己已经放下,还告诉自己如何找补回来,实则,她仍是不甘,仍在自苦。

    “好。”萧青鸾展颜,笑靥明艳,“本宫重新认识你。”

    幸好,船桨一端被茂盛的莲杆兜住,并未完全落入湖底。

    齐辂捞回船桨,立在船头,望一眼湖心月影,又回首看一眼船舱。

    船舱里,萧青鸾躬身收拾荷花莲叶,并未察觉。

    他弯起唇角,缓缓划桨,驶离湖心。

    湖边,茜桃、翠翘早已坐不住,先是听到惊呼声,又是落水声,乌篷船被莲塘遮掩,光线又不好,她们恨不得找人去湖心瞧瞧。

    眼见着乌篷船往回划,二人忙奔至岸边等着。

    咚,一声闷响,船头木板磕在湖岸边。

    萧青鸾从船舱里钻出来,怀中抱着一大簇莲花荷叶。

    “公主,奴婢们听到水声,您落水了吗?有没有哪里受伤?”茜桃急急问。

    花叶遮挡住她半个身形,茜桃忙上前去把东西接过来,打量她。

    “本宫没事,船桨不小心落水罢了。”萧青鸾抬手,准备跳下船头。

    齐辂递上小臂,萧青鸾自然地扶住,跳到岸边,径直朝寝宫方向走。

    身后,翠翘眨眨眼,收回手臂,转而替茜桃分担一部分花叶。

    轻轻抵了抵茜桃手肘,声音压得极低问:“你有没有觉得,公主和齐大人,哪里不一样了?”

    主子亲手采的,必然是她最喜欢的,茜桃怕把花叶压折,小心地捧着盯着。

    听翠翘一说,下意识朝前望去,萧青鸾走在前面,齐辂落后半步,同她说着什么,茜桃收回视线,茫然望着翠翘:“哪里不一样?”

    “齐大人请看,与曹家相关的卷宗,小人已悉数整理在此。”府衙主簿指着眼前一排架子解释。

    眼前的架子只是卷房其中一小部分,其他木架上还分门别类放着许多卷宗。

    “大人自去忙,我自己核查即可。”齐辂抽下一册,眸光专注卷宗上。

    “小人无事,在此陪着齐大人,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也好给齐大人解释。”主簿笑道。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相熟衙差的呼唤:“主簿大人,知府大人有急事相询。”

    “这……”主簿环顾卷房,面露难色。

    齐辂心下明了,抬眸道:“本官保证不会动与曹氏案无关的卷宗。”

    闻言,主簿松了口气,讪笑道:“齐大人说笑了,那您忙着,小的去去就来。”

    他离开,顺势带上卷房门。

    卷房乃府衙重地,若非知府首肯,闲人一律不得入内,衙差也只能在外看守,防止有人偷溜进去。

    他前脚刚走,齐辂便把手中卷宗放回原处,抬眸去看不同架子上的门类。

    只要他想看的卷宗,都可以跟曹氏案有关。

    很快,他找到存放人牙子出手幼童卷宗架子,相邻的另一处架子,存放着宁阳官绅之家的户籍。

    他查遍了,也只未在幼童卷宗上找到关于自己的蛛丝马迹,倒是有找到蔺九聪的。

    主簿说过,前些年,卷房曾失火,烧毁了部分卷宗,还没完全补齐。

    可他和蔺九聪年岁相当,又是差不多的时间被卖到宁阳城,蔺九聪的东西都在,他的却烧毁了。

    真的这么巧合吗?

    细细比对过后,齐辂愣住,巧合的还不止于此。

    有一人,两三岁上,从京城而来,上元夜灯会时被人趁乱拐走,有人特意收买人牙子拐走他,收买人牙子的人,姓陆。

    这个人是蔺九聪,也是定国公丢失的独子,同长公主自幼定亲之人,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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