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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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她。

    当时,成言见她出现在帐中,面容上的惊愕一闪而过,她趁着那一瞬,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攀上了他,顺势把他拉入了帐中。

    她还记得那句伴在耳边的胡闹,语气中似是生出了怒意,她怕他动怒,也怕他撇开她,夺门而出。她思绪混杂,笨拙地去亲他,讨好他,那举动处处透着生涩,让成言生出了兴致。

    夜烛燃尽之时,她累昏了过去,待醒来后,她身上通房的名头便做实了。

    往前,成言未经人事,女子于他而言,若有若无,后来有了阿瑜,他尝到了其中乐趣,更何况,他后院中的小通房,甚是乖巧,不哭不闹,安安分分地等他垂怜,他并不介意对她好一些。

    日渐一日,平日里,纵然成言对她还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可她并不害怕他的冷淡,在此之前,她从未尝过男女之情的其中滋味,在此之后,她一步一步地陷了下去,也是她贪婪了,以为安安分分地待在他的身边,便能在他心上占有一席之地。

    “你前世真的喜欢过我?”这念头一出,她再也遏制不住,她闭着眸子,伏在成言的怀中,颤声问道。她其实早就相信成言前世是喜欢她的,可她就是忍不住想问一问,他之前的解释,苍白又无力,她想相信,却不愿意相信。

    成言把她揉在自己的怀中,那缱绻的模样,不似他,柔情百转依缠人,他轻声道来:“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拦着母亲为我相看婚事,求着太子为端王翻案,就是想要等太子继位后,为我们二人赐婚。”

    “赐婚。”阿瑜面上怔然,呢喃了一声。

    待她转念一想,眸中滑出一滴清泪,随即渗进成言的衣襟,她强压下心中的难过,喉间似有哽咽:“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尘埃落定之时,就算我大难不死,还活在世间,可终归是与子嗣无缘,国公夫人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无所出的女子。”

    话一出口,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紧跟着又道:“赐婚,原来如此,皇命不可违,国公夫人不能违抗圣旨,她再不愿也无能为力,但是,她能让你纳妾,妾室所生的子嗣,养在嫡妻膝下,与嫡出并无差别,反正都是你的子嗣。”

    闻言,成言眸中闪过伤色,她还是不愿意信他,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第137章 率由旧章

    成言环着她,用下巴蹭着她的额头,他还能如何和她言道,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其她女子为他孕育子嗣,更没有想过要纳妾,她不信他,或许是他做的还不够好,总有一日,她就会明白他有她便足够了。

    他已经自请脱离成国公府了,如今不过是挂了一个世子的名头,待事情了结,他不再是成国公府的世子,只同前世那般,仅是她身边的成言,属于她一个人的成言。子嗣于他而言,锦上添花罢了,她能给他添嗣,他自然欢喜,若是她无子嗣之缘,那他也无甚关系。

    他只想伴在她的身侧,如此便足矣。

    而阿瑜还在懊悔,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方才的那番话,她始料不及,虽然出自她自己的口中,可她确实是没想到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释怀,仍然如鲠在喉。

    前世的她,哪里会管他纳不纳妾,她只会惶惶不安,生怕自己被厌弃,独守着那处小院。而她唯一的妄想,那便是等他娶了嫡妻,能给她妾室的名分,让她在府里安然度日,使她在丫鬟婆子的面前抬得起头。

    而这一世的她,经历了前世的磨难,不仅不愿待在他的后院中,还改变了许多事情。她不再是成国公府任人打杀的奴婢,也不再是那个自哀自叹的女子,她活的通透,活的明白,再过不久,她或许还能做回原来的自己,那个本来在澧州生活地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可为何,她还是释怀不了呢?年少的欢喜,是难以忘怀的,可他带给她的伤害,让她痛彻心扉,尽管误会已然解释清楚,可她还是能想起那无数个孤枕难眠的日夜。

    若是端王府不曾生事,她还是澧州的小郡主,她以郡主之尊再遇成言,以此设想,恐怕她还是会一股脑地栽下去,成言活似一个锯嘴葫芦,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再加上那寡淡的性子,都甚合澧州小郡主的心意。

    女子的心意,并不复杂,或多或少都有着自己的喜好。恣意的小郡主,也有其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喜世间好颜色,而成言不似玉面小生那般白净,也不似书院学子那般文弱,他相貌堂堂,眉目清俊,眸中闪着的凛然之色,身躯凛凛,令人瞧着极其安心。

    阿瑜惝恍地抬起头,见他双目空落落,尽显悲戚,心中不由得一紧,她不动声色地把头瞥了过去,似是不愿再看他眸中的伤色,她压下满腔的情绪,带着一点儿鼻音,柔声说道:“等及朝廷还我父清白,我不愿再待在京都,我会带着舟舟和霁之回澧州去。”

    前世,她在京都待了五年之久,从来没有回过澧州,而这一世,她一直都想回一趟澧州,不论是因为什么,她都想回去。澧州是她的根,她待在京都,就如同无水之浮萍,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如今,她看着成言受前世所累,变得阴郁不堪,曾经的桀骜,荡然无存,个中滋味,无以言表。

    “你若是想来澧州见舟舟,我也不会阻拦,毕竟你是舟舟的父亲。”阿瑜在他耳畔轻言道。

    ……

    两人出宫后,成言琢磨着她那番话的意思,他知道她迟早都是要离开京都的,就是早晚罢了,没想到待事情了结,她就要走了。不过他也什么都不想管了,他追着她去便是。

    不会阻拦,不会阻拦,成言在心中反复念着这几个字,她肯主动把往后的行踪告诉他,还不会阻拦他去澧州看舟舟,这到底是看在舟舟的面子上,才对他有了好脸色,还是因为他帮了她?

    成言少有徘徊不定的时候,这会儿,他细细地想着,明明那番话,可以有一个很好的解释,但他却迟迟不敢相信,此不敢,是害怕那藏在心中的解释是他的胡思乱想,就此揣测错她的意思。

    故而,他想了很多缘由,顾念到了舟舟,也顾念到了她许是因为恩情,却唯独没有顾虑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庆期瞧着主子从宫中出来后,便与瑜姑娘紧紧难分,也不能如此言道,主子本就看中瑜姑娘,前些时日,主子瞧着瑜姑娘的脸色,不敢太过放肆地直瞅着她,而今,似是发生了什么改变,他瞧着瑜姑娘的脸色好了许多,与主子对上视线之时,不再冷着一张脸。

    主子与瑜姑娘在府门前分开时,那双含着情意的眸子,目送着瑜姑娘入隔壁的府宅中。待远远地瞧不见人了,主子嘴角似是勾起了弧度,隐隐约约的笑意附在面容上,让人瞧着生出愉悦。

    可还没过多久,他又见主子愣愣地坐着,手中拿着杯盏,而那杯盏中没有一滴茶水,如此模样,让庆期瞧了好生奇怪,这又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澧州的刘大人招了吗?”方才还在走神的成言,陡然出口。

    庆期摸鼻子的手一顿,身子一挺,立刻回言:“手底下的人还在审着,可那刘大人的骨头太硬了,又没有什么软肋在身,从他嘴里尚未撬出话来。”

    “澧州那边是何情形,让谢戈加紧找出刘椠与地方官员勾结的证据,若从旁处入手,的确要一些时日,可如今他是刘椠,如此一来,为何还没有消息传来。”

    “他到底露没露出马脚?我手下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成言睨着庆期,他显然对远在澧州的谢戈有所不满,若不是林木说谢戈有了长进,此次任务还轮不到他去。

    庆期躬着身子,额间冒出冷汗,他顶着巨大的压力,直言而道:“澧州暂无消息传来,是何情形,属下还不知晓,但也就这两日的功夫,若还不见回信,就怕是澧州出了乱子。”

    成言捏了捏眉间,摆了摆手。

    见之,庆期轻吐了口气,正准备转身退下之际,又听主子说道:“让谢戈办完事后,不用赶回京都。”

    闻言,庆期大惊,主子这是何意思?虽然谢戈之前犯了错,可他在林木那儿,已经脱了一层皮,这次往澧州去,是林木觉得他实在是个好苗子,才在主子跟前求了情,主子看在林木的份上,才同意他往澧州将功折过。

    如今,事情还没定,谁也不知道谢戈有没有露出马脚,怎么当下就做出了处置?

    成言见庆期眸中的惊愕,便知他想歪了去,他做事自有他一贯的道理,以前从来不会和人解释,可经历了一些事情后,他许是变了些,好言好语地对着庆期道:“让他不用赶回京都,是还有其它事要交给他。”

    “澧州是个好地方,风水养人,安心于善,想来甚适合长居。”成言丢下短短几句,便闭目养神去了。

    独留庆期站在原地,愣头愣脑摸不清其中意味。

    ……

    乾坤宫由陆贵妃把控着,皇帝神智不清,昏迷不醒,长卧龙床,而陆贵妃给皇帝侍药,从不假手于人,如若不然,她怎么能够往那汤药里加好东西。

    “陛下,您且好好地睡着,不要怪臣妾心狠,是您要对臣妾赶尽杀绝的,不然臣妾怎么敢这么对您?”陆贵妃涂满蔻丹的指尖滑过被褥,带着轻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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