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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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在澧州之时,我就爱慕你,前程对我来说,随时都可舍之,倘你能接受我……”

    “陆大人,承蒙错爱,世间已无李蕴之,你爱慕的那个人也不是我,我曾是江南花街柳巷中的红馆儿,因家中生其祸乱,流落此风尘之地,大人你文武兼备,有出将入相之才,耗在我身上,实在不值当。”

    陆子良瞳孔一缩,流落风尘,这一言着实是他不知的,他找寻了她那般久,也从来没有往那些地方去找过,因着陛下的旨意中,所发落得是端王府的女眷为奴。

    还不等他出言相问,继而听得阿瑜又说道。

    “汝该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得一知书达理的姑娘,不该与我纠缠在一起,更何况,我心中无你。”阿瑜蹙着眉,直接了当的把话与他讲明白,澄澈的眸子就那般无波澜的看着他。

    听到那心中无你几字,陆子良怔忡了一下,定定得看了阿瑜好半晌,大为哀矜。

    见着阿瑜面上的神情,他很清楚,若是再胡搅蛮缠下去,二人往日的情分,会被他毁得一干二净,她的性子,看似娇弱,却甚是执拗,这他可是再清楚不过,如今她还念及年少之谊,与他好好言之。

    若是他再加以纠缠,阿瑜反而会把更不堪的言辞付诸于自身,这般的话,不仅会伤及她自己,也会让他无以言喻的心痛,曾经那个端王府巧笑倩兮的郡主,究竟是遭遇了些什么,才把自己变得浑身都是刺,这浑身的刺,竟快要把她自己刺得遍体凌伤。

    还记得当初,她执拗起来,再怎么言道,都不会伤及自身,如今,却是恍如隔世。

    “你心中无我,但不妨我心中有你,你想离去,不想我相随,我也由你,可你能不能把你所要去之地,告知我,如此,我才能放下心来,放你离开京都,我也不会再言,要把前程弃之不顾,这般你也不必再有所顾虑。”

    “十几年的相识,你曾遭受的那些劫难,我没能帮你,往后,若你再出什么事情,我真愧于你唤了我十几年的陆哥哥,也愧于端王爷对我的赏识,如今,便让陆哥哥护着你,成吗?”陆子良悻悻得看着阿瑜,乞求得说道。

    二人静默了一会儿,终是阿瑜败下阵来,抿了抿嘴,微微点了点头。

    ……

    因阿瑜那处已然松口,往后她的踪迹,皆会告知于他,这于他而言,也不似往前那般,无处寻人,不至于让他在茫茫人海中,丢了人失了心魂。

    他从小便识得阿瑜,若端王府不曾生变故,父亲当初便寻思着要为他上门提亲,把郡主给娶进门,如那般的话,她便早已是他的妻,何故于此,不过,如今人已是寻着了,不管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在意,更加不会赘言,来伤她的心。

    如今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只能徐徐图之,从长计议了。

    锦衣卫无处不在,散布朝堂乃至于江湖,等她在京都外头的地界安顿下来,何愁没有相见的时候。

    千步廊,东接宫门之左,西接宫门之右,皆是连檐通脊,面北所为京都大街,阿瑜要离开南北镇抚司的话,还需从右宫门直通京都大街,陆子良在沐休之日,遣下属去雇了一辆马车,停在右宫门不远处。

    历朝历代,宫城守卫甚严,普通百姓是不能随意出入,各个宫门都有着守卫的将士,披坚执锐,把守宫门。

    要说阿瑜是怎么被陆子良带到南北镇抚司的,那不过是借着贵妃随侍的马车,行入皇宫之时,因着是伴驾出行,故而宫城门口的守卫不敢相查,才让她因之,入了宫门,颠颠簸簸才到了陆子良的居所。

    如今,要从宫城门出去的话,也只能扮作陆子良的下属,穿上那属于百户等下级官员,所着的青绿便服,腰带长刀,由他亲率着,带出宫门。

    锦衣卫向来有着赫赫凶名,不仅是朝廷的鹰犬,还是皇帝的屠刀,谅宫城门口的守卫也不敢横加阻拦,况且是扮着出宫门执行任务罢了,寻常的很,当不会生其变故。

    “等到了北宫门,你只需低头,跟在我后面,不用开口言语,就算宫门口的侍卫有所怀疑,他们也不敢动到我头上。”陆子良转头对着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的人说道。

    他见着阿瑜穿着那实在是不合身的青绿便服,一把长刀挂在腰间,起初便觉得甚是奇怪,如今再瞧上几眼,眼角不免带上了笑意,她穿着这一身,实在是不伦不类,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瑜心中还担忧着,这般出宫门,那守卫会不会拦着她,陆子良看出她面上的顾虑,让她放下心来,可她还是提着心,不敢松懈下来,唯恐露出破绽。

    可她不知道的是,不管她如何强压下心中的发慌,学着男子那般行走,挺拔着身子,手臂和身躯随着走路而摆动,都有着不妥,她压下脖颈,自顾自地低着头,双眼瞧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这便是最大的穿弊。

    陆子良瞧着,已然发觉,可她若不这般做,宫城门的守卫也不能视而不见。

    陆贵妃如今在皇宫内独获盛宠,他身为贵妃的亲侄,还是陛下手下的锦衣卫,想来宫城门的侍卫是不会想得罪他的,那他也不好让他们难办,相安无事,混淆视听过去便是。

    待二人终于到了北宫门时,那守卫虽往阿瑜那处多瞧了几眼,眸中狐疑不决,可还是咬了咬牙,准备放他们走,不加以阻拦,在此处行事,还是得学会如无其事。

    这陆大人的一双眸子紧盯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的他心都颤了颤,哪还敢得罪,那守卫诽腹道。

    一切如陆子良所料的那般,出那宫门不过是一瞬的事情。

    可还没等二人走远,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娇喝。

    “表哥—”

    阿瑜听到这声,也没有多想,直跟着陆子良往马车那处走,可待她不留神之时,前头的人骤然停下了步子,她堪堪稳住了身子,才不至于一个不甚,便倾倒在地。

    她微微抬头,看着陆子良,眸中之意,甚是明目。

    “等我一会。”陆子良犹豫了一瞬,言罢,便准备往回走。

    听着这话,她满眼疑惑,待微微抬头,用余光瞟过去之时,见着了那朝他们二人这处来的女子。

    那不是在京都大街上所遇的女子?怎么在这处见着了,她莫不是宫中之人?

    “表哥,你不在镇抚司当差,这又是去何处?”李玉珠走近了过来,到了陆子良的跟前,说道。

    母妃常在她耳边念叨着,言道表哥一人上京都,举目无亲,他们便是他的靠山。既是如此,那在旁人面前,定不能生出龌蹉,需好好相处才是,该有的体面,还是要不吝相予的。

    她偏偏又是个在宫中待不住的,最喜的便是去御马场赛马,自表哥到京都来的这段时日,因着皇兄几次没有空子,她便只好寻表哥一同去赛马,母妃乐见其成,也由着她胡闹。

    同表哥赛过几回马,二人自然而然相熟起来,再者,如今她还没有心上人,见着这般剑眉星眸,气宇轩昂的表哥,难免还是动了点心思,她也不嫌弃他在京都中还没根基,她的驸马,有她便足够了。

    陆子良见着这被宠得骄横的很的玉珠公主,大为头疼,回道:“臣今日沐休,带着手下的人,往京都外去办案。”

    “既然是沐休,为何还忙着办案,这事交给其他人办便是,表哥,你陪我去御马场赛马吧,同你赛马,可比皇兄赛马痛快多了。”李玉珠仰着头,望着陆子良说道,言辞中尽是热切。

    往前李玉珠便缠着他,想他陪同她往御马场赛马,他接连推辞,可架不过她贵为公主,姑母那处也放话,让他称了她的意,这才三番两次被她缠上,偏偏还摆脱不得。

    “臣今日实在是有要事在身,改日再陪公主赛马可好。”陆子良万不得已这般说道,实在是没有了法子,她紧紧相逼在前,他也只能以要事在身作为托词了。

    今日,李玉珠本没想着要寻陆子良,她此刻出宫,也只是想着去寻不久前出宫的皇兄,可见着了表哥,便想起每次同表哥赛马时,表哥都不会似皇兄那般拘着她,不予她骑快马,可见其酣畅淋漓。

    而她出宫是同表哥去赛马,回宫后在母妃那处也有交代。

    可又听得他推脱之言,面上的神情顿时不好了起来,紧绷着一张脸,骄纵得说道:“有何事比本公主赛马还重要,莫不是本公主请不动陆大人了,让本公主扫兴至此,陆大人,本公主不管你手上有何要事,你只管遣着你手下的人去办,出了什么差错,本公主给你担着便是。”

    “本公主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陆大人,这便与我同去罢。”话音一落,便不管立在面前的陆子良,朝着他方才所要上的那辆马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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