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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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同嬿婉一同去其郊外的礼部侍郎府上的小姐,因婚期将近,忙着在闺中给未来的夫婿、婆婆做香囊、抹额等女红物件,以便成婚后送上聊表心意,嬿婉想邀其春分踏春,而后想想便也作罢。

    见着自己的闺中密友,与英国公府的世子定亲后,都很少应之邀约,在闺中不仅要学掌中馈之事,还要绣成婚的嫁衣,甚是冗杂,她见此,甚是希望往后自己的婚嫁之事,能迟一点是一点。

    她如今还不想这么早便成婚呢,她笑着倚在母亲的身上,把其念头同母亲说道:“婉儿不日便要嫁人了,女儿反倒是不想这么快就嫁出去。”

    嬿婉口中所言的婉儿便是她的闺中密友,礼部侍郎府上的小姐贺婉儿。

    杨氏一听这打诨的话,不以为意,笑着伸出手,轻轻戳了戳靠在肩上的脑袋,说道:“你这小泼皮,害不害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之事,本就该早早的定下来,京都的大好儿郎,等不及便会被她人挑走,你与婉儿本就年岁相近,婉儿的婚期都将近了,你倒好,这说的什么浑话。”

    “大哥的姻缘都还没定下来,我这处就算急也没有法子,总不能大哥还没娶妻,便要嫁妹罢。”嬿婉理所当然的说道,她大哥这才刚把阿瑜给带回了府上,若不日便要娶妻的话,那这把他院中的美娇娘置于何地。

    嬿婉是这般想的,反正在她想来,大哥当是不会早早娶妻,那她婚嫁之事,能拖多久便多久罢。

    听及长子的婚嫁之事,杨氏便头疼的紧,长子的婚事若是还不定下来,恐怕就要耽误他下面两个妹妹的婚事了。

    杨氏忧虑长子会一直不松口,到时怕是只能先谈及府上成芸和嬿婉的婚事了。可不到迫不得已,杨氏是不想这般去行事的。

    故而,在次女面前,杨氏难得迟疑了一下,随之说道:“你同芸儿的婚事,母亲心里都有数。”

    “每年春分之日,你不都要出府去郊外踏青吗?怎么今日还在我这处,平日只知玩乐,如今这心收回来了?”杨氏见着嬿婉在一旁的桌上吃着糕点,那两颊的肉,被微微撑起,皱着眉说道。

    成国公府子嗣不丰,说到底还是因公爷敬重于杨氏,娶了杨氏以后,也没往府里添人,男丁也仅有成言一人,姑娘倒是有三个,大姑娘成媛生于长子前头,可因着杨氏不舍,才多留了两年,等到去年间才嫁了人。

    长女成媛的婚事还不等杨氏操心,府上的门槛便要被求亲的人踏破了,杨氏从中挑了一个最满意的才俊,把其长女嫁了,如今府中仅剩长子成言,庶女成芸,次女成嬿婉,还需杨氏操劳婚事,庶女性情才情都是极好的,若不心比天高,想必归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次女嬿婉的婚事,杨氏心中可还真没底,玩乐之心过重,琴棋书画只学了一点皮毛,就连姑娘家要擅长的女红,她也拿不出手来,这等嫁了人家,该如何是好。

    杨氏盘算着,得拘着点她的性子,这心也该收回来了,她生嬿婉的时候,差点就没挺过来,也因之伤了身子,嬿婉在自己的身边待了没两年,她迫于精力不够,才把嬿婉放在其祖母那处养着的,到了后来,才回到她的院子。

    府上的老夫人难免会惯着她的小性子,对其偏宠着,回到她的院子后,她便见自己次女的性子被养的骄纵极了,还是这两年被她掰回了一点,可还是不见得有其长女的温婉可人。

    她如今见着次女对着桌上的糕点风卷残云,不见半点仪态的样子,甚是头痛,蹙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母亲,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婉儿那处,定然是不会与我一同踏青,我是想来问问母亲,可以让二姐姐陪我去郊外踏青吗?”嬿婉随意擦了擦嘴边的残留的糕点屑,对着杨氏咧嘴一笑道。

    杨氏瞧着她这副模样,没好气得说道:“你要同芸姐儿去踏青,同我讲做什么,你这小泼皮,我还当你总算是收心了,没曾想你自己去玩乐也就罢了,还要拉着芸姐儿一起。”

    嬿婉目光闪动,嗫嚅道:“若我自己去同二姐姐讲,二姐姐肯定不会去的,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姐姐最喜待在自己的房中,整日里与书为友,都不见得会出府,可如果母亲你发话的话,二姐姐定是不好推却。”

    “你这小泼皮,还想拿你母亲做筏子,缠得芸姐儿陪你玩乐。”杨氏气极反笑道。

    “二姐姐成天待在府上,我前不久去她房中找她,见得她脸上都没有什么血色,定是在房中待久了,身子都要给闷坏了,这才想着要寻她一同去,不然我才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呢。”嬿婉同杨氏嗡声翁气的说道。

    闻言,杨氏面上若有所思,而后终是应允了嬿婉。

    果不其然,成芸那处,杨氏遣人去说了一声,便很快应下了。

    嬿婉今日出府踏青,可不只是去央求了杨氏,让她发话让成芸一同去。她还去了阿瑜的小院中,邀其一同去郊外踏青。

    失而复得,已是难得,对于嬿婉的出言相邀,阿瑜很难推辞。

    三人坐着一辆马车,往京都郊外去。

    成芸出府还不忘带一卷书,一上马车,同嬿婉颔首示意后,看了一眼阿瑜,不甚在意,很快低着头看着手中执着的书卷。

    “二姐姐,你是姑娘家,又无需考状元,整日待在房中砻习还不够,这都出府了,还一头扎进手中的书卷。”

    “你这难得出府一趟,不看看车轩外的景色吗?书卷是死物,轩外的景可是活物。”嬿婉瞧着成芸之举,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恳切地说道。

    成芸听之,不为所动,依旧翻着手中的书卷。

    虽是成国公府上的庶女,可在才情方面,成芸自以为能堪比于府上的大姐姐,大姐姐出阁后,府上就剩下她和夫人所出的三妹妹,夫人所出的三妹妹,说的好听,是被祖母养的天真烂漫,不好听即是不学无术。

    她今日不过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才应下了踏青一事,若要与一无所知的三妹妹,谈及书卷中之言,于她来说,简直是羞辱,她十数年如一日的砻习,可不是要拿所知,为其蠢才解惑。

    阿瑜方才好似见到二姑娘的指头顿了顿,这般反应也不像是沉浸在书中,没听得嬿婉言语,反倒是不想理会嬿婉,当作什么都没听见。若真如她所瞧见的那般,那二姑娘的心思怪极了,她真是想不明白。

    前世,其实阿瑜对成芸所知甚少,听及她的事的时候,她已经出阁了。

    想来,如今离成芸前世出阁的日子,也就不过一年,想到前世她出阁后,府上的人不时便说道,二姑娘真是命好,虽是府上的庶女,可因之才情甚好,被抚远大将军一眼相中。

    那抚远大将军常年驻守在关外,回朝之后,陛下予之殊荣,深为器重。可他不在乎二姑娘庶出的身份,以正妻之位来成国公府上求娶二姑娘。

    说起来,二姑娘嫁予他,成为大将军夫人,这都比府上嫡出大姑娘嫁的要好。嫁娶之日,那数十里的红妆,羡煞旁人,还有最让人艳羡的是,大将军还用往日军功,为二姑娘向陛下求请诰命,这可是连二姑娘的嫡母杨氏都不曾被诰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阿瑜如今还记得,前世府上的那些丫鬟,提起此事时,便激动的很,似是自个儿哪天便能被贵人相中,变得如成芸那般好命。

    但阿瑜听之,不过就是淡然一笑,成芸能有那么好的一个归宿,总归还是有着正经的出身,不论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是国公府上的娇小姐,这便是她该有的底气。

    成为大将军夫人后,不论往后会怎样,她与成国公府都是分割不开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成国公府永远都会是她的退路。

    三人到了郊外后,嬿婉从马车上拿出早已备好的三只纸鸢,打算同二姐姐和阿瑜一同放的,说来,这三只活灵活现的纸鸢还是嬿婉自己捣鼓出来的,不仅是她亲自用纸裱糊的,上头的颜色,还是她一一描上去的,瞧着生动极了。

    可成芸不愿同嬿婉玩着这小玩意,独留在马车内,看着她手中的那卷书,故而,那只画着螓图案的纸鸢,被嬿婉一同拿下了马车,这螓鸢本是嬿婉特意为二姐姐画的,如今二姐姐不愿与她同放,便也作罢。

    嬿婉见着直直站在马车旁的林卲,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螓鸢,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随后便把手中的螓鸢递给了她。

    在阿瑜那处,她知道林卲是大哥指给阿瑜的随侍,既是大哥那处的人,想来也不是普通的侍女,这纸鸢该是会放的罢。

    除了给二姐姐准备的螓鸢外,她给阿瑜画的纸鸢样式,是玉腰奴,花贼玉腰奴,想来是极称佳人的,而给自己的纸鸢样式再简单不过,是一只鹰隼,鹰隼试翼,在有风之日,放在空中,是最合适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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