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拿他没有法子,可她也一直犯着难,数年来为他迟迟不成婚之事,忧思甚重。为此,他左右为难,随后派人在京都中,找着有没有身上患有隐疾的女子,其身份堪配他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若是能如他所愿,在京都中能找到这么一个女子,他再与之相商,二人若能商定,他便把其娶进门后,不在意那女子的隐疾,可那女子也不能对他多加干预,他会给她应有的体面,而她就不能动他心上之人。
这般去做的话,表面上便可如了母亲的愿,母亲也不必日夜忧思,以至于身上病痛不断。阿蕴那处,等他娶妻后,随即便可把她抬为良妾,而后再找良机,把其良妾抬至为贵妾,总比过一直为通房丫鬟的身份待在他身侧。
为了阿蕴,他把多年的循途守辙毁于一旦,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宠妾灭妻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可事事不能全如他所想所料,陛下假意对他看重,欲把公主下嫁于他,好对他加以牵制,待他尚公主后,朝堂上的一些大事,他可就不能多加插手,这般也就等同于截断了太子殿下的左右手。
等赐婚的旨意下来后,对策姑且还无,可见得二皇子一派蠢蠢欲动,皇帝似是病入膏肓,不过是强弩之末,便知道太子殿下的机会也就来了。
他所要尚的公主,是二皇子同母的亲皇妹,陛下明知道他是太子一派的臣子,偏偏还是把其掌上明珠下嫁于他,是何之心,他与太子早已猜透。正因此,不仅太子不会允他娶了那公主,顾虑太多的他,也不可能会遵其赐婚旨意。
抗旨定是不成的,可此事也还急不来,这一日未到婚期,便还有扭转的余地。
偏生得母亲看不透时局,想为他铲除前路的阻碍,朝堂之上,诸事繁多,云谲波诡,那段时日,他没有顾念到府上之事,也就不知道那嚣张跋扈的公主,还没进他成国公府的大门,便已对他后院之事,横加干涉。
她对母亲旁敲侧击,母亲没想着要去拏捏阿蕴,却出其不意,不过问于他,便随意取了阿蕴的性命。
等他回到府上,也没人把阿蕴的事告知于他,他在书房处理着一些公务之时,心一直无法静下来,而后想起晨时在朝堂之上,有那么一刻,心好似顿了一下,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起来,便坐立不安,总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他从前院往后院中去时,在回廊处,听得府上的丫鬟闲话:“世子爷院中的那位,今早被夫人处置了,说是直接给埋到荒外去了,说来也是可怜,在世子身侧伺候了那么久,不见世子给她一个名分,如今被夫人给任意处置了,死之前也只是区区一个通房的身份。”
“当年夫人为世子挑选通房,好在夫人看不上我,不然也不过就是她那下场。”
成言听着这两个丫鬟的对话,顿住了步子,阿蕴被母亲给处置了?
还不等他深想,那两个丫鬟便从不远处看到了他,霎时大惊,一路小跑了过来,跪在成言的脚边,口中求着:“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她们在背地里讲着主子的私事,还被世子给听到,若是世子要追究的话,她们怕是要被发卖了。
“我院中的人,怎么了,你们方才所言,究竟是怎么回事?”成言察觉到眼前发昏,脚下已是要站不稳了,扶着回廊的红柱,低声的问着。
“世子不知道?难道夫人所做的,不是世子您示意的吗?”其中一个丫鬟没想太多,直接把话从嘴中说出,说完之后便捂住自己的嘴,害怕极了,她怎么敢这般去冒犯世子。
成言似有所想,已然快要按耐不住胸间的疼痛,眉目肃然,语气中带着怒意,说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丫鬟吓得抖了一抖,方才没回话的那个丫鬟颤着身子,说道:“阿蕴姑娘,被夫人处置了,尸体被人包着,埋到城外去了。”说完后,直接俯下身子,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都不敢抬头看向世子。
第58章 置若罔闻
那丫鬟的话音刚落,成言便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好似化作了虚无,他晃了晃脑袋,可胸口的疼痛在提醒着他,他方才所听到的噩耗正攥着他的心,一下又一下,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方才听到丫鬟的闲话,心就已经疼极了,忍不住去想着,那话可能是他一时听岔了而已,可待他亲口问出,而后得到了确切的回禀,全身上下的血液就好似凝固了一番,让他感到刺骨的冰冷。
成言不顾心间的疼痛,身子的发僵,猛的把脚抬了起来,直接把那两个丫鬟,一一踹倒在地,悲切愤怒在这一刻直涌而上,厉声怒喊:“混账,谁准你们嚼舌根,诅咒阿蕴。”
“世子息怒,世子息怒。”两个丫鬟一下子被成言踹倒了,好在成言因浑身的痛楚,甚是乏力,以至于那脚踹过来的力,落在她们身上,也只是让她们东倒西歪地摔在了地上,未伤及到实处。
可听着世子的怒骂,她们害怕极了,唯恐世子怒极之下重责,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俯着身子,不停地磕头。
两人还没等到世子开口论罪,只听得“砰”的一声,在她们眼前的人骤不及防地往后仰了过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这猛然砸地的声音,把二人吓得忽地便抬起了头。
而后见世子倒在了地上,两人颤颤巍巍对视了一眼,一齐上前,这才发觉到世子倒在了地上,紧阖着双眸,已是不省人事。
……
成言从房内乍然醒来之时,天还微微作亮,他坐起身来,用手扶着额间,闭着眸子,微微摇了摇头,他夜里所梦的那些,似是清晰,可好似又被一层迷雾给笼罩住了,初醒之际,明明心中的痛意甚是逼真,似是夜里所梦,他皆经历过一番。
为何这才过了这几瞬,他便不知道梦了些什么。
他把手架在额间,用长指按着额间两侧,可额间两侧的不适,不仅没能缓解,反而越发地疼了。
不仅如此,他起身下榻,待双脚踩到实处,站起后,便发觉后脑处,有些许疼意,可他把手探向后脑,也没察觉到哪里伤着了,他定定的站在那处,寻思了少晌,目光变得幽暗起来。
梦中的他好似最后直直的倒在地上,脑袋重重的磕在了石阶上,如今醒着的他,后脑无缘无故的生疼,这二者又有何干系,还有梦中的他究竟怎么了,怎么会眼眶尽湿。
他隐去心中的思绪,时辰也差不多了,该是往太和殿去了。
太子昨日被解除禁闭,今日的早朝,不用想便知道,二皇子一派的人定是会向太子发难,在皇帝那处,太子的过错算是掀了过去,可那些心怀鬼胎的臣子,又怎么会放过这一大好时机。
……
阿瑜那处小院中,也算是偏静,前世她便在那处待了五年之久,因着规矩,整个院子,除了她,也再无旁人,她是为成言的通房,而通房丫鬟也仅仅是个奴婢,既是丫鬟,身侧无人伺候应是理所当然,故而前世的她,无人相伴,艰难地走过了那五年。
前世,用膳之时,若成言不在的话,那膳食必是要符合规制的,小小的一个通房,不过就是比照着奴婢的分例,比之多了一碟小菜罢了,但其胜在精致。
厨房的人,会按时往这处小院送膳食,也无需阿瑜亲自去拿,可每每这般,阿瑜便觉得索然无味,整个院子,空荡荡的,无人能同她一齐用膳。她也只能在用膳之时,期盼着成言能腾出空子来陪她。
可这不过是她的痴想罢了,且不说他公务繁忙,前院的膳厅,也在等着他去用膳,欢聚一堂,哪里还能顾及到她这个孤伶伶的人呢。
她与成言一同用膳的次数,在那五年间,少之又少,屈指便可数,不过几次晚膳罢了。两人之间的相处往往都是在其夜间,坦诚相待的日子,在阿瑜看来倒是不少,可每待上朝之际,人便不见了踪迹。
独留给她的,只是身侧那一块的冰凉。
待厨房把今日的午膳送来,阿瑜同前世一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等着什么,等桌上的菜,热气都快要散去之时,转而苦笑了一声,念道:“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怕不是魔障了。”
在昨日进入这处院落,今日醒来之时,她便有点儿魔怔,似是分不清前世与今生,就好像她与前世的那位痴情之人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前世那人的念想,如今搅乱了她的愁思。
她把那些混乱的念头,从脑海中一一赶了出去,回过神来,拿起放在桌上的筷箸,就要动筷之时,成言从外头走了进来。
阿瑜听到声响,抬起头来,见到成言,一时之间,怔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徐徐地往她身边走来。
成言见她这般神情,扫了一眼桌上还没来得及动筷的菜肴,略一迟疑,温然道:“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