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亲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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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萧淮,状似随意道:

    “殿下自己看,臣咬的。”

    光影一闪,萧淮眯眸去看,果真在她唇边瞧见个已要结痂的红迹。

    萧淮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好你个初安侯!”

    “夫妻一体,殿下多番纠缠她,亦是欲同臣作对,事不过二,再有下次……”

    谢满衣说着,已牵着人起身,淡扫过来的光线,萦在青年温润俊美的脸上,慢慢镀上一层狠绝之色。

    他嗓音温和平淡,轻抬起的下颌矜漠:“便是在逼臣造反。”

    说罢,二人已离开此处,向楼上走去,徒留面色青白的萧淮,额角青筋不断跳动,口中怒骂:“好一个初安侯!”

    ---

    待走进屋里,关上门,将喧闹拦在门外。

    越青雨摸上谢满衣放在她肩上的手,狠狠掐住,指甲几乎要扣进他泛着浅紫脉络的手背,咬牙,“你胡乱说些什么?”

    后者却顺势将她带往怀中,脸上慢慢浮现清淡的笑意,“哪句胡说了?”

    灯火微拂,香炉里燃着熟悉的檀香,寸寸侵裹而来。

    “……每一句!”越青雨眸子一抬,奋力挣扎,却没撼动他分毫,青年身姿依旧稳如山石。

    谢满衣注视她一刻,并不反驳,只在她将要恼怒之前,手淡然松开,无声地叹了口气,弯唇道,“坐。”

    越青雨恨恨睨他一眼,又急又恼,旋身便坐在了矮榻上,侧过头不看他。

    他慢条斯理解了裘衣拭下,随手挂在素屏上,继而撩袍在她身旁坐下,倒了杯热茶,氤氲的热气升腾在面前,缓缓饮下一口。

    他颇有耐心地等着,并没有同她搭话。

    灯火摇曳不定,她的视线因避着他的脸,漫无目的地放在右侧地面上,却又瞥到青年投在地上的影子。

    房间里寂静得可怕,越青雨久不闻他说话,袖子里攥着的手指微颤,终于撂下一句,“谁和你两情相悦了。”

    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一个字,几乎要没了音儿。

    谢满衣再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隔了半晌,他抬起狭长的眼来,叹道,“随口一说,滟滟当真了?”

    这姑娘看着纤弱好欺负,实则性子直又倔,犹似一只小小狸奴,悄悄观察着身边的所有人,随时准备露出爪牙保护自己,浑身是软刺,但是并

    不扎人,还需顺着毛儿捋。

    “方才有冒犯之举,皆数向你道歉。”谢满衣又道,声音温和,“不要生气,滟滟。”

    “……”质问哽在了喉间,越青雨哼了一声,并不理睬他。

    谢满衣也不在意,悠悠开口,“方才给你解围,怎么谢我?”

    她一言不发,目光微动,心中冷笑不已。

    “君侯哪是为我解围?”

    “太子找你不成,才将主意打在我身上,你拖累了我,该向我赔不是。”越青雨回过眸睇他,话语冰凉,“君侯觉得呢?”

    谢满衣恍然有悟的笑了笑,眸底情绪莫测,“随你。你想如何?”

    “日后不经过我的同意,不要搂搂抱抱,还有……”她双眸眸色沉落,十指暗中绞在了一起,顿了顿。

    青年清冷的目光扫过越青雨的面容,轻笑道,“还有什么?”

    她心中忐忑,又觉得难堪,佯装镇定,冷静道,“太亲近的事都不可。”

    应下又如何?君子一言九鼎,他……从来算不上君子。

    谢满衣缓缓勾起一边唇角,垂眸,揽住眸间情绪,“都听你的。本侯不是疯子,专擅行那般强迫之事。”

    ‘疯子’二字被他咬重,带着隐约的讥诮,越青雨不多在乎,就当他同意了,只还拿眼去瞟他。

    “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谢满衣笑笑。

    越青雨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眼皮,飞快扫视他一眼,“有件事……”

    谢满衣声色不动,轻抬下颌。

    与往日谢满衣的习惯不同,室内燃着数盏油灯,将里面照得极亮堂。

    泼洒而来的光线,将青年狭长的眼映得昳丽,极有耐心地看着她,却叫她心底莫名生出一丝寒意。

    越青雨目光在他身上凝视了片刻,隔着萦绕在两人之间的雾气,睇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对上那双幽深得仿佛能将一切冻穿的眸时,才仓皇移开了视线。

    “君侯当真有谋反之心?”她自知失言,说完立刻便低了头,也是借此掩盖眸中的异样。

    “……”

    青年干净修长的手指朝案几上点了点,笑意很浅,“问这个做什么?”

    “怕我将自己折腾死了,留你当寡妇?”

    她心存试探,手指扣着袖边,佯装惶然,不语。

    “夫人莫慌,方才放个大话而已。”谢满衣眉间挑了挑,轻飘飘的语气里一片堪称刻薄的讥嘲,“本质上,我只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越青雨眸微微睁大了一些,一眨不眨地抬起头看他。

    “……?”

    又叫他寻到了时机。

    未免太过睚眦必报。

    越青雨心里腹诽,一打眼却瞧见了他胸下再度淋漓的鲜血,霜白的衣衫上一片鲜艳刺目,面色却还很是温和淡然。

    越青雨微愣地看了一会儿,心思流转。

    这人确乎不像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这样一道厉害的伤口,便没几个人能受得住,遑论他的腿……经受的痛楚应当更多,否则不会到如今还难以医治。

    他低着眼皮,轻笑不屑,“夫人不是早看出来了么。”

    “还有话问么?”很快他便收起了面上的恶劣,挂着一副温温的笑意,黑眸望向她。

    越青雨闷闷摇了摇头。

    她再问他,他也不会说实话,只随口便将话引到旁的事情上,将她的问全数堵了回去。

    “既如此,”他的目光清冷,分明不掺杂半点情绪,话语却难掩暧昧,“滟滟,可以请你帮我换药么。”

    越青雨慢慢眨了眼睫。

    好生怪异——

    说要经过她的允许,他果真用了‘请’字,只是,为何这样反而更让她无所适从了。

    谢满衣的手指轻轻放在胸前,如玉的指尖捻上血迹,如是扎眼,叫她微微恍了神。

    自青年唇齿间溜出来两个字:“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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