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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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谢长生以为他们在吵架。
又等了等,老皇帝来了。
他的身边照旧是跟着顾绯猗的。
明明金色的龙袍是那么华贵,可不知为何,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身穿红色蟒袍的人身上。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顾绯猗立在旁边,一双狭长笑眼扫过下方众人。
官员们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实际上心里都知道,这声万岁,大抵是说给顾绯猗去听的。
谢长生跟着歪歪扭扭地跪下,却没磕头,只是呆呆地看着殿上。
顾绯猗恰巧也在看他,二人目光在半空中遇上,谢长生扬起笑脸,远远地对他招了招手。
顾绯猗扬了扬眉,很受用谢长生那惊喜的表情和亲近的动作;
他对谢长生笑了一下,又伸出食指贴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谢长生轻轻“哦”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嘴。
等众人起身,早朝便开始了。
老皇帝一言不发地撑着额头。
顾绯猗则上前一步。
秋猎的出行仪仗,到用度规格,再到随行官员,种种安排,经由顾
绯猗的口,被他用柔软的声音发落下来。
各部尚书,以及其他被点到名的人都纷纷应下。
老皇帝根本就不懂这些安排,只一律交给顾绯猗去做。他丝毫没觉得自己被架空,反而觉得顾绯猗能干。
只是没有美人提神,老皇帝只觉得无聊。
索性用手撑着头又睡了过去。不多时,竟当着百官的面打起了鼾。
百官们神色复杂又惶恐地互相看看。
不少人都从他人眼中看出忧色。
——一国之君竟颓废荒唐至此,自然是要忧的。
忧前路,忧仕途,忧天下。
前方那么多条路,终究哪一条才是正确的?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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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谢鹤妙叫住谢长生:“小傻子,二哥带你去玩,走不走?()”
谢澄镜也问:“要去太子府坐坐么?他们送来了一只雪白孔雀,很有趣。①[()]①『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谢长生困得眼都睁不开,眯着眼笑:“好,好好好。左边的我和二哥哥玩,右边的我和大哥哥玩。中间的我和方绫哥哥玩。”
方绫本是要走,听到这话却顿住脚步:“为什么是和我?我可没邀请你。”
谢长生转回身:“你的关注点在这里吗?难道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会分成三块吗?”
方绫抽着嘴角:“……为什么?”
谢长生拧起眉:“人怎么可能分成三块呢?你竟然信了?你好笨。”
方绫:“……”
行。
和谢长生说话,算他倒霉。
方绫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留下谢长生一个人纠结了很久,究竟是要去谢澄镜的太子府上看孔雀,还是要和谢鹤妙去市集吃好吃的。
两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在谢长生身上。
谢长生顿感压力。
他刚想说不如都一起,却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小殿下,皇上要见您。”
谢鹤妙“哈”的一笑,折扇拍在掌心:“得,这下不用选了。”
谢澄镜亦笑着叹口气:“可惜了。三弟,快去见父皇吧。”
和谢澄镜与谢鹤妙道别后,谢长生跟在那小太监身后。
但走着走着却发现不对。
这分明是往顾绯猗住处去的路。
果然,没过一会,谢长生就被领到了顾绯猗的门口。
推门进去,顾绯猗正站在桌前,执笔写字。
看谢长生来,道:“小殿下来了,坐。”
“不坐不坐。”谢长生摆手:“我走错路了,老头找我,我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你这里了。”
“小殿下没走错。”顾绯猗笑道:“正是咱家想找小殿下。才借了陛下的口谕。”
谢长生纳闷地看着顾绯猗:“那你找我做什么?”
顾绯猗兴致勃勃地道:“喂小殿下吃饭,帮小殿下洗头,帮小殿下编发。”
这是真把他当布娃娃了?
() 谢长生道:“要是我像别的穿书主角那样有系统商城就好了,给你兑换一个芭比娃娃套装你能玩一天。”
顾绯猗:“……”
啧。
听不懂。
但总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好话。
他叫冯旺送来了饭菜,一口口喂谢长生吃了,又叫人送来了热水。
要为谢长生洗头。
谢长生知道他是玩上了瘾,但回想起上次顾绯猗那揉搓他头皮时舒服的手法,也没拒绝。
洗头前,为了不沾湿谢长生的朝服,顾绯猗帮谢长生把袍子脱了下来。
看谢长生只穿着里衣,顾绯猗怕谢长生着凉,又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细致地裹在谢长生身上。
他身量比谢长生要高,宽大的袍子穿在谢长生身上,像是在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顾绯猗笑了下,又伸手去取谢长生头上的朝冠。
拔掉固定用的玉簪,谢长生的发便全数落了下来。
前两日他给谢长生梳的辫子虽然早已拆开,但痕迹还在。
一道道,像是宣纸的折痕,印在乌黑的发丝上。
顾绯猗只觉得满意,又觉得不满。
——像是辫子这种东西很快就会被拆开。
若是想教谢长生这个小宠身上有他的痕迹,便要送他一些不会轻易被丢掉的东西。
饰品?衣物?或是也学着旁人养宠,送个铃铛挂在谢长生脖子上?
想着,顾绯猗在椅子前坐下,握住谢长生的发。
正要往水里浸,却听门外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叫:“……干爹!”
谢长生直起身:“谁呀?”
“是九公主殿下。”顾绯猗道:“冯旺是她认的干爹。”
九公主的母亲静妃,曾是冯旺的青梅。
冯旺为了她进宫,自阉成了太监,守在她身边。
静妃却因难产而死。
宫里的每个人都逃不过顾绯猗的眼。
他看冯旺为小公主偷饭偷药偷炭火,也看到了冯旺对老皇帝的恨。
将冯旺的底细打听的一清二楚后,顾绯猗才让冯旺跟在自己身边。
谢长生似懂非懂地“哦”了声,有点好奇。
原书的故事主要围绕着顾绯猗和几位皇子、老皇帝展开。
配角的事很少提及。
公主、妃子更是一笔带过。
但这位九公主他却知道。
这位九公主在原著中嫁给了方绫。
嫁给了死掉的方绫,与他阴婚。
——这是顾绯猗给她找的出路。
一条乱世中,孤独,却又安稳的,被庇护的出路。
谢长生站起身,想出门看看这位小公主。
顾绯猗握住谢长生的手腕:“小殿下想去哪?头还没洗。”
谢长生还没说话,面前门却被人推开。
一个十一二岁的清丽女孩踉跄
着跌进门里,却在见到顾绯猗的时候苍白了脸:“我,我不是故意的。”
顾绯猗笑笑:“公主殿下万福。”
女孩应了声,慌忙退出房门,又把房门牢牢关上。
谢长生问:“她好像很怕你?你打她啦?”
“咱家不亲手打人。但很多人都怕咱家。”顾绯猗重新坐回椅子上,捧着谢长生的发,浸到水中:“小殿下呢?怕咱家吗?”
谢长生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怕,又担心说了实话,顾绯猗生气。
说不怕,又担心顾绯猗觉得自己威严不再,没有面子。
这很可能是送命题啊。
偏偏顾绯猗还在催促着他的回答:“小殿下?”
谢长生只有选择了一种折中的回答:“好像怕,又好像不怕。”
“这样么?”
顾绯猗的声音里带着笑,听起来,好像很满意谢长生的回答。
谢长生趴在椅背上。
水声,门外九公主和冯旺说笑的声音,和顾绯猗清浅的呼吸声。
这些声音混在一起让本来就困的谢长生变得更困。
他的眼皮开始打架,顾绯猗发现了,他擦掉手上的水珠,冰凉的手掌覆盖在谢长生的眼皮上:“小殿下睡一会吧。”
谢长生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他感觉到顾绯猗为自己洗好了头发,又一点点擦干了头发。
接着,一双手臂将他打横抱起,移到了梅香扑鼻的床上。
谢长生再睁眼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他看着陌生的床,想了好半天,才记起这是顾绯猗的房间。
一道柔软的声音从旁侧响起:“醒了?”
谢长生抬眼看去。
顾绯猗正站在桌前,冷玉似的手执着毛笔,一个个字便落在纸上。
顾绯猗没看谢长生,嘴角却勾起笑:“小殿下梦到什么好吃的了?竟会在梦里咂嘴。”
“……好丢人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你还要我做什么让我磕头吗那也行吧哈哈。”
顾绯猗:“……”
刚睡醒就又犯疯病了。
别说,嘴皮子还挺利索。
他收回目光,继续抄经。
谢长生却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猛地从床上爬起,凑到他身边:“你……你……你手上……”
顾绯猗抬起手。
他修长洁白的手指上,赫然带着一枚裹着红绳的黄铜戒指。
做工粗糙的戒指,却被那如玉的手指衬得多出几分贵气。
谢长生道:“这是我的!”
顾绯猗挑眸看了他一眼:“这是咱家在咱家的房里,咱家的床上发现的约指。为什么不是咱家的?”
谢长生忧愁地皱着眉:“常言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你看,这就是没学过数学的坏处了,所以你不知道交集和并集的关系。”
顾绯猗:“……”
他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不去想谢长生究竟在说什么天书。
等到谢长生说累了停顿的时候,顾绯猗突然伸手,捏住谢长生的手腕,把他带到近前。
谢长生睁大眼:“干嘛?”
顾绯猗不回答,拿过刚刚命人送来的羊脂玉扳约指,套在谢长生右手中指上。
乳白色的玉环完美地贴合在谢长生细长的手指上。
“小殿下送咱家一个,咱家也回送小殿下一个。”
顾绯猗面上的笑意缓缓扩大,他满意地欣赏着谢长生的手,话里话外都带着他不准备讲道理的意思:“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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