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搞毛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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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的周末上午是属于岑佩佩的,深入田间小溪,摸小鱼河蚌,弥补她缺失的童趣。潘秀秀知道自己要被发配美国后,并没有闹腾,而是忙于走亲访友,中午捉了岑佩佩的号,要带她去拜访一个之前未见过的亲戚,岑佩佩趁机对山今楼彻底放手,周末不想工作的冼耀文不得不到山今楼坐镇。
一卷毛线,两根棒针,安坐于后厨旁的位子,一位阿姐区瑞云手把手教他织围巾,并给他讲述毛织厂的生产流程和一些内幕。
当下毛衣的工厂化制作流程是如此:
毛织成衣以无色毛线为原料,毛织厂第一道工序是染毛线,染色后再剪裁和织片。
毛衣并不是一体织成,而是分解成n个织片,不同部位的织片可以分配给不同的工人上毛织机编织,或者可以把织片这道工序外发,交由数家山寨工厂负责。
一般由厂长或阿姐统筹外发,并抽取一定的差额,例如出厂价是每打毛织片10元,厂长只支付8元的外发工费,从中抽取2元,这在业内叫食价。
如今香港已有大几十家毛织山寨工厂,自设一到数台织机,从大厂接获外发的订单,聘请学徒边学边做,部分更保证向满师学徒介绍工作,或在原来的工厂续任。
织片之后的工序是缝盘埋夹,缝盘工计件支薪,学徒可交费学师,亦可跟工厂的缝盘阿姐学习。毛织厂的缝盘工作额不多,一般只有10—20台缝盘机,阿姐大多请亲友学习。
缝盘工头有聘用新手的权力,因为新手学会后,可以替她们分担工作。缝盘上手容易,由于通常学徒没有底薪,对工厂来说非常划算。
缝盘时要利用一条毛纱辅助,毛织片缝合后要以人手拆除多余的毛纱,此工序称为“拆纱”,一般由年长女工负责。拆纱后要人手挑撞和查衫,以夹子标示衣服上的坏处,交补衣部门工人修补。最后工序是洗衣、熨衫和包装。
挑撞、查衫、补衣、熨衫、包装等工序主要由人手操作,因不涉及机器,场地限制较小,入行没有难度,一般由熟人引介,童工亦可胜任挑撞的工序。
对非法童工的使用,一是要注意巡查人员突击检查,遇到检查,要让童工躲去厕所,如果被撞见,便谎称到厂里探视家人。
二是不能给童工排夜班,童工晚上容易瞌睡发生意外……
事无巨细,区瑞云娓娓道来,就是余闲时光如何度过以及厂妹会遇到的感情骗子
都说得非常清楚,听完之后,冼耀文不仅对毛织厂生产管理了解透彻,即使厂职工的心理建设都有了模糊的想法。
对瑞云的条理清晰,能将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这让冼耀文生起兴趣,便深入了解起区瑞云。
区瑞云现年二十岁,羊城人士,十一岁来港,跟着大妈和同父异母的兄姐居住,生母和弟妹仍在羊城生活,从日占时期就在纺织企业工作,童工、少年、青年三个时期待过小厂、大厂,几乎干过制衣的所有工序。
一番问询探听,时间已经来到第一炉蛋挞出炉的时间,冼耀文叫了几个给区瑞云品尝,对话继续。
“区小姐结婚了吗?”
“还没有。”
区瑞云咬一口蛋挞,脸上露出满足,早就听闻山今楼的蛋挞好吃,一直没有吃过,今天总算吃到了,真好吃。
“哦,有喜欢的人了吗?”
“也没有。”
“知道我是谁吗?”
刚见面时,冼耀文只告诉区瑞云自己姓冼,并未告知名字。
“开服装厂的半唐番老板香港只有一个,冼生又姓冼,不难猜到冼生是中华制衣的冼老板。”区瑞云自信地说道。
冼耀文轻笑一声,“看样子我还挺出名。区小姐既然能猜到我是谁,那也应该猜到我为什么问长问短,中华制衣的待遇高是出了名的,新开的长城毛织会向中华制衣看齐。
过来帮我干,还是从阿姐开始干起,我会把织片统筹外发的工作交给你,明着让你食价,虽然厂里会控制比较死,你吃不到多少差价,但是我只打算上几台毛织机以备不时之需,织片这道工序全部会外发。
就是一打1毫钱差价,你每个月的额外收入至少会过百,何况差价不止这么一点。食价放开给你吃,但织片质量要是出了大问题,你会非常麻烦,你完全可以往最坏的方向想。”
说着,冼耀文站起身,“我出去抽支烟,失陪一下。”
来到店外,冼耀文还未点燃雪茄,龙学美来了。
“先生,在大角咀原塘尾村的位置有一片适合建厂的地皮。”
“地图。”
冼耀文在龙学美摊开的地图上找到塘尾村的旧址,接着找到太子道,“地皮去太子道的路好走吗?”
“好走。”
“有多少呎?”
“5.6万呎,工业用地。”
“我记得那片6元每呎,涨了吗?”
“没涨多少,现在6.2元每呎左右。”
“全部买下来,分成两块,1万呎给长城毛织,剩下的挂到金屋置业名下。”
大角咀一带1928年开发成市区,开发之前,港府已经将土地全部买回成官地,如今的大角咀是工业和住宅混合的区域,而工业用地的交易远没有商业用地的流程繁琐,提出申请并按照标价付费购买即可,只要现管不刁难,一般不会遇到问题。
“以什么名义申请?”
“制衣厂。”
“我明天去办。”龙学美看一眼手表,说道:“我要去一趟技术学校工地,谭鉴柳找我有事。”
“带点蛋挞路上吃。”
“好。”
龙学美离开后,冼耀文站在门口抽完剩下三分之一的半截头,回到位子,听到区瑞云愿意加盟长城毛织的回答,于是,他吩咐区瑞云辞工后就开始物色熟练工人。
在店里打毛线到八点,一开始的生涩消失不见,冼耀文尝试盲打,虽说手指头挺遭罪,但他依然坚持。
他准备把打毛线培育成自己的消遣之一,却又惦记一心二用,打毛线时一边看书报。
至于消遣的产物,围巾、手套之类的,或许可以废物利用,用来泡妞再好不过,成功人士的温柔绝对能让一些女人五迷三道,一条手工织的围巾发挥的效用绝对比一间屋强。
八点二十,回到自家楼下,刚下车就看见果栏昌迈着轻浮的脚步送一位客人离开,通红的脸颊仿佛时刻在提醒旁人他没喝多。
在客人的脸上扫一眼,认出是之前见过的烂蕉冯,冼耀文随即对靠近的果栏昌说道:“彭老板,喝了不少啊。”
“包租公,早晨。”果栏昌一脸笑意地摆了摆手,“没,没喝多,就喝了一点,今天开心,开……”
啪叽一声,不等话说完,果栏昌两条腿如刚进炉的麻般一扭,一屁股坐地上。他边上的烂蕉冯见状,立刻上前搀扶。
冼耀文也上去帮忙,一起将果栏昌搀扶到墙边坐下。
烂蕉冯腾出手站直身子,对冼耀文说道:“冼生,谢谢帮手。”
“不用客气,我和彭老板相熟。”冼耀文回了一句,又对烂蕉冯说道:“冯生,我之前见过你,也听彭老板提起过。”
“老彭肯定埋怨我。”烂蕉冯自嘲一句,紧接着又自我介绍道:“冼生,我叫冯景僖。”
“冼耀文。彭老板没有埋怨冯生,彭嫂的确有点怨言,冯生也该理解。”
“理解。”冯景僖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地说道:“好在终于还清了。”
“冯生现在做什么生意?”
“黄金、地产都做,小打小闹,同冼生没法比。”
“我只是运气比冯生好一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