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银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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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羽:??他愣了一下,思考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然后热意不禁从耳朵蔓延到脸颊。
他说:[我不喜欢镜子。]
戚述很绅士地关心:[你觉得羞耻,还是蹭到镜面的时候会冷?之前不小心硌痛了吗?]
江知羽难以启齿,过了一会儿,说:[比起隔着玻璃,我更愿意亲眼看着你。]
说完,江知羽揉了揉脑袋,旁边的同事发现他坐立难安,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差点忘了订周五团建的包厢,我现在就打电话。”江知羽硬着头皮找借口。
情人节的气氛很浓,各家商场做了装修布置,当日可能有流星雨的消息也被宣传出去。
有观测爱好者写了攻略,指明京市有哪些地方适合观赏天文景象,当天,江知羽听到同事讨论起要不要改约会地点。
有人劝阻:“如果没找着,岂不是很尴尬?你俩在草坪冻都要冻死。”
特意在郊外守着的话不太划算,但不妨碍大家出门的时候顺道瞧一眼。
餐厅包厢有一扇窗户,下属们挤去观察夜幕,然而今日天气阴沉,大家仰着脖子一无所获。
费劲来这里折腾了许久,江知羽有点吃不消
() ,切着牛排:“你们怎么会探店挖到这地方?”
部门秘书兴奋道:“这里晚市之后开派对,请的驻唱歌手很有名,等咱们吃好就可以听Live。”
另外有人解释:“后面是自然公园,我们过来玩过几次,虽然位置有点偏僻,但环境真的不错。您有空可以去瞧瞧。”
平时江知羽不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既然来都来了,确实想去周围随便走走。
但他转头一想,这都已经晚上七点钟,周围黑漆漆的能看到什么?
随即他打消了念头,吃饭间隙频频看向腕表,惹得同事们说起他是不是另有约会。
江知羽习惯性地想要遮掩,话到嘴边又改了说辞:“算是吧,我稍微早点走可以么?”
这么说完,其他人纷纷起哄,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江知羽很高冷地卖关子,不配合大家的采访,随后许一晗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捎上了重磅消息。
“卧槽,我看到戚述了!”许一晗忐忑,“他一个人在外面吃饭!”
江知羽:“。”
其他人没注意到江知羽神色一顿,叽叽喳喳地感叹:“戚总好可怜啊,这种日子跑得那么远,还孤苦伶仃地一个人坐着……”
“江老师,我记得你和戚总关系还行?”江知羽突然被点名。
江知羽神色不太自然,仿佛被大家无意抓包了地下恋,连忙含糊地说他不太了解对方私生活。
说完,他收到戚述的消息:[你们这边大概多久吃完?]
江知羽回复:[一刻钟吧,你着急什么。]
没过十分钟,他率先待不住了,拿上外套出去提前结账。
一推开包厢的门,就能看到戚述坐在吧台,蒲音的同事在不远处热热闹闹,笑声偶尔会传过来,但凡出来透口气就能撞破这一切。
江知羽刚才小心翼翼,这时见着人了,大胆地没有避讳,快步走到吧台那边。
戚述打听:“今晚看到流星了么?”
江知羽唉声叹气,说自己压根没有留意。
下属举着手机围在一起,他身为领导要懂得自重,又不可能和大家抢位置。
“之前我搜天气,好像最近的云都很厚,我刚才还听店主在说,他掐着点想拍照,可是什么都没见到。”戚述道。
江知羽有些失望,表面装作不在意。
他随口道:“等我买一台望远镜,以后可以在阳台上慢慢看。”
这么说着,他察觉端倪:“你查天气干嘛?”
“他们说这阵子可能会下雨。”戚述说,“今天还算好,风也不是很大。”
这片地方远离商圈,餐厅后面就是森林,江知羽吃得有点撑,索性和戚述往那边散步。
绕到山坡的背面,他感觉光线太暗了,忍不住攥紧戚述的衣摆。
紧接着,戚述与他十指相扣:“怕黑?”
夜晚森林显得幽寂,新鲜的空气里裹着一层冷意,
唯有戚述传来的暖意非常真切。
江知羽从而离得更近,嘀咕:“这里的路灯太少,稍微有一点点怕吧。”
他低着头,不敢细看远处影影绰绰,快要和人黏成一团。
往前走了五六分钟,江知羽困惑地清了清嗓子。
“戚述,你能不能打个手电筒?我看不清路,踩到你好几脚了,难道你没感觉么?”
戚述以为江知羽在调情,原来是视野太模糊,不过他道:“太慌了,没顾得上。”
江知羽张牙舞爪:“心里亏欠了什么搞得胆子那么小?你干脆缩我后面好了,我可以现在领你回去。”
话音落下,他听到戚述轻轻地笑了声,音调短促又散漫。
戚述似乎看穿了自己的逞强,江知羽随即深吸一口气,懊恼地抬起眼来想算账。
就是这一眼,江知羽不可思议地愣住了。
循着戚述的视线,他看到夜幕居然泛着星光,有脉搏般地在他们面前闪烁。
江知羽用力地眨了眨眼,错过的流星雨已经遥远,近在咫尺的画面更为璀璨,而他独享了这一方梦幻。
是无人机,他迟钝地思考着,这规模至少有两千台了……怪不得戚述会注意天气预报。
原来戚述补给了自己一条人间的银河。
“为什么?”江知羽头脑空白,迟迟挪不开视线。
“我想我欠了你一场正式的告白。”戚述开口说。
“梧桐下说的那些话太突然,你还没有考虑清楚,我也没资格去讨你的答案。”
江知羽原先目不转睛,听到戚述这样讲着,有些无措地望了过来。
对上他的眼神,戚述弯起眼睫。
“抱歉,我其实一直贪得无厌,以前经常会想,该什么时候把这份喜欢告诉你呢?这要怎么说出来,才能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很满,从很早之前就淹没了我自己?”
江知羽怔了怔,说:“我已经听到了。”
“可我还是不够满足。”戚述道,“每次靠近你,我发现自己看到的越多渴望的越多,明明你就睡在我的枕边,我却还是不甘心,自己能不能出现在你的梦里呢?”
星光下,耳边唯有彼此的吐息,在这个没有第三人打搅的角落,每句话里的颤抖和认真都变得格外清晰。
看着江知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戚述没有任何回避:“如果我可以在场的话,肯定舍不得让你再皱眉。”
他怎么连这点波澜都想抚平?江知羽从而想到了一件旧事。
“你出现过。”江知羽有些紧张地说,神色流露出略微的无奈,似乎还觉得有一些好笑。
“你陪我回苏州的时候,睡在我的旧床上,我梦到自己回到了和爸爸坦白的那天。”
其他的对话都与现实重合,江锦昆在这方面思想保守,听到儿子揭开秘密,下意识地选择了自欺欺人。
当时,江锦昆说:“谁带坏你了?是你的同学还是同事,怎么你就要和我
这样嚷嚷?你最好弄明白了再开口。”
江知羽那会儿答不上话,他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未曾和同学暧昧,步入职场开始实习,也没有和同事有过越界。
但是在梦里,他反驳:“你懂什么?戚述说他喜欢我!那种滋味是抵触还是悸动我特别明白!”
这时无意地提起这茬,江知羽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另一位男主角。
“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解释过,之前为什么突然会和爸爸出柜?”他道。
戚述的确有过疑心:“嗯,你好像没铺垫,你爸反应不过来。”
“我以前很想成为他。”江知羽认真地说。
年幼时来到异国他乡,父亲辛苦地撑出了一片天地,自己心疼他,也崇拜他,虽然日常相处少不了摩擦,但那种旗帜般的向往并没有改变。
江知羽道:“报大学的时候,他希望我读金融或者法律,其实我对这些专业没兴趣,但想到他给我的安全感,我也想做一个靠得住的小孩。”
戚述接话:“后来你学业非常好,实习经历也很优秀。”
“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江知羽说。
他最后实习在一家顶级研究所,高层内定了转正名额,却骗其他人好好表现都有机会,有的同学为此放弃其他招聘,打算更努力地卖命。
这些现象在业内司空见惯,可江知羽就是看不下去,和同学挑明了真相,和江锦昆说自己不屑与之为伍。
他讨厌谎言,讨厌狂热地追逐一个金钱数字,讨厌别人通过自己去讨好父亲。
他想呼喊,想奔跑,想帮助切实的人,想呼吸温室外的新鲜空气,哪怕这一路会不停地摔跤。
“所以我离开了。”江知羽对戚述说,“我走的时候,和我爸留了信,上面其实只有一段话。”
戚述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努力了那么久,还是没办法和他一样,并且以后也不会向往他了。”
这么说着,江知羽笑了下:“因为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必须要学着去做我自己。”
只有彻底地找到自我,内心每一次选择才具有力量,江知羽认为此刻应该和戚述讲起这件事。
关于自己是如何有了轮廓,又是怎样打磨和雕琢,他愿意让戚述摸清每一个弧度。
他道:“戚述,然后我走了五年遇到你,这就是最完整的江知羽。”
戚述若有所觉,郑重地讨要答案:“你要把江知羽交给我吗?”
远离繁华的星点深处,他们交换了眼神。
目光触碰到戚述的眼底,江知羽看清了对方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的全部都是自己。
此时万物寂静无声,旁人未曾听闻这场仪式,也最好不要惊扰。
两颗心是如何在一起跳动,奔来的早春已经作为见证。
“是的,我决定了。”江知羽虔诚说,“我现在就要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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