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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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盛悉风生平第一次阻挠江开的梦想。

    早在孩提时代,他还只会开着玩具电动车耍酷的时候,她就偷偷觉得他握方向盘的样子很帅。

    她是他最虔诚、最初代的粉丝。

    她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着他声嘶力竭,亲口说出那些反对的言论。

    而且就在伊斯坦布尔,他们的信念合二为一的地方。

    情绪宣泄,短暂的畅快过后,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名状的负罪感。

    她仿佛背叛了她心底那个一战封神的少年赛车手。

    更像背叛了那个为他背水一战的自己。

    这种认知让她更加痛苦。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不能拥有想把他拴在身边的任性权利。

    “我知道。”江开把她抱进怀里,“我都知道。”

    他细数着她为着他的梦想做出的牺牲。

    “每次我要走,你明明很舍不得我,但从来没问过我可不可以多留两天。”

    “再想我都不会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我,只要知道我在忙,都会主动说再见。”

    “一个人备婚,处理很麻烦很琐碎的小事。”

    “甚至连金毛走丢的时候,心急如焚都不能打一个电话给我。”

    “明明是我的梦想最大的受害者,却愿意做这个世界上最支持我的人。”

    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你一直在让步。”

    “我欠你的。”

    这些盛悉风从来没有抱怨过,她为他在赛场上的每一次荣誉骄傲,默默消化了孤独和失落,连思念都不敢都说,唯恐带给他心理负担。

    相恋一年半,寻常情侣早已进入平淡期,而她热恋期还没过瘾。

    “你知道……”她苦笑,“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除了平安,我什么都没有要求过你。可你怎么可以连我唯一的要求也做不到。”

    “如果你没能从车里出来……”说到这里,她再度失声痛哭,“当时每个人都在说你完了,我也以为我要永远失去你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我真害怕我一醒,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是梦,真的,我保证,你每次醒来都可以放心,我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江开拉着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要她感受自己的体温,又带她的手到自己胸膛。

    里面,他的心脏正在鲜活跳跃着。

    “我还没娶到你呢,还要和你白头到老的,我怎么舍得死。”

    盛悉风在他怀里渐渐平息,到后来,两个人都说累了,只是静静拥抱着彼此。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及他该不该继续逐梦的话题。

    打断他们的是两记叩门声,江开的父母和沈锡舟到了。

    于知南一看到江开就红了眼眶,坐到他床边忍不住掉眼泪,江邵则是站在床尾深深看了他一会,颔首回应了他的“爸”,然后走到窗口抽起了烟,全程闷声不吭。

    江开没忍心提醒江邵医院不能抽烟,一边轻拍着母亲的背安抚她,一边和沈锡舟碰了个拳,确认存活。

    沈锡舟看似云淡风轻的,但碰拳的力道轻了又轻,仿佛他是个瓷娃娃。

    江邵在窗边抽完两根烟回来,眼眶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红:“还比吗?”

    江开看了盛悉风一眼,说:“看情况。”

    盛悉风估计他是怕刺激到她,才选择模棱两可。

    预想之中,江邵勃然大怒的场景并未发生,他只是长久地注视着江开,好像26年过去,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自己的儿子。

    “就真的这么喜欢赛车吗,我不理解。”良久,他叹息,似是和儿子剑拔弩张地斗了那么多年终于认输,承认自己不可能扭转儿子的心意,也意识到自己面对着怎样超凡的意志,“连直面死亡的恐惧,都不能打退你吗?”

    江开选择沉默。

    房间里汇聚了他在这世间最牵挂的人们,包含亲情友情和爱情,因为他,他们每个人都陷入了战兢恐惧的风暴之中。

    他不愿逞口舌之快带,给他们二度伤害。

    盛悉风借口说自己出去透透气,慢慢走出了病房,因为扭伤,她的脚很肿,走得不太利索,沈锡舟过来扶她。

    走出病房,反手关门之际,她听到江邵问江开:“那么悉风呢,准备和你共度余生的人亲眼看到你身陷火海,她同意你继续赛车?”

    她关门的动作不由停住。

    里头安静了两秒,江开说:“她确实受了很大的惊吓,没有她的允许,我不会继续比赛。”

    盛悉风自嘲地笑了笑。

    无暇为他至少把她的感受看得比赛车重高兴,因为选择权到了她手里,而她面临的是一个无法两全的选择。

    折断他的翅膀,把他困在自己的身边,看他日益黯淡,失去光芒,她不知道他可以忍耐多久。

    险些死在火海里未必会给他带来阴影,但如果他就此放弃赛车,这会是他真正的终生阴影。

    他是自由的风,要怎么一直停留?

    何况她喜欢的,本就是恣意的江开张狂的江开,信念坚定闪闪发光的江开。

    还是放他离开,然后在他每一次比赛的时候回想起昨天的场面,胆战心惊。这一次他活下来了,那么下一次呢,谁知道还会不会发生意外。

    她迟早会在这样的猜疑中变得神经质。

    “你怎么想的?”沈锡舟问。

    “不知道。”盛悉风不想再想了,“过几天再说吧,万一我过几天就忘记害怕了。”

    那就皆大欢喜。

    江开当天就跟着家里的飞机一起回了申城,住在江家,由家人照顾。

    盛悉风每天都会过去陪他,她走路不方便,家里给安排了轮椅。

    等过了大约一个礼拜,江开的脑震荡症状所剩无几,根据医嘱可以正常下床活动,家里也给他准备了轮椅。

    他不太乐意:“就这点伤,坐什么轮椅啊?我都快好全了。”

    “你这脚金贵着呢,得养好。”盛悉风说,“我的脚可能就是因为上次道路塌方的时候扭过,现在才又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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