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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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觉得天天的胎记很好看。

    就像小天使一样。

    所以,天天就更不能留疤。

    医生将天天的伤口清理好,拿出美容针靠近了天天。

    简初忽然想起了古早电视剧里的一个角色容嬷嬷。

    天天紧张地抿起小嘴,看医生像看一个欺负人的小怪兽。

    父子连心,一大一小都紧张起来。

    忽然,简初闻到一股熟悉气息的靠近,这个味道微冷,像雨后大海的气息,不知为什么,简初一感受这样的气息,就会不由自主升起一种安心感。

    就如同十岁那年,他被施暴者压到角落,那个携光而来的少年,伸出来的手,和随他而来的新鲜空气一样。

    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伸入简初的手臂间,将天天从简初的怀里接过来,他抱着天天,在简初的旁边坐下来,说:“我来吧。”

    傅禹尧的手臂很稳,虽然傅禹尧很瘦,但他身上却有劲瘦紧实的肌肉,常年锻炼格斗技巧让傅禹尧的身体充满了爆发力。

    属于lock的海洋气息钻入了天天的鼻腔,天天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易的感受到尧爸爸的味道。

    来自lock父亲的信息素自然对身为key的儿子有着吸引力,傅禹尧和天天也不例外。

    尤其是傅禹尧是如此强大的lock,他的u级信息素几乎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天天坐在傅禹尧怀里,和发烧时傅禹尧抱着他喂药的感觉又不一样。

    在尧爸爸的臂弯里,天天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他悄悄看了傅禹尧一眼,把小脑袋贴在傅禹尧的胸口。

    不过天天又想起什么,看了一样简初,想把小脑袋移回来。

    医生手里的美容针已经凑了过来,傅禹尧哑声说:“别动。”

    简初也正侧眸看着他们。

    不过他的注意力更多的在天天身上,虽然不知道傅禹尧今天为什么有空,还肯抱天天缝针看病,但如果天天都这样了傅禹尧还毫不在意,那他未免太没有人性。

    简初的心忍不住跳得飞快,傅禹尧的信息素对他的影响也极大。简初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是line,line对lock的信息素是不渴求的。

    与key的需求量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

    可是傅禹尧的信息素,永远不像文字上解释的那样的简单。

    他会脸红心跳,会双腿发软,会不受控制眼中只映出他一个人。当一个月之期到的时候,他也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哪怕在床上他给予他的只是痛苦,毫不留情的占有与对待。

    当傅禹尧在身边的时候,还是会哪怕没有接触,身体就会涌上浅浅过电般的感觉。

    简初把这归结为荷尔蒙的作祟。

    人体是由很多激素控制的,有时候人的反应和行为并不是理智之下的反应,而是激素的驱使,简初告诉自己,要相信科学。

    于是简初慢慢冷静下来,不让自己被傅禹尧的信息素所干扰,而是专注在天天身上。

    他知道,傅禹尧的关心只是暂时的,一旦离开这个场景,比如天天的伤治好了以后,傅禹尧就会离开。

    到那个时候,他还是要一个人忍受,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孤独与困难。

    对抗本能很难,可不是不行。

    简初相信自己能做到。

    简初默默攥紧了自己放在双腿上的双手。

    简初是这样,傅禹尧何不是如此。

    因为离的很近,简初身上淡淡的浅香幽幽传来了过来。

    今天的味道不明显,但依然很甜。

    傅禹尧不明白,哪怕是机器检测公认最优秀的key,信息素对他而言也掀不起半点波澜。

    可简初却轻易能让他心里泛起涟漪。

    他只是一个line。难道说诱导剂的后遗症这么厉害。

    他抱着天天,手臂上有着儿子些微的小重量。可这点重量并不难受,反而让他觉得有一个人在小心翼翼的依赖着自己。

    是的,小心翼翼。

    傅禹尧忽然觉得,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他对简初,对天天,是不是冷漠的过分了。

    可是他面对每一分可能的危险,每一个可能的算计,都必须打起万分精神应对与防备。八岁那年所发生的事件,已经成功将他所有的柔软摧毁。

    从此他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病秧子。需要时时刻刻养生,才不至于发病。

    这些年来,他都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力锻炼各种格斗技巧,维持自己的身体机能在最佳的状态,才不至于让病痛影响到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简初第一次遇到自己,自己手里端着保温杯,杯子里面泡着牛奶。

    医生给了他详细的养生食谱,告诉他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忌口。

    他要想将身体状态维持,想在傅家饿狼环伺的环境中活下去,就必须打起一万分精神。

    像个在野生丛林求生的狼兽一样,到了夜晚,也不得安眠,需要睁开夜光下惨绿的眼睛,提防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一片叶,一朵花,后面都可能潜伏着擅于隐藏的猎手或毒蛇。

    他是傅家的继承人,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无人知他背后的艰辛。

    只是……如今,这些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了……他也无人诉说……算了。

    傅禹尧抬头,从天天身侧看见简初落下的双手。

    少年微垂着眼,像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双手微微攥起,像个试图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小兔子。

    随着医生的一句“好了”,将两人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天天忍着痛缝完针,医生给天天在眼角贴了一块白色小纱布,天天本就柔软的小脸即使贴上了纱布也这么可爱,眼角下的胎记更加惹人心疼。

    刚才缝针的时候天天没哭,可坚持挨过针缝完,一切都治疗结束,心中反而升上一丝委屈。

    好疼。

    虽然注射过了局部麻药,可当麻药的药效消失,痛觉又慢慢回复。

    天天朝简初张开小手,从傅禹尧要往爸爸怀里钻。

    虽然傅禹尧的怀抱很坚实很安全,可是天天还是觉得爸爸的怀抱最温暖。

    简初接过天天,天天眼眶里的小珠子就开始打转。

    简初心疼极了,伸出手背给天天擦眼泪:“乖,宝贝,先不能哭,弄湿了伤口就不好了。”

    “呜……爸爸。”天天委屈极了,“天天疼。”

    简初在天天另一侧的眼角吻了一下:“那爸爸给天天吹吹好不好?”

    “嗯。”天天这才搂着简初的脖子,把头埋进简初的颈窝,露出了一丝笑颜。

    看着两人父子情深的样子,傅禹尧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与他们隔着一道围栏的局外人。

    明明他们血脉相连,可他站在黑白两色的无人区之中,而简初和天天在无人区之外。

    有的隔阂由来已久,就不会轻易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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