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结局(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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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秋客气道:“我就在殿中走走,不用跟着。”

    殿中安静,虞秋顺着来的路快到偏殿时,终于听见了点响动,像是尖锐的指尖划在石板上的刺耳声音,还有着野兽的闷声嘶吼一般。

    不知怎么的,听得虞秋后背发毛。

    她停步细听,又只剩下风吹动外面树叶沙沙的声音。

    虞秋以为自己听错了。皇后宫中能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她继续往里走。

    殿中有数道垂帘,她不太在意地一一绕过,“五殿下”几个字将要出口,突然从垂帘下方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蜡烛。

    蜡烛像是被人碰倒的,在地上摔成两截。

    现在是午后,是用不着蜡烛的,如果是宫女弄倒的,应该捡起来才对。难道是云琅惹的祸?

    虞秋连忙掀帘进去,视野扩大,看清眼前情景,虞秋脑中宛若闪过一道惊雷,将她劈得头晕眼花。

    云琅还在殿中,但是头发散乱,被人掐着脖子按在地上。原本该插着蜡烛的烛台斜斜地刺在她手背,将她的手掌钉在地面上,她五指拼命抓挠,在地面留下一道道血水痕迹。

    而背对着虞秋掐着她的人,身穿一身明黄,正是前不久虞秋才见到的皇帝。

    云琅虽然被带到了露华殿,但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男女有别,只能待在偏殿里。她不耐烦被宫女盯着,把人打发出去,自己剥了一大盘瓜子,再一口吞下去,自娱自乐了起来。

    在人前装随性顽劣,她装得很自在,剩下自己一人时,没一会儿就厌了,打了个哈欠,枕着手臂睡了过去。

    这么一睡,就放松了警惕,十五岁的姑娘,睡得小脸酡红,看着弱小极了,勾起人残虐的欲/望。

    等她被人抓着摔在地上,再挣扎已经来不及了,一只手被人折断,另一只被烛插刺透手背,剧痛传来,而脖颈上的手像冰冷的毒蛇,继续收紧。

    她发不出声音,胸腔仿佛被不尽的河水压迫着,没有空气能透进来。

    云琅觉得自己要死了,等她彻底丧失力气,那柄烛插就会刺进她心口,将她的心脏活生生剖出来,就像她十一岁时亲眼看见的,与她那个地

    ()    位低贱的母妃一样的死法。

    然后被砍断四肢抛入井中。没人知晓的(),即便知晓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后宫之中也不会有人胆敢外传。

    她右手一阵痉挛,是刺穿她手掌的烛台被人拔出,她费力睁眼,看见了尖锐的烛台朝着自己刺下……

    “哐当——”一声,瓷片碎裂声响起。

    脖颈上的手忽然松动,云琅猛地睁眼,忍着剧痛踹倒压住她的人,顾不得鲜血淋淋的手掌,捂着胸口大口喘起来。

    红釉花瓶脱手,虞秋完全呆住,是她拿着红釉花瓶朝着嘉名皇帝后脑上狠狠砸了一下,可是人并没有晕过去,而是慢悠悠转过了身。

    他面向了虞秋。年近五十的皇帝面目狰狞,瞳孔好似夜里的野兽,竖着,亮着,发出阴狠的光。

    虞秋双膝发软,踉跄着退了一步,巨大的恐惧感笼罩住她,喉咙被堵住一样,让她发不出任何声响。

    嘉名皇帝手中拿着沾血的烛台朝她走了一步。

    虞秋急喘着,咬着舌尖想要发出声音,然后看见嘉名皇帝身子一晃,烛台落地,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鲜血从他后脑缓慢地流了出来。

    虞秋打着哆嗦,大脑一片空白。

    她强迫自己冷静,大口喘了两下,道:“走、快走……”

    云琅还在换气,脸色惨白,两手颤抖,“杀了、杀了他!”

    虞秋面如金纸,被她打晕的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的皇帝,并且看见了她。云琅同理,她们两个不想死,最好的办法就是趁这时候杀了皇帝。

    云琅已经拿不动东西,只有由她来动手,可她没杀过人。

    “杀了他!”云琅颤声催促。

    虞秋在她的催促下两手抖动着抓起烛台,烛台上的血染到她手掌上,血腥味萦绕在口鼻,那一片血红转眼扩大成铺天盖地的血水的浪潮,黏腻着,散发着腥臭,朝她拍打过来。

    虞秋眼前忽明忽暗,眨眼间,天地一起旋转了起来。

    “不杀了,走!”云琅看出她不对劲,忽地记起云珩受伤那次,出血的是云珩,晕倒的却是她。

    云琅勉强爬起来,喉间带着道掐出的红痕,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道:“皇嫂,你别想、别看!走,去找皇兄,快去!”

    她汩汩流血的手夺下虞秋手中的烛台,推着她,“别看我,你看前面。”

    虞秋闭着眼,急促地喘着,与她互相搀扶着,蹒跚着绕过地上的人,跌跌撞撞往殿外走去。

    公仪颖不在,倘若遇到宫人难以解释,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云珩,否则这事一旦暴露,虞秋与云琅一人一定会被以行刺的罪名抓起来。

    就在她们要走出帘帐的刹那,殿外有声音传来,两人心头一凉,虞秋睁眼与云琅对视。

    “没事,就说、就说我发疯与你动了手,让宫女去找皇兄。没事、没事的,这是皇后的宫殿,没人敢硬闯。你是太子妃,皇后娘娘不在,就是你说了算……”云琅磕磕巴巴说着。

    虞

    ()    秋无力出声,尽量偏着头不去看她满身的血水,她目光落在边角处,然后看见一只沾着血的手臂突兀地出现在视野中。

    霎时间,冷汗遍布全身,虞秋只来得及猛地推开身边的云琅。

    那只手臂扳住她肩膀,手背清楚暴露在她眼下,上面蚯蚓一样的经脉突起盘踞,带着颠覆天地的力气,一把将她拖拽了回去。

    虞秋被狠狠摔在地上,后背和手肘剧痛无比,她张嘴欲呼喊,下一瞬被人掐住了咽喉,声音顷刻被截断。

    “来人——”虞秋听见了云琅的呼声,可是嘉名皇帝也听见了,他浑浊的眼睛中瞳仁一缩,举起烛台朝着虞秋心口刺下。

    “咔擦——”

    “皇兄!”

    一道玉器碎裂的声音与云琅的惊叫声同时响起,虞秋似乎看见有人掀帘进来了,人影很熟悉,可她已经没法睁眼辨认了。

    她恍惚看见了滂沱大雨中,用刀尖挑开她额前乱发的浮影,听见他问:“你要去往何处?”

    然后她手中被塞进了一片玉佩,云珩在她脸上的伤口处打量着,漫不经心道:“有认真在教鹦鹉说话吗?”

    “确实愚钝。”

    “你应当知晓的。”

    虞秋闭上了眼。

    .

    虞秋在闭上眼的时候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被刺中,是她偷偷藏起的玉佩挡了一下。她听见了玉佩碎裂的声音。

    云珩随手给她的一个玉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救了她两次。不值钱又怎么样,那是她拥有的最好的玉佩。

    虞秋睁开眼,入目是萧条的街道。

    她环视一周,发现身边是个破旧的摊贩,放眼望去,长街上空无一人,临街商铺大门紧闭,酒楼前的旗帜猎猎作响,而头顶上是阴沉沉的低压下来的天空。

    这是一个寒冬。

    一阵寒风吹过,虞秋颤抖了一下,冷得捂住了手臂,向着街角躲去。

    她穿的依旧是与云珩入宫时穿的锦衣,可是头发散乱垂了下来,上面的凤钗早就没了踪迹。

    虞秋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见了寒冬的京城。但是有点不太对劲,京城的冬日,即便是大雪纷纷,街边商铺也不会关门的。

    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声响起,虞秋尚在懵懂中,一列铁甲侍卫将她围住。寒锋直指着她的鼻尖,领头的侍卫高声喝道:“什么人胆敢在街头滞留!”

    虞秋糊里糊涂的,冷得牙齿打颤,声音发抖,“我是太子妃……”

    领头侍卫刀尖一挥,道:“大胆宵小,拿下!”

    虞秋受惊,往后退着高声道:“我真的太子妃,是虞侍郎家的小姐,萧太尉的外孙女。谁敢碰我……”

    “住手。”有道清亮的女声传来,阻止了动手的侍卫。

    虞秋循声看去,惊得睁圆了眼睛,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萧青凝。她披着素白斗篷,从一辆马车里看来,只是人看着格外消瘦,下巴很尖。

    更让人费

    解的是,她的马车上挂着的是靖国公府的牌子。

    “许一夫人。”侍卫与她行礼。

    萧青凝目光聚在虞秋身上,将她仔细端详了遍,“嗯”了一声,道:“她是我远房表妹,患有疯病,府中没看住让她跑了出来。交给我就好了。”

    侍卫很给她面子,收了刀,放虞秋自由。

    虞秋被萧青凝的丫鬟扶上马车,车厢中燃着炭盆,温暖如春。

    “你是谁?”萧青凝问,在她脸上看了看,解下了身上的斗篷递了过来。

    虞秋不与她客气,将自己裹严实了,在手心里呵着气,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虞秋啊,我是你表妹。”

    萧青凝神色未改,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一寸寸扫过她面庞,把虞秋看迷糊了。

    虞秋想了想,道:“这是在做梦呢……哎,什么古怪的梦啊,你怎么可能不认得我?前几日我成亲你还陪着我呢。对了,你怎么乘着靖国公府的马车?靖国公府不是早就没了吗?”

    她问了很多,萧青凝等她全部问完了才回答,道:“乘坐靖国公府的马车,是因为我是靖国公府的一夫人。靖国公府的人死了大半,但还是存在的。我是有个表妹叫虞秋,不过她没来得及成亲,就已经……”

    萧青凝望着她,缓缓道:“她已经死了。一个月前,饮毒而亡。”

    虞秋愣住,将萧青凝这些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她“砰”的一声推开车厢的木窗,外面寒风呼啸,正是凛冬时刻。

    前世,她就是死在寒冬将至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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