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搞事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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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打得嘴角流血,晕头转向,林兴贤举着手又朝他走一步,他呜噜噜叫着往后退,林兴贤又猛然转头,怒视那些缩起了脖子的家仆,“昌江城能保住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回去告诉你们老爷,城有难时不出人不出力,逃得比兔子还快,人财两失是活该,再敢冒犯大人,我带人上门,统统请去大牢做客!”那几人似乎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慌张要走,林兴贤又追骂道:“你们又知道府中那位大人是何等身份,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翁,也敢劳动尊驾!”
对那些仓皇跑走的背影啐一口,林兴贤迈进门里,经过门子身边,他冷冷一眼望去,门子缩着头,对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大捕头,下次不敢了,真不敢了。”
然后将怀里刚收的银子双手托出。
林兴贤一把夺过,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临近内邸时,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转过一株石榴树,抬眼看向花厅,眼前所见,即使林兴贤从来都自认是个不解风情的粗俗人物,此时也觉得一股文雅之风扑面而来。
花厅三面都摆了长桌,师爷带着几名书生正奋笔疾书,厅外挂了绳子,他们每写完一张字纸,等候在旁的丫鬟就会将其取走,一张张夹在绳上晾干,微风吹动满墙纸墨,也吹动那位大人身上飘逸的道袍。
白墙青瓦,墨色淋漓,一从建兰郁郁葱葱,兰薰桂馥,人似画中仙,林兴贤读书不多,此时此景除了一句神仙中人竟说不出更多来,只觉人在何处,何处就熠熠生辉,连让袁师爷那张精明的老脸都显得有几分儒雅了。
自惭形秽地告罪一声,林兴贤走进花厅,小心走近那位大人身边,定睛一看,才看见挂了满绳的却不是什么诗词歌赋,而是一张又一张的告示,他一张又一张辨认过去,越看越吃惊,也越看越欢喜,再转头去看花厅正中那张长桌,桌上印泥殷红,泥盒边一方小印端端正正,只等墨干了便会一张张敲上“昌江长印”。
“大人对昌江城的用心,下差感激,无以言表……”林兴贤拱手弯腰,向陆定渊诚心诚意地说,“昌江城的百姓也定然如此!”
这一张张告示贴出去,大半个昌江城都会被调动起来,无论是巡防修葺,还是召请募集,亦或是习兵团练,林兴贤当日说过城中可用的青壮,最少也有三分之二都要被以这种种名义集聚到这位大人手中。
若在平日,这些举措不免被人诟病劳民伤财,无用之功,然而如今昌江城正是危机四伏,腹背受敌,有人才能有力,有力才能自保,更要紧的是,不管归不归在锦衣卫职权之中,官印在握,这位大人会做这些“琐碎”之事,所有人便都会知道他一时半刻一定不会走,才会这般经营昌江城。
既强了自保之能,又安了人心,怕是只有蠢人才不知背后好意。至少林兴贤不会允许这种人挡自己的路。
“要动这么多人力物力,不问要多少钱,”陆定渊说,“钱又从哪里来吗?”
这些问题问在了七寸上,林兴贤没有马上回答。
人总是要吃饭的。就算昌江城百姓愿意像当初守城一样出人出力,只出不进也不能维持长久。
林兴贤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今天那几个蠢货和他们背后的城中大户,同样是弃城而逃,他们确实死了几个人又被掳走一些人,但家底还在。他又想起刚刚死得身首两地的文智渊,既然连死个七品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恶从胆边生说的怕就是如今的林兴贤了,要说生钱的门路,他这种老于世故的胥吏转眼便能想出三四条,但他怕自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计俩不是大人想要的。
所以他只能试探地问道:“请大人明示……?”
陆定渊却说:“等你们的小封大人回来吧。”
虽然小封大人独闯贼巢何时能归还不知晓,但这位少年实在太过非凡,并不让人特别担心他的安危。昌江城也算风平浪静,直到县衙外贴出第一张白纸黑字的告示,示下那方鲜明的官印不多时便将百姓成群吸引过来,听人大声宣讲,第一轮宣讲过了,那些在衙署外徘徊了整整三日的仆役挤出人圈,慌忙地赶回家中。
全新的拜帖送到了陆定渊面前,不仅贴封的礼物贵重了许多,在外静候回音的也不再是家仆,而是昌江城三家四族中能说得上话的人了。
“针尖大点地方,”陆定渊将拜帖丢回去,淡淡地说,“也玩那么多花样。”
他说:“传进来。”
当那些忐忑不安的城中大户如蒙大赦,依次进入县衙时,昌江城北门外的土道尽头也出现了一片人影。
影影幢幢,一时竟数不清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