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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东岭一事总算是定了下来。出发在即,但贺凛的腿伤断不可拖延,有了晏明月同行,苏延心底也放心了许多,当下便准备着要开始进行解毒。
晏明月暂且帮不上什么忙,虽是看了不少医书,但到底是没实操过针灸之术,本是想着在一旁观摩学习一番,自然也是不放心贺凛在解毒之际独自受苦。
但贺凛说什么也不要晏明月在此,嘴上虽未多说什么,但显然是不想叫晏明月瞧见他狼狈落魄的模样。
犹豫之下,晏明月也不想将人给逼急了,心有担忧,但也还是退出了屋中。
临枫苑里外皆有人把守着,知晓贺凛腿伤实情的人并不多,但这些下属即使不知情,也断不会随意叫人闯入其中。
银翠将屋子点上了凝神香,忙碌一整夜,晏明月几乎没怎么合眼,她担心她身子熬不住,听闻晏明月就要回院中了,忙将四处安排妥当,准备伺候着晏明月趁此休息一番。
岂知,晏明月一回院中,眉眼间神清气爽,丝毫未有疲惫之意,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透着几分少女的羞涩,见了银翠便吩咐道:“银翠,下去准备一下,用过膳后,本宫要进宫一趟。”
前去东岭后,便有近半年不会再返京,自重生回来,晏明月还未能有机会见到晏律。
前世飘荡在贺凛身侧之际,晏明月偶尔也能在远处窥见晏律在朝堂上的模样。
少年初长成,自她走后,那个曾经只会拽着她衣角动不动便会红了眼眶的小男孩,逐渐变得沉稳,眉宇间成长出帝王之气,叫人一眼便知,他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摆弄的傀儡,也终是能独当一面了。
那时晏明月心底万分感慨,若非贺凛,只怕越朝不会有后来的安宁,而晏律兴许也会同她一样,葬身在那夜火光四现的金銮殿中。
后来朝政逐渐稳固,贺凛的腿伤加重,他便鲜少入宫了,而晏明月因着只能飘荡在贺凛附近,便也许久未曾再见到晏律了。
如今晏律还仅有十一岁,记忆中此时的晏律到底是因为年岁太小,虽自小以太子的身份培养着,但到底是未曾吃过什么苦头,也一直被庇护在先帝的羽翼之下。
先帝驾崩,皇姐出嫁,他登基这一年孤立无援,四处都是不怀好意的暗涌流动,想要抓紧手中的最后一点权势,却也是举步为艰,所以时常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晏明月每每进宫瞧见他,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憔悴模样,甚是心疼。
那时她心里也是干着急,担心晏律帝位不保,也担心越朝就此陨落,所以当叶萧站到她跟前说要护她助她之时,她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不疑有他,全然信了去。
如今再想来,叶萧空有一张哄骗她的嘴,句句向着她,却处处设计她。
而真正站在她身后,默默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是贺凛。
晏明月静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中,思及那个不苟言笑寡言少语的男人,唇角不可抑制泄出一丝浅淡的笑意,眉眼弯起柔和的弧度,整个人像是沐入了一层温暖的柔光一般。
不过贺凛前世同她道的太少了,好些事若非死后瞧见,只怕她几辈子也无法知晓他为她做的一切。
晏明月想着这些,当真是气恼又心疼,此行东岭,她当是要与贺凛好生缓和下关系,她想住进他的心中,亦想撬开他的嘴,听他亲口将这些深刻缠绵的情意,诉与她听。
低调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在内宫中停下后,银翠便连忙前去向养心殿外值守的太监通报了一声。
太监刚入里了没多久,殿内便有一道欣喜之声传来:“皇姐来了!”
晏明月刚理好自己下马车时弄乱的裙摆,一抬眼便见晏律一身明黄色龙袍疾步从殿内走来。
晏律抬手挥退跟在他身后一众惶恐的太监宫女,奔上前便一头扑进了晏明月的怀中:“皇姐,你可算来了,你都多久未来看朕了!”
晏律的嗓音带着变声期的干哑,开口时有着与身形不符的低沉,语气却是十足的孩子气,似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晏明月眉头一皱,将人从怀里捞出来,果真瞧见晏律眼眶微红,显然是刚哭过了:“你这哭包,可是又受什么委屈了?”
晏明月这样一问,方才在早朝上所受的委屈好似又要涌上了心头,但晏律猛地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眶的酸意,挺起胸膛没叫自己再哭出来,嘴上也强硬道:“是风沙入了眼,未曾哭过,朕是天子,岂会受委屈,皇姐多虑了。”
晏律向来是这般逞强的,自先帝驾崩后,姐弟俩虽涉世未深也知朝中的暗涌,晏律不想姐姐担心自己,晏明月却时刻为弟弟提心吊胆。
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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