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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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将多余的膳食撤去,将长案清理完毕后,临渊亦返回龙案

    ()    前开始批复堆积整日的奏章。

    李羡鱼亲手替他研了些朱砂。

    她看着这些奏章不似一两个时辰便能批完的模样(),便轻声问他:“临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能看些话本吗?”

    临渊笔势稍停。

    他起身从箱笼里拿出几本崭新的话本递给她:“公主看便是。”

    李羡鱼却有些欲言又止。

    她低头看着被临渊挡住的屉子,其实想与他说——

    关于婉婉那本话本,她还没看完。

    才看了两行。

    她还挺好奇后面都写了些什么的。

    但是一抬眼,却对上临渊的视线。

    龙案上碧纱灯与莲花灯一同燃着,辉煌灯火衬得他的眼瞳浓黑,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李羡鱼想起白日里的事,脸颊微红。

    她悄悄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乖巧地接过他递来的话本,在他身侧安静地翻看。

    夜风徐来。

    灯内燃着的红烛愈烧愈短,令殿外的夜色无声潜入殿来。

    手里的这本话本偏偏又写得有些无聊,不似婉婉那本有趣。

    看得李羡鱼一阵阵地犯困。

    她掩口轻轻打了个呵欠,终是暂且搁下话本,拿了支银簪挑了挑即将熄灭的灯火。

    灯火暂明。

    她侧过脸去看临渊案几上的奏章。

    今日的奏章似乎叠得分外的高,似三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过了这许久,也不过挪开冰山一角。

    李羡鱼倦倦地问:“临渊,你的奏章还要批多久?”

    临渊将一本新批好的奏章放到一旁。略作估算后答:“三到四个时辰。”

    李羡鱼低头看了看案角的银漏,语声很轻地道:“等那时候,都要天明了。”

    临渊嗯了声。

    他起身将李羡鱼抱起,带着她往龙榻上走:“今夜公主不必等臣。”

    李羡鱼却不愿回榻上。

    她伸手轻握住他的袖缘,示意临渊将自己放下。

    临渊略微停步,微微抬眉看她:“公主?”

    李羡鱼仰起脸来,杏眸清澈明净:“出宫的时候,是一起玩的。没有回来后,让你一人熬夜的道理。”

    临渊微垂眼帘,浓黑的凤眼里染上淡淡的笑影。

    他终是俯身,将李羡鱼重新放在龙案后。

    李羡鱼站起身来,在箱笼里寻了两支崭新的红烛换上,又理好衣襟在龙案后坐落,似做好了秉烛达旦的准备。

    临渊失笑。

    他将屉子打开,将李羡鱼还未看完的那本话本递给她。

    李羡鱼却没接。

    她轻声问道:“临渊,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你的吗?”

    临渊微顿。

    他将话本放落,拿了那盒朱砂给她。

    李羡鱼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她认认真真地研了些。

    春日里朱砂

    ()    不会凝结,加水研好后能用许久。

    李羡鱼很快便研好一整夜的用量,暂且找不到什么新的事可做。

    正当她想要启唇再问临渊的时候,却听见轻微的一声水响。

    是远处的金色鲤鱼在水中跃起,溅出一地的水花。

    李羡鱼轻怔。

    稍顷,她似是想起是什么,语声很轻地去问临渊:“临渊,以前父皇在的时候。母后都会做些什么呀?”

    临渊短暂地回忆了下。

    继而答道:“统御六宫,处理后宫中的琐事。”

    李羡鱼单手支颐,看着他的侧脸微微有些出神。

    可是,如今东西六宫都空着。

    各位太妃们的起居也是由母后管辖。她这位皇后,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可做。

    临渊在灯下回首看她。

    似是看出她的百无聊赖,便问道:“公主想做些什么?”

    李羡鱼放下支颐的素手,点了点他面前堆积如山的奏章。

    她道:“我想将这些奏章都挪走。”

    临渊薄唇轻抬。

    他随意将剩余的奏章整理到一处,信手拿起:“臣去偏殿里批复。”

    李羡鱼抿唇,拉住他的袖缘:“临渊。”

    临渊微微抬眉看她。

    李羡鱼站起身来,将他拿着的奏章重新放回龙案上,又从面上拿走一本摊开。

    她认真地问道:“临渊,母后会帮父皇批奏章吗?”

    她记得,她曾经听临渊说过的。

    临渊不在胤朝的时候,是由他的母后垂帘听政。

    临渊垂眼看她。

    稍顷淡淡答道:“不会。”

    他在李羡鱼的身旁坐落,看向盆里游弋的金色鲤鱼:“后宫不得干政。”

    李羡鱼羽睫轻扇。

    她道:“可是,你还教过我,如何看折子。”

    可惜,她并不是一名很好的学生。

    即便临渊教得耐心,她也没能够学会。

    临渊嗯了声。十分自然地道:“臣不是父皇。公主亦不是母后。”

    李羡鱼秀眉微弯,又将面上的一本奏章拿过来。

    与之前的凑成一对。

    “你再教我一次吧。”

    “挑容易的教。兴许我便能学会。”

    临渊没有拒绝。

    他将李羡鱼抱起,让她倚在他的怀里。

    又将六部的奏章各自分出两到三本,让李羡鱼过目:“尚书省中分有六部。吏、户、礼、兵、刑、工,公主可有感兴趣的?”

    李羡鱼一一看过去。

    首先排除最难懂的兵部。

    然后又排除最为繁琐的礼部。

    至于刑部,吏部,这两部牵扯过多,她也自觉地避开。

    最后,她还是将视线落在户部上。

    她道:“要不,就试试户部吧。”

    她轻声补充:“在披香殿的时

    候,殿内的账册也是竹瓷整理后,由我过目。()”

    兴许户部,也可以视为一座大一点的披香殿。

    临渊没有拒绝。

    他将其余几部的奏章归拢到一旁,专挑户部的给李羡鱼讲解。

    李羡鱼细细地听了一个时辰。

    不知不觉地在纸上写下许多录要。

    待她听得半懂的时候,便将临渊赶去一旁继续批奏章,避免耽误明日的早朝。

    而她则问临渊要了本户部官员的名册,以及他们的职要,在一旁认认真真地看着。

    更漏迢递,碧纱灯内的烛火换过数次。

    随着一声钟鸣。

    晨光逼退殿外的夜色,照亮落花满地的棠梨树。

    临渊也将最后一本奏章合拢,转首看向身旁的少女。

    淡金色的晨光里,她捧着本厚重的名册坐在他身旁。

    乌缎似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腰后,如一方墨色的底,衬得她身上的色彩愈发鲜明。

    鸦青的羽睫,殷红的唇瓣,莹白的素手。

    从侧面看去,她姣好得似一幅日光里的水墨画。

    临渊停下整理奏章的动作。

    在这般好的春光里,安静地看了她一阵。

    直到李羡鱼也将手里的名册翻过最后一页。

    她将名册合拢,伸手揉了揉眼睛,也回过脸来看他。

    视线相接处,李羡鱼困得支撑不住,朦朦胧胧地问他:“临渊,你的奏章批好了吗??()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临渊颔首,俯身将她抱起,放在柔软的锦被间。

    “好了。臣现在便去早朝。”

    李羡鱼心弦微松。

    她轻轻阖眼,语声轻得似拂过柳叶的春风:“我也看完了。等你早朝回来,我再与你说……”

    临渊低应。

    还未答话,李羡鱼却已倦倦地睡了过去。

    手里还拿着那本看完的名册。

    临渊没有惊醒她。

    他替她将锦被掖好,起身去更换朝服。

    途径长窗前的时候,他看见瓷盆里金色的鲤鱼还在不知疲倦地游弋。

    令他短暂地想起他的父皇。

    他想,他的父皇应当从未在清晨时见过这样的场景。

    也从未遇见过令他心动的少女。

    若是此生见过日月。

    又岂会再为萤烛之光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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