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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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 href="javascript:%24('body,html').animate(%7BscrollTop:0%7D,100);">↑返回顶部↑</a>季朔廷从房子爆炸开始就一直是这个状态,沉默着,双目赤红,仿佛随时陷入癫狂的情绪之中。
一根线紧紧绷在他的脑中,克制所有情绪,一旦决堤,他就会崩溃。
他在拼找女尸,不到女尸完整,不到最后一刻,他始终保持着沉默。
此时的季朔廷像是刚从雨水里进来不久,一天一夜未曾合眼,加上在大雨里淋了那么久,他的脸色苍白至极,唇上没有血色,一直摩挲着手里的东西,静静地盯着,不知在想什么。
陆书瑾走过去,一眼就看见季朔廷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扳指,青翠的颜色与雪白相融,成色上好。
她记性多好啊,立即就认出这是当初叶芹陪着陆书瑾一同去卖扇子的时候,在张月川的店里买的那一个扳指。
却是没想到,叶芹竟然是买给季朔廷的。
陆书瑾走过去坐在季朔廷的对面,近距离一看,就发现季朔廷的拇指一直在摩挲着扳指上的一个十分明显的图案。
那图案像是被什么东西随意刻出来的,毫无美感可言,一下就将整个扳指给毁了。
那像是个串起来的小圆,看不出来是什么,
陆书瑾问,“上面是什么?”
“糖葫芦。”季朔廷启声,回答。
是叶芹刻下的,那个时候的叶芹还不会认字。
“这个扳指,就是那日宁欢寺被你扔进水中的那个东西吧?”陆书瑾心中一痛,泪水盈满眼睛,却勾出个笑容来,“那时候她还不会认字呢,若是再晚些时候,她或许能在上面刻一个‘季’字。”
季朔廷指尖泛白,像是更用力地捏着扳指,掌中斑驳的伤裂开,往下淌着血。
萧矜挨着陆书瑾坐下来,掏出帕子给她擦泪,又说:“季朔廷,你现在后悔了吗?”
季朔廷没说话。
“那我现在再问你,道义和感情,你究竟选哪一个呢?”萧矜说。
这个问题,季朔廷从没有正面回答过,他只是在用他的行动表示自己做出的选择。
他坚定地以恶劣的态度对待叶芹,让她厌恶自己,远离自己。
如此,等到叶家落败的时候,叶芹至少能明明白白地憎恨他这个害得叶家尽亡的凶手。
可正因为叶芹是个傻子,对别人的情绪和感情都十分敏感,不论季朔廷怎么佯装凶狠,她都能看穿他伪装的外皮,挑出里面真挚的情意,坚定地告诉别人。
他喜欢她。
季朔廷绷着唇角不再说话,萧矜故意让他不痛快,就道:“也是,如今人都死了,再问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一句话伤了两个人,陆书瑾抹着眼泪哭。
萧矜见状又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季朔廷用绳子将扳指串起来,重新挂回脖子里,一言不发地出了凉亭,前往院中的废墟里继续翻找。
时至酉时,季朔廷终于撑不住了,晕倒在滂沱的大雨之中,被抬走。
入了夜,几人各自回家,雨水开始洗刷这座都城,越下越大,仿佛有一股将所有悲伤过往尽数洗去的架势。
季朔廷回府之后就发起了高热,从昏迷中醒来也完全没有睡意,披衣就往外走,身子如铁打一般。
家中就这么一个嫡子,女眷们可劲儿地劝,让他先紧着身体,季朔廷面无表情,充耳不闻。
正吵闹时,下人来报,说府外来了个姑娘,也不说话,就坐在门边上。
季朔廷一听,双眼顿时红了,不顾任何人的阻拦一股脑进了雨中,小厮连忙跟上去高举着伞为他遮雨。
但季朔廷的步子大,走得又急又快,一下就把小厮甩下,一路快步行去门口,让侍卫开了门。
门外的檐下果然坐着一个姑娘,她浑身浸满雨水,所坐的地方湿了大片,发髻也乱了,零零散散地散下来,衣裙上满是污泥,像是个流浪过来避雨的脏丫头。
季朔廷上前,动了动唇却没说话。
他走到那人的身边,蹲下来一看,正是眼皮肿着,双目空洞的叶芹。
她像是在泥里滚了几圈,怀中还抱着一个木盒子,对外界没有了任何反应,完全没察觉到季朔廷的到来,又像是随时都会破碎的,极其脆弱的瓷器。
季朔廷只得用低声唤她,怕吓到她一样,“叶芹。”
叶芹的头微微一动,启唇,一句话从口中顺了出来。
“我是许氏遗孤,许芹芹。”! <a style="font-size:16px;" href="javascript:%24('body,html').animate(%7BscrollTop:0%7D,100);">↑返回顶部↑</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