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信[娱乐圈]第11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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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近乎自说自话:“不用紧张,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我……我还有杂志封面要拍,早就定好的行程。”



    “我等你。”他不假思索。



    “拍完杂志,就该进组了。”



    商邵无动于衷:“我只要半天,两个小时。”



    他的无动于衷近乎冷硬。如果应隐这时候抬头看,会发现他的下颌角,也因为齿关紧咬而冷硬着。



    应隐紧闭着眼。



    她不笨,很有些聪俊,忽然间懂了,知道缇文为什么好端端问她双相的事??



    因为商邵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了所有,却还想带她回家。



    应隐掌心无力地攥着他的领带,缓了一会,抬起眼眸对商邵笑了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的本名没有这么奇怪,不叫应隐,叫应盈。”



    商邵浑身上下都紧绷着,忽然间被她改变话题,怔了一怔:“哪个盈?”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件事。



    “盈亏的盈。”



    “为什么改了?”



    娱乐圈讲究红,没人求“隐”。对明星来说,这是个不吉利的字眼。



    “我原本叫应盈,两个字合起来,意思是天经地义的圆满。可是算命的说,天底下没有天经地义的圆满,我锋芒太露,会月盈则亏,竹篮打水。只有见好就收,才有生路。所以我改名叫应隐。”



    应隐抿一抿唇,眼眸亮晶晶的,一眨也不敢眨,脸上笑意如满月。



    “商邵,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也没有那么贪得无厌。做你的女朋友、情人,能被你认真爱过,我够了。我们不见父母,好不好?”



    第72章



    机场高速路遥漫长,怕就怕话说透了,路却还没走完。



    因为挡板升着,前排驾驶舱的康叔和俊仪都不知道后面的沉默已经很久。



    “这样就够了的意思是,你接受一切结局。”商邵缓缓地说,“但唯独不接受,你跟我有一个圆满的可能。”



    “圆满不了。”应隐近乎破涕为笑:“商邵,我有病,你已经知道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病呢?亢奋时,觉得全世界都在她掌中,都在她脚下,她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像飞了叶子磕了□□吸了□□一剂肾上腺素针直插心脏,创作、喋喋不休地背诵台词、沉浸在戏里又哭又笑,每分钟转过两万五千个垃圾般绚烂但无用的念头,抱着一桶花生酱当舞伴,在房间里挥鞭跳直到摔倒。



    当那股亢奋从她大脑中平静下来,像满天的灰尘都死寂了,她的精神、她的感知也都跟着陷入黑暗的沉睡。她可以三天三夜躺在沙发上不动弹,每五分钟眼珠子才迟缓地动一下,所思考的东西都是有关怎么死。



    双相情感障碍,躁郁症。



    那两年,她的生活为序周转在宇宙大爆炸和黑洞之间,彻底失去了像一个正常人般生活的权力和能力。她无法工作,无法出席活动,无法跟人正常交往。她很丑陋,狂躁时用头撞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抑郁时像条死鱼,谁从身边来了又走了,她漠不关心。



    有一天,她对着镜子修眉,鬼使神差地,将刀片移到了她柔软的、充满胶原蛋白的脸颊上。



    轻轻地一划,血流了下来。



    有一道声音说,再划重一点。再划重一点,没事的,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是她的脸,她价值连城、独一无二的脸。



    可是她划了第二道,手指抵着刀柄,手腕微微下沉,发着抖。刀锋划破表皮,划破真皮,几乎就要划破肌肉。



    血从脸颊流到脖子时,洗手间被俊仪破门而入。她一把夺走眉笔刀,惊恐地、用看鬼一样的目光看着应隐。



    是从那一天开始,她意识到她必须去看医生了。一同去看的,还有整形修复科的专家。她几乎就要留疤了。



    得病的两年,应隐的身边没有别人,只有麦安言和程俊仪。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应帆,对所有朋友的说辞都是要休一段时间的假、去国外游学。拍摄《再见,安吉拉》时,她告诉柯屿,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娱乐圈谁没个病啊。”



    病情反复,折磨得人心力交瘁,可她那么想好,那么想活着,那么想走到蓝天底下,痛痛快快地笑一笑,晒晒太阳。医生说,她的康复速度是一个奇迹。可是双相很难说百分百的治愈,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她是后天的,家族里没有任何遗传病史。



    在见到商邵前,她已经过了五百七十一天的正常日子。还剩多少,她不知道。



    她的人生就像是一个沙漏,漏着一颗一颗星星,多一颗、多一天,都是赚的,可是倒计时总有终点,她看不见,不知道这个终点会在明天还是后天到来。



    在那个终点到来时,她不想看到商邵在那里等她。



    她是一朵不吉利的花,不应该被击鼓传到商邵手上。



    “那又怎么样?”商邵问。



    他一点也没有粉饰太平,只是静静望着她:“你有双相,你自杀过,那又怎么样。”



    “商先生,你们做投资的,最喜欢说一句话是‘看长线’,可是我生了这个病,没有长线。我们之间没有圆满。也许明天我跟你回家见了家人,你愿意娶我,我愿意给你生孩子,但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呢?你会很痛苦。”



    “我不介意。”



    “你真的不介意吗?也许有一天,你忙碌一天回到家,迎接你的不是妻子的笑脸,而是一地的碎盘子,你的佣人都胆战心惊,不敢说话。你去哄她,用最熟练的方式,心里已经没有波澜。她扇了你一巴掌,让你滚开,说看到你就厌烦。那些都不是她的心里话,可是她发病了,她就是要说,就是要伤害最爱的人,就是要破坏最好的生活。



    “也许有一天,你忙了一整年,终于有时间好好休假,你带着妻子和管家去国外,去海边,阳光很好,你们坐在沙滩上,你的妻子说,为什么还没死呢?这之后的每分每秒,你都在担心她会一声不吭地走向海边。



    “也许很多很多年后,你的父母不在了,你的兄弟姐妹都有了各自的家庭,那个平常的下午,你推开门,看到你的妻子躺在浴缸里,已经没有了呼吸。那个瞬间你知道,你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和最爱你的人,都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了,你在这个世上孤家寡人。



    “你们当然也会有幸福的、平静的日子,她不发病时,是你的妹妹仔,你们相爱每分每秒,但正是这些爱,这些幸福,才让你余生的每一天,都更为煎熬,都痛苦万分。”



    应隐平静地叙述着这些,明亮视线停在他脸上,一瞬也不错:“你不介意吗?”



    “我不介意。”商邵也回给她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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