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反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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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天色曈朦。

    临近白露,昼夜交替之际温度骤降,秋天的凉意也被一声声鸟叫声唤起。

    折香宫里点起了灯,齐贵妃穿着青雾色的夹纱对襟大袖衣,正在帮皇帝穿戴透犀束带。

    入宫二十多年,这样的事早不知做过多少回了,可今日的贵妃有些心不在焉,因而被明淳帝一下抓住了手腕。

    “罢了,朕自己来吧。”

    齐贵妃定睛一看,发现是她将挂饰的玉佩多缠了几圈,导致皇帝腰间配饰长短不一,有碍观瞻。

    “陛下恕罪。”齐贵妃面露羞愧之色,垂首请罪。

    “有什么罪不罪的,贵妃昨日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睡的比朕还浅,怕不是还没歇到一两个时辰。”皇帝淡淡看了她一眼。

    “臣妾是担心陛下的头疾,万一醒了没人照应……”

    明淳帝将透犀束带整理好,闻言伸手拍了拍齐贵妃的手,难得温柔道:“放心,朕的头疾在你宫里就好了许多,晚上也睡得安稳的很。”

    齐贵妃勉强一笑。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帝也不会三天两头歇在折香宫里。

    “陛下,时候不早了。”赵方在外面提醒道。

    明淳帝‘嗯’了声,虽然赵方在催,可皇帝到底还是没有马上就走,而是转头又宽慰了贵妃几句,才摆驾离去。

    齐贵妃心神不宁地跟上前几步,直到宫殿门槛的位置才停了下来,可眼睛还在注视着渐行渐远的皇帝仪仗。

    巧儿走上前给齐贵妃加了件薄披风,嘴里道:“娘娘,现在天气要变凉了,仔细别吹了风,到时候陛下就不能来咱们折香宫了。”

    这段时间明淳帝因为头疾的缘故常常夜不能寐或者睡不安宁,这几日偶然发觉唯有在折香宫里能安睡半宿,这才来的频繁了。

    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是以很快齐贵妃独占圣宠这则消息就甚嚣尘上,宫里宫外无人不知。

    再加上近来楚王的风头正盛,让那些热衷揣测圣心的朝臣,纷纷开始投靠楚王。

    如今正是局势大好的时候,所以巧儿更要劝贵妃娘娘照顾好自己,不能让别的宫妃有机可乘,抢了皇帝的恩宠去。

    但齐贵妃扶着门框,一直望着皇帝离开的方向冷眉凝起,没有半点反应,就好似没有听见她刚刚在说什么。

    巧儿抬头看了眼外面蒙蒙亮的天。

    “陛下对娘娘宠爱,又对楚王殿下委以重任,娘娘放心,今日一定会顺利的!”

    “但愿吧。”齐贵妃终于又动了起来,抬手拢起披风,往回踱步,“秦王这个时候回来了,莫说景明多想,本宫心里始终也难安,只是这一味冒进,终归是一招险棋。”

    无论是宫里贵妃得宠,还是宫外楚王如日中天,已经将她们母子俩架在了顶峰,无人可敌。

    可即使明淳帝来她的折香宫这么多次,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向她透露,她实在捉摸不住皇帝

    究竟是什么意思。

    唯愿楚王这次不要再错失良机。

    “娘娘!”贵妃的另一名大宫女喜儿忽然捧着一只红宝石银盒大步走上前,她的声音还有些哆嗦,“不、不知为何,昨夜剩下的七块嘉莳萝香块,早晨看就只剩下五块了……”

    巧儿眼皮一跳,上前拉住喜儿的手,“嘘,你小声点吧。”

    “进去说。”齐贵妃颦紧了眉头,返身走到里边,巧儿连忙把殿门关好才跟上去。

    主仆三人围着银盒,小盒子里面排着好几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团,就像是几块烧焦的枯藤。

    这是一种叫嘉莳萝的植物制成的香块,放在熏炉里,一小块就能烧上一个时辰,能管整晚香笼不散,其香气甘甜清凉。

    “你没有记错?”巧儿问。

    喜儿脸色苍白,摇摇头,“如此重要的东西,奴婢每日都要清点三次,不敢数错……”

    巧儿蹙着眉,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那、那怎么会少了两块,难不成它还自己生了脚?”

    “昨日除了陛下还有什么人来了折香殿?”

    喜儿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日太医院裴院判过来,给陛下诊了平安脉……”

    “裴院判……”齐贵妃仔细想了想此人的关系,忽然捂住胸口,抽了口气。

    “糟了!快去告诉楚王。”

    巧儿和喜儿不敢耽搁,马上去找相熟的内监想通知楚王,可是得回来的消息却是楚王已经进了太极殿。

    齐贵妃顿时跌坐在玫瑰椅上。

    *

    卯时,宫里用以报时的钟响了六声。

    今日是月初的早朝,众臣皆打起了精神,揣着各自要奏请的折子,赶往太极殿。

    官员按品阶穿着不同色的官服,如河流汇海,鱼贯而入,依次登上太极殿前的汉白玉阶。

    太极殿在皇宫中轴之上,是所有宫殿当中最重要的殿宇,重檐庑殿,丹红盘龙柱、金色琉璃瓦。

    飞檐翘起,犹如展翅的大鹏,雄伟壮观。

    在大殿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所有的人都犹如小小的蝼蚁一般,慢慢往前挪动进。

    太极殿虽大,却也不能完全容纳下百官,唯有品阶高的官员可以进入大殿,其余小官或者外地来的官吏只有站在前广场上候着,以防皇帝要过问。

    广场上乌压压一片。

    因为离皇帝远,反而没有那么拘束,见面就互相寒暄起来。

    今日之所以人聚得这样齐,皆因为皇帝龙体抱恙,已经有好几次称病不能理国事,这国无储君就犹如秋收后却没有留种,保证不了来年春耕。

    青黄不接,对于国家也是很危险的事。

    一上朝,礼部尚书就先提出年尾祭需要陛下与储君先后到天地台祈福,可如今东宫空置,这年尾祭又该如何办?

    自从太子被废,皇帝一直没有再决定储君人选,但这也拖了大半年,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皇帝也明白,朝臣

    等这一日久矣。()

    他将手搁在膝上,肃然危坐:“那依众爱卿所言,朕该立谁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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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成年却没有就藩的皇子也只有两位,皇帝这话问的,不少拥戴楚王的臣子心中不由诽谤起来。

    自然该立皇长子,难不成还立废太子?

    说起来,本被幽禁的废太子前几日才‘趾高气扬’地回到金陵城,今日竟就出现在朝会上,与楚王一人一边,分庭抗礼。

    仿佛有死灰复燃之相,如何不让人惊讶。

    他们谁也没有提前预料废太子竟还能出现在早朝上。

    可见皇帝的心思实难预测。

    宁国公是楚王的老师,首先站出来道:“立长立嫡,如今陛下没有嫡子,而长幼有序,以礼制,该立楚王殿下为储君。”

    礼部尚书立马附和,“臣附议。”

    张阁老手持象牙笏板,不慌不忙地站出队伍,他先是夸赞道:“楚王殿下确实伟绩丰功、武艺超群……”

    文人说话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在损人之前,都先要夸上一夸,听见明显不是一个阵营的张阁老夸了起来,楚王等人无不都在等着张阁老说但是。

    “……但是,我大旻朝已不是南征北伐的动荡时期,现如今以平稳发展为首要国策,楚王殿下常处于军中,学的是如何打仗制敌、运转粮草,却没有学习如何治理国家。这段时日里,诸位同僚不是也常常来内阁抱怨事被积压多时,迟迟等不来处理吗?”

    张阁老又持着象牙笏板朝明淳帝行了一礼,“陛下龙体抱恙,有些事情内阁处理不了、司礼监处理不了,楚王殿下亦是决断不了,这才慢慢堆积起来。”

    明淳帝忍不住点头。

    自打他头疾好些,就又开始着手处理延误下来的政务,也发现了楚王在这方面的确还欠缺许多。

    张阁老趁热打铁:“当初秦王殿下在位的时候,陛下就是休息个十来天,亦是无妨。”

    有人在后面嘀咕了声,“秦王自幼当太子培养,这哪能一样,楚王殿下如今已经做的不错了,难不成还要拔苗助长?”

    张阁老虽年长,但耳清目明,将身后的话听了个清楚,顿时转身对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准确叫出那位大臣的名字:“高大人说的不错,楚王殿下欠缺的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几年,要学的的东西太多,老臣以为这太子之位,楚王殿下难以胜任。”

    高大人面如土色,冷不防被张阁老点出来,这让他日后还怎么在楚王面前混!

    张阁老也不管他如何难堪,转身又抬起象牙笏子就对着明淳帝道:“是以臣建议,复立秦王为太子!”

    “臣等附议!复立秦王为太子!”张阁老身后走出不少拥护废太子的朝臣,持笏板附和。

    楚王党当即也不肯罢休,纷纷站出来,请旨立楚王。

    这乍一眼看,如今拥戴楚王的人竟然比秦王的还要多。

    当然这离不开楚王的不懈努力,在秦王待着琳琅小筑修生养息的时候,他夜

    ()    以继日奔走在应酬之中,与朝臣们拉近关系,获得支持。

    只要是朝廷大事,难免有纷争。

    但还从没有吵得如此凶过,两边是各执一词,你言我语。

    原太子党道楚王不堪大任。

    楚王党就说秦王负才傲物、妄自尊大。

    两边都将对方陈谷子烂芝麻都掀出来攻击一番。

    没过几个回合,楚王党就扯出了当初废太子出身的问题,若皇子出身存疑,那更是绝不可能成为储君。

    当初李策出生那会,皇后圣眷正浓,皇帝又力排众议立嫡子为太子,众臣反对无效,也只能接受了。

    可现在不同从前。

    皇后被废,秦王不再是嫡子,再加上还有这不明不白的悬案未解,实不是储君的好人选。

    只是此话一出,本就因为下面吵得不可开交,额角又开始抽痛的皇帝大力一拍龙椅,怫然不悦:

    “你们议事便议事,还要议到朕的头上么?()”

    拿皇子身世当筏子实不是高明之举,一不小心就有给皇帝戴绿帽的嫌疑。

    楚王党被皇帝一斥,不得已只能放弃了这个极好的突破口,思来想去,竟然都找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攻讦废太子的好点子。

    概因废太子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即便是要党同伐异、铲除异己,也会耐心查证几个月,直到抓到把柄才开始动手。

    在朝为官,谁又能真正清清白白?

    就连张阁老不也有个混账儿子,险些把他都拖进‘金屋案’那浑水里,惹得一身腥吗?

    要不是他当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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